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冥河

等黃金獅子王化身回到鄭龜天身邊時,鄭烏龜立刻尋覓了一個方向,快速的離開了。良久,他才從這種無窮無盡麻煩心情中掙扎出來,強打起精神確認所在的位置。可當鄭烏龜將四周的景物,映入眼底的時候,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這裡是----”

鄭烏龜所身處,竟是一片浩茫而蔚藍的海域。海面波濤陣陣,海風隱隱,更有大羣海鳥展翅翱翔。這居然是一片巨大的大海!

就在鄭烏龜詫異時,從遠方突然飛出二十道身影。這羣人分爲兩撥,前撥五六人逃竄,後撥十幾人追殺,不消片刻,兩夥人就飛到了鄭烏龜身前。

鄭烏龜並沒有絲毫閃避的意思,這些人中最高的不過準聖後期,何況所用法具還是混沌至寶、先天靈寶之類,毫不客氣的說,現在的他,可以像踩碾螻蟻般,瞬間就將他們屠戮個乾淨。不過,鄭烏龜正愁不清楚這裡情況,這些人送上門來倒也恰巧方便了他。

大概離鄭烏龜還有幾百米的距離時,前面的那一撥人停了下來。想必也是知曉,無法順利逃遁而下決心孤注一擲地準備與身後追蹤的修士,拼個魚死網破了。飛行中還看不真切,他們這一停下倒讓鄭烏龜吃了一驚。前面這撥人全身肌膚都如同炭般漆黑,身高三米左右,面目猙獰,頭上長有一根獨角,形同厲鬼一般。

鄭烏龜腦海中驚疑不定的想道:難道他們就是傳說中的阿修羅族?

冥河老祖所創的阿修羅族是個非常與衆不同的種族。阿修羅族的女性天生貌美,那不是一般的美麗,而是豔麗到妖異的美!而阿修羅的男性卻恰恰相反,千奇百怪,甚至不能稱之爲“人”。相傳男性阿修羅族的相貌極爲醜陋,面龐泛着深青色,兩顆長長的獠牙突出了嘴角。

鄭龜天雖然在盤古世界也混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他卻是沒有見過阿修羅族,因爲阿修羅族自成一界,待在阿修羅界中。

兩撥人很快便交上了手。幾乎是一接觸的剎那,阿修羅族人立刻就落在下風。這也是常情,對方普遍人多,而且修爲也平均高出這五人一等。若不是對方抱有生擒的想法,只怕這五人撐不過三合。

“嗯?”鄭烏龜正在考究這些人的來歷問題時,眼角的餘光突然注意到一個驚人的事實。那長的極像阿修羅族的人竟然修習的是冥河老祖的招牌弱水訣,而且攻擊手法、法力運轉完完全全走的都是標準的血海路子。如此,鄭烏龜再也不能袖手旁觀了。

右手輕輕一揮,一把大劍透體化出了一道紅芒,如血蛟翩躚驚掠而過,第二撥人的防禦寶物在其面前就如同紙糊的一般,電光火石間,完全碎裂成了星點,待得大劍返回鄭烏龜體內時,這些人全都生機斷絕,而死因僅是頸脖處多了一條血線。

前一撥人見方纔還生龍活虎的對手。竟眨眼變成了的冰冷的屍體。慶幸之餘,也都嚇了一大跳,盡皆戰戰兢兢的望向了鄭烏龜這邊。

鄭烏龜見狀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大喝一聲道:“全部給我過來!”聲如宏雷,遠遠傳播出去。差點沒將那幾人驚跌入海中。但很快,他們面面相覷的對視了幾眼,垂頭喪氣的朝鄭烏龜飛了過來。

待他們到了跟前,鄭烏龜緩和了口氣,朝着他們問道:“你們是誰?爲什麼會血海的功訣?”或許是方纔鄭烏龜威勢太盛,這幾人嘴巴哆哆嗦嗦的就是開不了口。

就在鄭烏龜不耐煩之際。其中個頭最矮、最醜的一人,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道:“前……前輩。我不知道您說的血海功訣是什麼意思。我們幾人都是跟隨師父修行到現在地!”這人膚色比其他幾人略淺一些,基本上還能令鄭烏龜看的不那麼別捏。

於是,鄭烏龜將目光移到他一人身上。繼續問道:“你的名字叫什麼,還有,你們地師父是誰?”那人見鄭烏龜始終和顏悅色,膽子也約略漲了些,話語也不在那麼結巴:“晚輩叫阿里多,但晚輩不知道師父的名諱。師父是個強大的人,也很厲害。”此言一出,其他四人都心悅誠服的連連點頭。顯是贊同不已。

鄭烏龜眉頭一皺,隱隱間有些清楚了他們師父地身份了。既然身已至此,不去拜訪一遍,於理於情都說不過去。於是他對着眼前幾個阿修羅族吩咐道:“阿里多,我要見你們的師父,前面帶路吧!”

阿里多與其餘四人好像現在纔想起什麼,神情盡皆焦急了起來,阿里多更是忍不住驚叫出聲道:“不好,師父還在被黑鳥門修士們圍攻呢!前輩,求求你施以援手,救救我們的師父吧!”其餘四人倒也對這位師父頗爲關心,也不顧一切向他求情起來。

鄭烏龜沉吟片刻,搖頭道:“也罷,反正我與他是老鄉。你們前面帶路,立刻就出發!”阿里多與其他四人情不自禁的歡呼起來,慌不迭就祭起寶物,化爲數道藍虹爭相往事發地點飛去。

鄭烏龜一化血光,便輕易跟在了他們身後。雖然臉上表情木然,但心中思緒卻是起伏個不停:既然冥河也在此地,那鯤鵬他們肯定也在這裡無疑了。難道鴻鈞真的把所有人都送到這裡了嗎?不由得,鄭烏龜心中埋上了一層陰影。

“前輩,快要到了,我們的住所就在前面!”阿里多手搭涼棚,望了望遠方,忽然湊近鄭烏龜說道。“哦,是嗎?”鄭烏龜回過神來,神情平淡的望了遠方几座孤島一眼。爲了避免再想鴻鈞的問題,鄭烏龜扯起話題道:“阿里多,這裡是什麼地方?離血海近不近?”

阿里多一愣:“血海?那是什麼地方?晚輩只知道這地方叫做津月海!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海島上。”鄭烏龜奇道:“你不知道血海?那你師父沒告訴你他來自何處麼?”

“師父,是從天上飛下來地。那時候,我們族人都把他稱作天神呢!”阿里多不好意思地說道。鄭烏龜聞言心中一沉,但卻沒有表示什麼。繼續問了阿里多一些其他的基本問題,或者與冥河相關,或者與這片海域有關。

就在鄭烏龜與阿里多一問一答地過程中,一行六人已經飛至了一個海域發現了他們口中形勢危急的“師父”。只見正有一大幫人正在圍着一個紅衣男子鬥法。

雖然那裡因法器、法寶相撞而霞光映天,但鄭烏龜憑藉慧眼神通,還是輕而易舉的看清楚了那紅衣男子的相貌,冷若冰霜、陰冷殘酷,不是血海冥河老祖還有那個。望着對方在強敵圍伺之下險象環生的情景,鄭烏龜忍不住就感慨起際遇的無常。

“前輩,求您快出手啊!師父她----”阿里多與其他四人見到場中千鈞一髮的情景,忍不住哀求道。鄭烏龜不爲所動,仔細的探察冥河老祖等人的修爲。這一掃之下,倒讓他頗爲驚訝,十二號人中居然有一位聖人後期、五位聖人中期的對手,剩下的六位至少有聖人初期的實力,以這樣的陣容,冥河老祖靠着聖人中期的實力能夠維持不敗,也算是個異數了。

既然沒有天人期的對手,那鄭烏龜也沒什麼擔憂的了。瞥了一眼身旁急的都快要哭出來的五人,鄭烏龜淡淡一笑,整個身形化爲一縷血煙,風馳電掣的向下縱去,片刻功夫已經穿插進了兩方人的中間。

此時,這幾位高手已然合力祭出了他們手中的攻擊法器,化爲幾道驚人虹芒,齊齊的向冥河老祖****而去。穿插進入的鄭烏龜,則恰巧碰上這次合擊。微微思索了一下,他還是放棄了躲閃的想法,身後冥河老祖的護身寶罩已黯淡無光,根本無法承受這一合擊。再說他目的就是來救助對方的。

搖了搖頭,鄭烏龜將雙手平攤,寂滅聖寶塔驟然將自己護住。“轟轟轟……”那幾道驚人虹芒射到寶塔之上,瞬間被反射而出。一時間,光點四射,霞彩漫天。

等那些絢麗的霞光散去,寂滅聖寶塔絲毫破損的沒有,依舊漂浮在空中熒熒的透射着聖光。鄭烏龜點了點頭,內心對這寂滅聖寶塔的能力滿意之極。對方的十二人被這詭異的情景震懾住了,全都停下了攻勢。

鄭烏龜這才抽出時間,對着身後的冥河老祖淡淡的一笑,道:“冥河道兄,久違了!”哪知冥河老祖對他的出現也是波瀾不驚,以平靜對平靜道:“龜三老祖,好久不見!”鄭烏龜一愕,失笑地摸了摸鼻子,不在理會這些細節。

他轉過身來,將臉一正,對着那十二人說道:“各位道友請了!能否給在下一個面子,揭過這場樑子!

鄭烏龜之所以會如此說,主要是出於一個顧慮,他初來乍到,並不清楚這裡的勢力分佈,看對方輕易的派出如此多聖人的高手,其背後的勢力定然是雄厚之極。雖說他可以瞬間團滅了眼前這夥人,但誰都不知道他們背後有沒有更加強悍的存在。

他的話音剛落,對方之中立即就跳出了一個聖人初期的人,此人滿臉麻點,臉色殷紅如猴屁股。只聽他一臉不爽的罵道:“呸,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們憑什麼要給你面子!識相點,快給我滾開,不要阻礙我的好事!”

“閣下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鄭烏龜雙目一寒,一把大劍瞬間祭出,衆人只覺的眼前亮起一幕耀眼的赤光,下一刻,一柄躍躍欲試的血劍架在那位少島主脖子上,對方的防禦法器甚至沒有起到哪怕半絲的遲延作用。

“你----”

“給我噤聲!”鄭烏龜怒喝一聲,那傢伙嚇得不敢在言,而將求助的目光投到一位顴骨高突,長着三角小眼的修士身上。鄭烏龜隨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是那位修爲達到聖人後期之人,此刻他臉上倒沒有驚慌失措。

老鄭半眯起眼睛,沉聲問道:“你就是這裡的主事之人?”那人排衆而出,露出幾聲陰鷙的笑意道:“沒錯!道友好眼光,好手段!犬子言語無狀,得罪了道友,可否先饒了他。其他的事一切好說!”剩下的十人默然無言,顯是以他的話馬首是瞻。

鄭烏龜瞄了瞄處於赤魄劍利刃下的少島主,又看了看此人,露出了半晌沉思之色。身後地冥河老祖突然開口道:“龜三老祖,此人言而無信,狡詐多變,不要信他!”鄭烏龜聞言失笑。意有所指的說道:“道兄,你着相了。修真界是向來是以實力爲尊的!且看師弟我來處理這一切!”

忽然,他對着那位麻子一笑。大方的移去了架在他脖子上的赤魄大劍。那麻子一經脫困,立即閃身到衆人身後,只露出一雙仇恨的雙眼牢牢地盯住鄭烏龜。其餘諸人見麻子已然解圍。都將目光望向那位聖人後期的修士。想必是在等待他下達翻臉的命令。

不過,那修士卻因爲鄭烏龜地話和他古怪的舉止顯得有些猶豫不決。望着鄭烏龜身後的冥河老祖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時。鄭烏龜又開口了:“不知道友尊姓大名,隸屬何派啊?屆時,在下或許可以去拜訪貴派呢!”

“鄙人性殷,殷京!乃屬津月海海銀道島主座下!”殷京冷冷回答道。

“原來是殷道友!”鄭烏龜點點頭笑道。“殷道友年紀輕輕,就執掌大權,真是可喜可賀啊!殷京道友,能否給在下一個面子,揭過這場樑子!”

殷京一愣,正思索他此言地用意時。

身後冥河老祖突然說道:“龜三老祖,打個交易如何?我想要你幫我留下這些人的屍體,至於好處,自然少不了你!”

“老祖有命,龜三我自然照辦!”鄭烏龜笑嘻嘻的應聲道。

很快,他面色一冷,一大劍對着這一干十二人說道:“只能怨你們的命不好了,說實話,今日我心情異常糟糕,真的很需要以殺戮來發泄!”鄭烏龜伸出舌頭,一舔嘴脣,雙手一擺,劍光劃過一個巨大的弧度,氣焰囂張的掃向那十二人。那位麻子首先承受不了這巨大的威壓,掉頭就飛遁而走!既然有人帶頭,下面自然就有人效仿!其餘幾位也不是忠貞勇猛之輩,見狀想也不想,緊緊尾隨其後的遁離。

“蠢貨,他怎麼可能打得過我們十幾個,你們還不快回來!”殷京恨鐵不成鋼的怒罵道。

可危難時刻,誰又會聽他的話。這些人沒聽他的話還好,聽了反而跑的更快。眼見衆人逃跑,殷京自己也急忙遁走。

“龜三老祖,你怎麼能放他們走呢?莫不是你實力不濟?”背後傳來冥河老祖的諷刺之聲。鄭烏龜淡淡一笑,並沒解釋什麼。他不清楚冥河安得是什麼心,畢竟人心險惡,誰也不知道冥河會不會對自己下黑手。

這時,一旁觀戰已久的阿里多五人全都歡欣雀躍的飛行過來,爭先恐後的與冥河老祖報平安。

“冥河老祖,你打算在這裡開宗立派麼?”鄭烏龜望着露出淡淡笑意的鄭烏龜,忽然漫不經心的問道。冥河老祖拍拍五人的肩膀,示意他們離開後,方纔蹙額問道:“怎麼,龜三道友,你覺得此舉有何不妥嗎?”

“不妥倒是沒有,老祖意願我自然不會干涉。我是想問問道友,在天外天世界道友此是否還見到過與我們一樣的其他人,譬如鯤鵬!”鄭烏龜搖了搖頭道。聽了鄭烏龜此言後,冥河老祖臉色微變,若有所悟的說道:“龜三老祖,你先跟我來!”隨即他便化身一道流光往旁邊的一處海島掠去。

鄭烏龜露出奇怪的神色,略一踟躕也飛遁了過去。

不久後,兩人便在海島的一個半山腰處停下了。身前是一條泉音叮咚的清澈甘泉,鄭烏龜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冥河老祖,後者掏出一個青灰色的玉牌,注入法力對着厚實的山壁一照,青灰光芒閃過後竟現出一條黑不溜秋的通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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