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死而復生(二更)
慕少禹突然從夢中驚醒,口中喊着“可可”,他猛然間從夢中驚醒,只覺得心都在發顫。
他一手捂着胸口,他坐正身體,閉上眼睛,稍稍沉了沉思緒。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牀,空蕩蕩的牀讓他頓時覺得有一種不安和焦慮。
“岑可心?!岑可心?!”
他叫了兩聲,沒人應聲辶。
經過浴室的時候,他隱約的聽到了從浴室裡傳來的水聲,他停下了腳步,站在浴室門外聽着裡面嘩嘩的水聲,“岑可心,你在裡面吧?”
只是裡面沒有人應聲。
慕少禹嘆了一口氣,“那你先洗,我去替你弄早點,今天我會叫個保姆過來……澌”
只是慕少禹突然頭疼的厲害,那種莫名驚慌和恐懼的感覺又一次從心底升騰起來。
那種感覺,一點都不好,很不好。
無意識的,他伸手去推那扇浴室的的門。
只是當手碰到門上的時候,他的心沉了下去,他突然發瘋一般扭動着門的把手,但是門被反鎖。
“岑可心!岑可心!你開門!岑可心——!”
慕少禹擡腳一下將門給踢開,呈現在他眼前這一幕,是他這輩子都忘不掉,她的臉,慘白極了,她坐在地上,水將她全身都淋溼了,鮮血在熱水中不住的往外涌,刺的他都疼。,
他衝過,一把抱起岑可心,“岑可心,岑可心!”
只是她整個人無力的跌進他的懷中。
他用手緊緊的按住她的手腕上的傷口,“岑可心!岑可心!醒醒,醒醒!”他隨手拉了一條毯子,將她整個身體裹住,他抱着她向外跑去!
沉悶的空氣,溼潤一片。
他白色的襯衫上全都沾染上了她鮮紅的血液,一大片的,觸目驚心。
一個人,怎麼可以流這麼多的血,怎麼會有那麼的血。
岑可心,岑可心……
慕少禹的手始終沒有放那滲血的傷口,他跟着的推車快速的向搶救室方向跑去。
她的臉,慘白極了,在晃眼的白色的燈光下,越加的慘白,她的手好冰好冷,他手掌心裡不停有粘膩的血液順着他的指縫往外滲出來,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種錯覺,她的命就在他的手裡,只要他放手,她就沒有了。
“岑可心,撐住,撐住!岑可心,聽到了嗎?岑可心,聽到我說話了嗎……別放棄好不好?好不好……”
隨着推車被推進搶救室,他被迫放開了岑可心的手腕,他滿手是血的放開了那雙手,被阻隔在了搶救室門外!
懊惱,悔恨頓時充斥了他的一切。
他垂着眼眸看着自己手上的鮮血,第一次,他感到了前所未有恐懼。他甚至害怕到全身發抖。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是,卻是那麼熟悉。
似乎曾經,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感覺。
他閉上了眼睛,眼前竟然全是那一幕他撞開衛生間門的那一刻……
“我不想死在看不見你的地方……”這是她最後和他說的話,他皺緊了眉頭,“爲什麼,岑可心,爲什麼?”
他一直都守在搶救室外,他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陰沉的天空靜默出神,他的視線沒有焦距,一直延伸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搶救一直持續着……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狄子聞聽說了這件事,立刻趕了過來,看見慕少禹身上的血跡,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少禹,她,怎麼樣了?”
慕少禹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手,鮮血已經乾涸了,變成了深紅色,“明天,我去你那兒接受治療。”
“少禹?!”狄子聞聞言一愣,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主動要求接受他的建議。
慕少禹深嘆了一口氣,“她昨天晚上和我說了很多,我感到了她的絕望,可是我卻怎麼記不起來,曾經我和她發生過什麼。”他耳邊依舊還能聽到她昨晚蹲在那個角落裡哭得撕心裂肺,他還清楚的記得,她一遍一遍的說着“我愛你”,可是他卻怎麼都不記得了。
他們之間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爲什麼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狄子聞看看那扇緊閉的搶救室的門,“好吧,那就試試吧。”
岑可心最後搶救了三個小時,最後終於被搶救了回來。
看着她慘白的臉色毫無生氣的躺在牀上,狄子聞卻也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下了一晚上的雨,空氣也變好了,他伸手替岑可心掖了掖被子。
她失血過多,不過幸好命是保住了。
他看着窗外,陽光很好。只是他的心情卻是有些沉重。
絕望到要結束自己的命,他問過手術的醫生,如果再送來晚一刻鐘,她就就不回來了。
終於睡夠了,岑可心也終於慢慢從睡夢中甦醒過來。
她第一眼看見了慕少禹的背影,她擡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被包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紗布,她的另外一隻手背上還插着一根管子吊着葡萄糖。
“你醒了?”
狄子聞回頭正好看見她正在看着那瓶正滴着透明液體瓶子發呆。
岑可心看着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無力的笑了笑,“原來是你啊。”
“似乎你不希望是我?”
岑可心不語。
狄子聞嘆了一口氣,然後坐在了她牀邊的椅子上,“他昨晚也不好過,他說要接受我的催眠,他想試着恢復他的記憶,可是……有點難。他現在睡着了,所以我才替他過來看着你的。”
岑可心聽着他說着,閃爍了一下眼睛,然後扭頭不去看他,輕聲道,“不要讓他去想了,勉強去想,一定很痛苦吧?忘記就忘記離了吧,既然忘記了,何必還要想起來呢?不要勉強他了……不要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氣若游絲。
狄子聞想了想,然後問道,“這麼希望自己死嗎?”
岑可心聞言,怔愣了一下,然後苦笑一聲,“老天爺就這麼不肯收我嗎?這樣,都死不了。”
狄子聞皺了皺眉,然後沉了沉道,“死就能解決一切嗎?”
“我是一個五年前就該死了的人,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又是爲什麼?我一直想,五年前,爲什麼我還能活下來呢?活下來就是要這樣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