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婧,不要這麼說。我覺得前輩不是那樣的人。”夜孤雲不安的說。血狂刀裡的那位吼得刀身都嗡嗡作響了,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刀,刀會脫手飛出扎傷阿婧。
目光陡然轉爲凌厲,寒婧逼視着夜孤雲緩聲道:“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你的情緒讓他操控,刀就可能會劈死我。你要麼?”
“不要!”夜孤雲堅定的回答。
“那麼,爲了不讓我死在你的刀下,就不要讓他控制你的刀!”
這咄咄逼人的語氣,以及眼裡閃爍的極具威脅力的光芒,讓夜孤雲心裡泛起暖流。
過去的有阿婧相伴成長的歲月裡,她總是這樣霸氣卻又讓他爲之感動。
就比如,倒黴的碰上黑風盜的那天發現了球球兔一家子,眼見球球兔們即將遠去,寒婧雙腳用力一蹬樹幹向着最後面的那隻球球兔撲去。
哪怕只是一階的小球球兔的警覺性也挺高,感覺到身後有風襲來馬上跳起,讓人只看到一陣紅色的光芒閃過它就鑽入落葉層下,帶起的幾片樹葉還在向上飄着,球球兔一家子都已不見蹤影。
撲了個空的寒婧收勢不及,右手插進了落葉覆蓋着的一根腐爛朽木帶出滿手的腐泥,她撅着嘴連道晦氣。
“球球兔現在越來越狡猾了,這一家子看樣子也是久經考驗的。”寒江評價說。
“都快絕種了,不警覺點行麼?”他說。遭遇了滅門慘禍的他對球球兔有種同病相憐的感情。
寒婧當時就是像這樣霸氣的說:“阿雲,討厭,不要這麼多愁善感好不好!”
“阿婧,我沒有指責你,只是心有感觸罷了,你不用理會。”
“你得說,這是個充滿危機和挑戰的世界,不過,我喜歡!”
那時候,對上寒婧漆亮眸子裡閃耀着的危險光芒,他只能識相的表示:“呃,好吧。這是個充滿危機和挑戰的世界,不過,我喜歡!”
現在,他也沒有反駁的意願,因爲她是關心他。
“好,我不會讓他控制我的刀!”
“嗯,要是他沒有不軌的行爲,能幫他的咱們就要儘量幫,我的劍靈也都很喜歡他的,我們一起幫他恢復吧。正好,我們在收集爲阿江塑形的藥,順便也可以幫他弄一份。”
“他要是恢復了,搶你的冰魄劍怎麼辦?”
“哦,冰魄劍的歸屬得看劍靈的意願,它們要是喜歡跟他,我是不會反對的啦。”
“冰魄劍這種寶物可遇不可求啊!”在寒婧與臨時刀靈之間,夜孤雲的選擇是毫無疑問的,爲了她,別說是捨棄臨時的刀靈,就是舍了他的命也是肯的。
“冰魄劍跟血狂刀不一樣,血狂刀是你們夜家的血煉玄兵就必須歸你所有,冰魄劍只是我無意中揀到的,所謂寶物有德者居之,劍靈最有選擇權。”寒婧笑道,很真誠。
血狂刀裡的那位強者殘魂沉默着,從寒婧以威逼的姿態說“那麼,爲了不讓我死在你的刀下,就不要讓他控制你的刀!”的時候,他就沉默了。
聽到夜孤雲毫無氣節的屈服在這個女人的威逼之下,他失望了。原本打算把夜孤雲當弟子來教授的念頭也斷了。
及至寒婧又說出劍靈喜歡他的那番話,他並不相信她的誠意,認爲她只不過是對夜孤雲耍手段,而夜孤雲反過來擔心他會搶了冰魄劍,真是讓他氣得想笑了——冰魄劍本來就是老子的,就算是老子恢復了拿回來也是物歸原主。
本來很窩火準備進入深眠修養的,結果聽到了兩小後面的對話,饒是他年老成精也看不出寒婧的說話非出本心。所以,他決定暫時不進入深眠,看看再說。
“阿婧,你就不能自私點啊!”夜孤雲嘆氣。
“好啦,這些以後再聊,冰塊,咱們趕緊走吧。旭哥他們被白翼那渣貨給陰了也進了火神堡,身體都被煞氣腐蝕,我讓白大哥帶他們先行一步。我們得趕緊去追,別讓白翼那渣又玩什麼花招出來。”
寒婧也是纔想到白翼的,火神堡跟岩漿湖存在的痕跡都被抹得乾乾淨淨,那一場天搖地動的驚變之中也沒注意到白翼,但她不敢寄望於那廝報應臨頭,再說那傢伙既然瞭解九天玄女的手段肯定有相應的對策。
對寒家子弟,除了寒婧跟寒江,夜孤雲並不關心他們的生死,所以沒什麼表示。當然,他也不至於拒絕去救寒家子弟。
兩人一前一後快速返回。
返回的路已經面目全非,到處都是巨大的裂縫,驚慌得如同感受末日來臨的玄獸倉皇奔突。兩人在一片林間空地被玄獸包圍。隨着他們各自斬殺了一頭玄獸後,血腥引來了更多瘋狂的高階玄獸,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很快把他們圍得水泄不通。
“該死,這些傢伙都像是瘋了啊!”寒婧擰眉道。
“就該是剛纔那個空間風暴引起了的,玄獸在這方面的感應更敏銳。等它們平靜下來就好了。”夜孤雲說。
“哪有時間等它們平靜下來?這裡都這樣了,天知道白大哥他們會不會碰上更厲害的發狂的玄獸,旭哥他們又完全沒有自保的能力。我們不能跟它們糾纏!”寒婧焦燥的說。
奔雷槍在火神堡毀了,寒婧用冰魄劍跟夜孤雲的血狂刀形成兩道炫麗的光波,在羣獸之中殺出一條血路。
冰魄劍前任劍主發現寒婧實力那麼低居然運劍得心應手,而且她的招數看着拙劣似乎是胡拼亂湊的卻每每都是神來之筆,這讓他也嫉妒了。身爲冰魄劍前任之主,他明白她已經得到劍靈認可,同時她的天賦也好得讓人眼紅。
但是他就不明白這丫頭爲什麼不用劍威壓制玄獸。在很多時候,精神威壓比單純的玄力攻擊更有效。夜孤雲把他的意思轉述給寒婧聽,她很詫異的問:“劍威壓制不住發狂的玄獸啊,他沒看出來嗎?”
“冰魄劍的劍威浩如煙海,老夫全盛時期仗劍與神王也能分庭抗禮,她連小浪花都沒有發揮出來,好意思說劍威壓制不住玄獸?”
刀內的咆哮聲震得刀身顫鳴不休,夜孤雲感到腦子裡有如雷聲轟鳴。他極力忍受着這老怪物的狂轟亂炸很虛心的求教:“前輩,請問那要怎麼激發劍威?”
“這不在協議之內,老夫不會講的!”
“那麼您要怎麼才肯講呢?”
擱別的事情,夜孤雲纔不會這麼廢話多多,可是事關寒婧,他也耐下性子磨。
“我要血狂刀,你肯給不?”
這個條件沒出夜孤雲意外,他說:“血狂刀換冰魄劍,值。只不過,您也不是甘於做刀靈的,這條件只是試探晚輩吧。”
冰魄劍主忽然笑了:“小子原來也不呆啊。我最想要的,你跟丫頭已經準備幫我搞一份了。你就記得隔三岔五請我喝酒就好了。”
“怎麼請?把劍泡在酒裡行不?”
“最好了,不過酒不能差了。你要自己釀,老夫會教你釀酒的。嗯,丫頭也得學着釀,不能便宜她了。”
“呃,釀酒很難?”夜孤雲感覺自己的臨時刀靈有故意刁難的意思。
“普通酒不難,但老夫要的酒釀製起來嘛,嘿嘿,你小子就說答不答應吧。”
“必須答應。”
“你小子別現在答應得爽快,到時候不兌現。”
“夜孤雲謹以心魔立誓,一定守信。”夜孤雲很乾脆的立誓。
“真是個傻小子,這也要立心魔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