第二十二章 選擇

“是我,穆祈。那都是幻影,是爺爺爲了讓你死心,叫我變出來的幻影啊!穆祈,你爲何這麼傻!”

穆祈蒼白地微笑着:“那就好,那就——嘔”話未說完,突然就吐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

“穆祈!穆祈!”阿渃立馬用手慌亂地擦着穆祈嘴邊的鮮血,卻是越擦越多……

跌坐在地上的老人這時感到了深深的愧疚,過去小心地把他扶了起來,老人望着地上的兩人,慢慢道:“十年前,他已被傷過一次,雖有一半鮫珠護體,但如今再傷一次,恐怕……”

“不,穆祈不會死,他怎麼可以死!”

“阿渃莫哭。原諒我——今後不能再護你周全——咳咳~”穆祈臉上的笑意再難以維持。他突然覺得命運真是可笑!他不甘啊,他不是怕死,他只是不願讓她自己在世間孤獨一人。

“——如今唯一的辦法,去千夕閣找殤先生,他才能夠活命。”老人說道。

千夕閣

一個戴着面具的男子看着跪着磕頭的女子,輕聲說道“起來。”阿諾疑惑的看着男子“你就是殤先生?”寒殤“你來就是問這個問題?”阿諾“不是,我想讓您救他。”寒殤“那你交換的條件呢?”阿諾“這個香囊是爺爺給我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做爲條件?”寒殤接過“這個香囊我收下,你叫阿諾?”阿諾“嗯,可以嗎?”寒殤“對了你的名字還是我取的呢,我可以救他不過你答應我找到一個女孩……保護她……”阿諾“好。”寒殤“這是半顆鮫珠,讓他吞下”

。。。。。。

穆祈修養了五天,因爲體內完整的鮫珠的緣故,恢復得很迅速,身體看不出半點傷痕,連心痛的頑疾也跟着一併好了。

但是這五天時間他一直在昏睡,夢裡不再是一個鮫人,而是以前從未見過的場景,很遙遠,又很真實。

第六天的早上,穆祈終於悠悠醒來。

“你終於醒了,穆祈。”

穆祈看向牀邊的女子,許久許久,然後微笑着道“阿渃,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那情景像極了初見時的樣子,只是好像有什麼不同了。

阿渃紅着眼睛也努力展開了一個微笑。

而老天總是那麼殘忍,就在穆祈醒來不久,子語(寒殤手下)卻匆匆跑來告知阿渃,爺爺在海邊摔倒了,還吐了許多血。結果剛出院子的門口,就看到落意(寒殤手下)扶着老人回來了。

老人的眼睛緊閉,臉極其痛苦地扭曲着。

“爺爺!”阿渃跟穆祈連忙過去幫忙把爺爺扶回牀上躺着,阿渃想要去找大夫,結果被爺爺制止了,留下阿渃跟穆祈在房間裡。

“爺爺,都是阿渃不好,沒能跟在您身邊好好照顧你,嗚嗚嗚~”阿渃趴在牀邊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爺爺極力平復自己的氣息,聲音微弱道:“傻孩子,一切都是命,又有什麼值得哭的呢?我本就該是入土了的人,獨自一人在海上闖蕩一生,殤先生給我多活了十年,又有個你這麼單純善良的孫女,我老頭這輩子也無憾了!”

“嗚嗚嗚~爺爺,你別那麼說,阿渃能有你這個的爺爺纔是阿渃的福氣。”

老人輕輕地摸了摸阿渃的頭,看向旁邊的穆祈道:“殤先生,今天也是該把十年前的事情說出來的時候了”。

“十年前?”穆祈。

“是的,十年前。”思緒回到遙遠的從前……

十年前,我見到穆祈時,他還是一個九歲的孩子,是被一幫人押着來的。當時我的同伴(他口中做香囊的人[指落汐,當年她第一次下凡,一起遊玩])對這幫來路不明的人很是好奇,結果我們在暗中觀察發現,那個領隊的老人竟是是皇帝(西暮城的父親,先皇),他們此行來是爲了抓傳說中中的鮫人,以爲吃了她們的肉能長生不老。而穆祈則是他們用來捕捉鮫人的誘餌。

得知這個秘密的爺爺非常擔心,他雖然也從未見過鮫人,但他和散佈在鎮上的十幾戶村民都在世代秘密守護着一個秘密:世上流傳生性兇殘的鮫人,其實是小鎮大海的守護神,千百年來保證着小鎮周邊的漁民能夠捕獲到足夠的海貨過上富足生活,這也是小鎮長期繁榮的重要原因。

得知皇帝一行動機的爺爺 立馬召集另外幾個守護者暗中監督他們的動向。結果在十五月圓之夜,他們終於行動了。

黑夜降臨之後,他們把穆祈放到一艘船上,劃到海中的深水區,把他從船上殘忍地扔了下去。穆祈在海中拼命地掙扎着,單純善良的阿渃不忍看到穆祈被淹死,叫姐姐一起去把穆祈救了起來,結果中了皇帝的圈套,被抓了起來。爲了路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皇帝居然當場要把鮫人殺死,是穆祈爲阿渃擋了一劍……就自行找到了自己的主人,阿渃被姐姐封印的也記憶就被釋放出來了,所以她才能把穆祈從海里救起來。

穆祈痛苦地捂着頭蹲了下來,所有的夢都開始漸漸的清晰。不,那不是夢。他終於什麼都想起來了,原來夢中刺向阿渃的戟子,是刺到了自己的心口。

十年前,在千鈞一髮之際,穆祈爲阿渃擋了一刀,而姐姐被皇帝的手下刺穿了心臟,爲了保護妹妹,悲恨交加的姐姐在身上的鱗片迅速凝上劇毒,飛向皇帝一行,皇帝在手下的掩護下倉皇逃離……

姐姐最終還是死了,臨終前把鮫珠只一半給救了自己妹妹的穆祈,一半給了我保管,希望他幫自己照顧阿渃,然後把阿渃的鮫珠拿走,封印了她的記憶,讓她成爲了一個正常人。而皇帝在回宮的時候把穆祈也帶了回去……

穆祈也明白了,自己體內因爲有阿渃姐姐的一半鮫珠,成爲唯一箇中了鮫毒確毫髮未損的人,老謀深算的皇帝卻並不知情,以爲他體質特殊,便讓他吃了某種秘藥,消去他的記憶,收了穆祈爲義子,爲的就是這一天。老皇帝雖然有手下的掩護,卻還是中了微弱的鮫毒,身體越發羸弱,十年後的今天,他終於是等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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