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無心插柳

打消了貪念,楊烽把身上所攜帶的玉瓶都拿出來,倒掉裡面的玄丹,大大小小,裝了整整三十三滿瓶萬載空青。結果又被寒婧嘲弄了一把。

寒婧用冰魄劍在玉池裡挖出塊青玉,不費吹灰之力鑿成酒罈子模樣,估摸着能裝個十來斤的樣子。

這簡便的方法,自己爲什麼就想不到?楊烽有撞牆的衝動。

眼裡閃着狡黠的笑意,寒婧很認真的建議:“既然萬載空青有提升玄丹品質的效果,那麼師父不如把地上的玄丹再揀起來裝回去。反正弟子也用不完這麼大一罈萬載空青。”

“有道理。”明曉得這丫頭是在奚落自己,楊烽偏把反話當正話聽,當真把丟到地上的玄丹都揀起來,再裝回瓶子裡。

寒婧睜大了眼睛,吃驚的問:“真揀啊?剛纔都被踩了幾腳了!”

“到了需要的時候,別說掉地上踩了幾腳,就是掉狗屎裡,也得揀起來吃。”故意噁心寒婧,看着她吐舌頭表示噁心,楊烽才解氣的笑了。

“壞師父,又騙人!”丟了個白眼去,寒婧再削了個壇蓋之後,把罈子交給楊烽收起來,她則忽發奇想的把冰魄劍放進池子裡浸泡。

終於逮到機會教訓寒婧了,楊烽故意打了兩個哈哈後,說:“別冒傻氣了,阿婧,劍泡在萬載空青裡,不會提高等級的。”

“也許對冰兒跟魄兒有幫助呢。反正也沒壞處。”寒婧不爲所動,依舊連劍柄一起浸泡在池裡青綠色的液體裡,玉蔥般的手指輕輕的拂過劍身,嘴裡嘀嘀咕咕的,像是在跟劍說着悄悄話。

楊烽試圖再弄個青玉罈子,但折騰半天,卻只弄下堆碎玉塊,僅夠做小玉瓶的。對比寒婧弄的那個大罈子,他實在沒興趣浪費精力在這些小瓶子上。

“阿婧,再做兩個玉罈子吧。”

“等下,冰兒說好像記得萬載空青池的旁邊有個藏寶庫。”

“藏寶庫!”楊烽聽得心頭狂跳,眼冒狼光。

從佈置這個洞府裡的大手筆來看,青霞居原主人絕對是個手可通天的人物,甚至是傳說中上界的人物。其收藏寶物,隨便一件絕對都是價值連城。

寒婧對着冰魄劍嘀嘀咕咕,不時的還發出咭咭的笑聲,真讓人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把藏寶庫放在心上,或者說,她到底有沒有明白找到藏寶庫所代表的意義。

目光在四周梭巡一遍,楊烽在那些可疑之處敲敲打打的,一無所獲。

回頭看寒婧依然不緊不慢的樣子,楊烽催促道:“阿婧,抓緊時間。這洞裡可是很多像綠毛蜘蛛的怪物。我們可不曉得它們什麼時候就跳出來了。而且,我們一直都感覺不到飢餓,你不覺得這裡太詭異了,我們需要儘快離開嗎?”

“壞師父,又嚇唬人!”寒婧不忿的嚷道。到底“綠毛蜘蛛”的威懾力大,她還是馬上起身,舉着冰魄劍這邊晃晃,那邊敲敲。

鐘乳石林圍起來的範圍,統共就那麼大一點兒。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寒婧都繞着池子,都轉三遍了,還沒找出藏寶庫所在,耗盡了所有的耐心。

“不找了!過這麼多年,就算找了了,裡頭的東西指不定也化灰了。”

楊烽連忙安撫:“這池萬載空青不也過了這麼多年,還沒有乾涸嘛!藏寶庫裡的藏寶,價值比萬載空青絕對不會差。阿婧聽話,再耐心找找。”

“反正就在這裡,要找自己找,我是不找了的。我還是來參悟下《道德經》算了。”視線落在那一池青綠的液體上,寒婧忽發奇想:“這一池子萬載空青不能帶走,我進去修煉下,說不定會有不錯的效果呢。”

一把扯住準備跳進池子裡的寒婧,額冒黑線的楊烽壓着火氣說:“你已經連續突破,再跳進萬載空青池子裡修煉,再突破了怎麼辦?”

“也是哦,第四重的功法還不是很完善呢。”寒婧相當受教,不再堅持進池子裡修煉,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再找那藏寶庫,寧可練劍。

說練劍,在楊烽看來,就是寒婧在鬧着玩兒,或者在糟蹋那一池萬載空青。

打消了利用萬載空青修煉冰玄功的念頭,寒婧覺得在池子裡練劍是個不錯的主意。也不管師父還想多帶兩壇萬載空青走的,她穿着髒兮兮的鞋子,就跳進了池子裡。

表面看着平靜的一池青綠液體,水面之下卻是暗波涌動,寒婧落足之處的圓石又滑膩非常,一個不留神,險些滑倒。

猛的把冰魄劍往腳旁一插,藉着這一插之力,寒婧纔算把暗波形成的衝擊力化解掉,在滑膩的圓石上站穩。

穩住身形後,寒婧慢慢的朝深處走去。

青綠色的液體,由腰部逐漸漫過寒婧的胸,沒至頸時,她停了下來,開始了練劍。

以前黑龍潭時,她除了藉助潭中寒氣修煉冰玄功外,還會在水中練劍。

水的阻力,比空氣的阻力要大,加上飛瀑水流的衝泄,潭水中不時會出現一些渦流,也會影響出劍的角度和方向,因此,在水中練劍的難度要大很多。

此時,寒婧覺得,相比這一池萬載空青,黑龍潭水形成的阻力實在太小了,而且飛瀑水流衝泄在而下形成的渦流,也遠遠的沒有這池子裡的暗流造成的影響大。

起初,寒婧出劍的姿勢,簡直就像是牙牙學語的小孩子玩耍,笨拙無比。

楊烽看得無語至極。

換個時候,楊烽肯定會好生指導一下,此時,他滿腦子就是找出藏寶庫,所以只看了兩眼,就移開了目光。

出劍,收劍。

寒婧乾脆反覆地練習着這兩個簡單的動作。

練了不知多少次,冰魄劍刺出的角度方能隨心意控制。寒婧纔開始練習家傳基礎劍法——裁冰十九式。

先是中規中矩的,按順序從頭到尾練了一遍。出劍,收劍之間,已如行雲流水般流暢之極。寒婧的每一次出劍,都扯出一道夾雜着冰藍色劍氣的青綠色水幕來。

以前在潭水中練習時,還沒覺得,此時,在密度與浮力,以及暗流的衝擊力,都遠高於潭水的萬載空青之中,寒婧深切感受到了裁冰十九式的弊端。

劍招出手之後,速度快,但一味的講究流暢,卻造成了劍勢發散,攻擊力不夠霸道犀利。所以,寒婧覺得有必要重新組合一下。

第二遍時,施出起手式“若涉淵冰”後,跳過了三式,寒婧直接給接了一式“鏤玉裁冰”。這兩式連接也極爲流暢,並且後續的劍法,把尚未完全發散的刀勢聚攏,威勢倍增。

冰藍劍氣所至,青綠色水面及暗流兩分,露出層次分明的截面來。

“哦耶!好漂亮啊!”

寒婧的一聲驚呼,讓楊烽下意識的回頭,一見之下,那層次分明的截面。

“再劈!”楊烽急切的命令。

揚劍又是一式“青藍冰水”橫切而下,將那個截面擴展,寒婧也看到下面露出幽深的黑洞。洞口發出幽暗的鏡面反光。

“那是藏寶庫入口麼?”寒婧欣然問。

“你不是不想找這藏寶庫嗎?”楊烽不答反問,得了寒婧一記白眼,呵呵笑着,閃身掠入那幽深的洞口。

“可事實就是,這藏寶庫還是我找出來的哦。哎,運氣來了,城牆都擋不住啊!”寒婧自我陶醉着,還是冰兒催她趕緊去藏寶庫,她纔不急不忙的揮出一劍,即將合攏的水面再度分開,露出幽黑的洞口。

飛身掠入那幽黑的洞口裡,感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眼前突然出現刺眼的紅光,根本看不清下面什麼情形,寒婧不由驚叫:“着火了嗎?”

“該死的,下面是火山口,現在火山爆發了,藏寶庫裡到處是火山熔岩!”楊烽氣急敗壞的叫道。

眼眯成一條縫,寒婧勉強看清了所處之地是個青玉平臺。

青玉平臺四圍有雕花玉欄,其中一面有玉階向下。楊烽就站在玉階入口,看着玉階下面,頓足跌腳,恨恨不己。

湊到過去,寒婧也探頭去看,發現下面仍是從青玉山裡鑿出來的玉室,約有先前找到冰魄劍的那間偏殿三倍大,冒紅光的熔岩漿已經漫上了十幾級玉階。

藏寶,不管有沒有,都淹沒在火紅的溶岩漿裡了。

發現便宜師父臉色實在差得可以,寒婧暗自一吐舌頭,弱弱的問了聲:“師父哦,這岩漿會不會衝上去啊?”

神色一凜,楊烽忽然想到現在不是心疼藏寶被毀,而是要搶在熔岩漿衝到上面以前,就找到出去的路。

眼睛仍盯着火紅的熔岩漿,楊烽以命令的口吻說:“問問劍靈,有沒辦法強行收取青霞居,哪怕付出一點代價。”

緩緩溢流的岩漿裡,忽然騰起一道火紅的浪頭,直逼面門,寒婧不由得向後一縮,驚叫道:“那裡面是什麼啊!”

“岩漿有溢流的,也有噴發的,這沒什麼稀奇的。”粗聲粗氣的給瞭解釋,楊烽再度催促:“你趕緊跟劍靈溝通,爭取在熔岩漿衝上來之前,把青霞居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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