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本玉米哪裡有那能力啊,胡掰的招式而已。
雪倫公主的動作太快了,似乎正是傳之金薇殿主那種快若鬼魅的身法。當初金薇殿主閃開我多方位的冰刃攻擊也是小遊戲,現在對雪倫公主用這種方式必定也是無效。我進攻她千難萬難,她刺中我卻輕而易舉。
就剛纔那冰雪蓮香劍,揮劍速度快到形成蓮花蓬出形狀的晶瑩幻象。之後還涌來濃濃的蓮香味,是雪倫公主高速動作催發了她自幼服用的冰雪蓮液形成的體香,香汗微露的效果也令招式如此得名。這般快的劍施於體質遠遜的莎莉葉身軀,根本不要妄想躲開,只怕連清楚的希望都沒有。因此,蒙不蒙上眼睛對我來說實在沒有差別。
注意周圍的響動,竟是鴉雀無聲許久,圍觀衆女明顯是驚愕於我竟在雪倫公主面前自己蒙上了雙眼,並且說出如此攝人之言。
“她是創世神的女兒啊,我們先前真的輕她了……”
“記得神聖快聞的報道上說,她曾獨力狂攬五局死亡戰爭定局,擊敗多位賢者與武技高手的!”,
“可她外表偏偏那麼弱不禁風,惹人憐惜疼愛……”
“這種架勢不像是裝出來的啊……”
“我們的雪倫公主千萬不要輸啊!”
“呸呸呸,烏鴉嘴……”
過了好半晌,衆女纔開始議論紛紛,殿廳內又陷入一片嘈雜。顯然她們對我的評價大爲提升,連剛剛的公主親衛啦啦隊成員也難以確定勝負之勢了。
“我不會傷你的,大可放心。”我沉穩地說道,隱隱有長輩某種承諾的樣子,並貌似打不以爲意地將紅絨細劍輕揮置於身側。實際上是因爲儘管秀劍雖不重,莎莉葉細弱的手臂卻也有些發酸了。
“艾琳娜苔伊,既然擁有創世神女兒之名,也許我不該小你。”雪倫公主輕聲一句。
我沒有繼續說話,正在傾盡心力地去搜尋着一種奇妙的感應。
“雪倫公主,出招吧!”本玉米的心眼是由你不經意之助才構成的,現在,該你自己承擔挑釁的後果!
“哼!”雪倫公主輕哼一聲。
到了!我的心眼幾乎完全察覺了雪倫公主這一下揮劍的動作。
鬢角有些許異樣,似乎有幾縷髮絲被割落,正好與我的心眼所感完全相同。
唰——揮劍的聲音這才傳入耳中。雖然時間上幾乎無差,但玄妙感覺上的先後卻極爲明顯,這也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這是對你的警告,雖然沒有劍尖,但鋼製細劍在我的勁力灌注下,難免會傷到你。”雪倫公主出言咄咄逼人。
“來吧。”我平淡地說道,繼續遮住雙目酷然說道。雪倫公主,來你沒有識破我心眼的奧秘啊,但也的確難以識破……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麼這次我便用盡全力以最快的一劍攻向你!”雪倫公主柔美的嗓音嬌叱一聲:“就讓我見識一下你口中心眼的實力!”
在場所有人緊張的呼吸聲都聳耳可聞,又令人感覺四周瞬間一片靜寂。
好快的劍!沒有任何滯阻,從劍尖的提起到揮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繼而平直地刺向我的左肩,一系列的劍技完美得無懈可擊。劍快的前提,是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繼而是最佳的揮劍軌跡,最大速度與力量的刺出,三個環節構成了快劍的完美過程。
不敢肯定這是世上最快的劍,但這一定是我曾親身經歷過的最快的一擊。即使雙目未曾矇住,一定也不到她的揮劍動作。如果擊中,必是在我感覺到痛的瞬間,她已經瀟灑地收劍而立了。
可惜,她的這一切動作都完全落入了我心眼之中。
唰——
揮劍的聲音方纔響起,對劍已經在一瞬間結束了。
遮眼的碎錦條恰到好處地於此時脫落,我眨了眨眼睛,淡淡地向整個人完全僵住的雪倫公主笑了笑:“雪倫公主,心眼如何?”
在場所有人都難以相信落入眼中的景象:我與雪倫公主各自的細劍筆直地平行在半空中,分別保持着刺向對方的肩頭的動作。
只見雪倫公主手中的利刃,那早斷去的劍頭離我尚有幾公分的距離,依劍勢推斷,本能順利此種目標。可惜……
細細的劍身被我以左手食指和中指輕鬆夾住,而雪倫公主身體微有前傾,像是使力未盡卻被阻住,竟赫然是被我準確而有力地空指入白刃,封住了她無比迅捷的攻勢。
循着我的細劍去,一點紅痕在雪倫公主豐滿的左胸上方出現,如桃花般綻放地緩緩增大。
這不是出血,而是我所持的紅絨劍尖戳中了雪倫公主那白素的勁裝,紅液在其上留下了象徵受創的痕跡。
“不可能……”雪倫公主那如水的一雙美目朦朧起來,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失態到始終保持着那遞劍未果的前傾姿勢,手臂兀自微微抖動。
在場衆女的目光都注視在我身上,相信幾乎所有人同時有一種感覺涌上心頭:快如雪倫公主之劍,竟在她的心眼之前無所遁形!
心眼!
這就是心眼!
創世神女兒的心眼之術!
儘管眼前的事實再明顯不過,仍是足足近半分鐘之後,衆女才響起啊呀的聲音。
擔當監場的侍女在我的目光督促下才回過神來,慌張張地舉起了手中的紅旗:“全、全勝!”
殿廳內響起一陣衆女恍然的驚呼聲,嘈雜的議論紛紛響起。
我心下暗抹一把冷汗,這次又押對寶了。
之前那麼多廢話,就是要耽誤時間爲我的心眼做準備。先感知左手的定鎖,待有了九芒星存在感的暗中反饋後,完成了第一步籌劃。夢中對定鎖守護的召喚鍛鍊,成爲了不露聲色使用守護的基礎。
接着,我用衣衫內的水鸚鵡來捕捉水元素的存在。沒錯,對水元素的感應就是我心眼的奧秘所在。雪倫公主剛纔那一劍落刺於紅圈劃線上,由此沾上了紅液。即便是些許的水體,也是整盤設想的關鍵之處。無論雪倫公主如何揮劍,都因水分的存在而令劍的軌跡完全傳遞給我的感應。
如果沒有在懸崖上催動水鸚鵡尋找水源的經歷鍛鍊,還真難保證我可對液體的存在把握得如此準確。當然,這其中也很大程度地仰仗了莎莉葉身軀所蘊藏的巨大魔力。雖然無法施展魔法,但對魔法元素的控制力卻達到絕頂高手的水平,因此錦上添花地增強了對水元素的感知。
當雪倫公主持向我肩頭的瞬間,我用定鎖之力固定了她的細劍,自己手中的秀劍則依照先前劍的軌跡不急不忙地戳向了雪倫公主。她在刺出必中一劍卻無法寸進的情況下固然驚愕,頓時未能躲開我的紅絨劍尖。我的左手也恰到好處地搭上了她的劍,彷彿就是我的手指夾住了劍的攻勢。
其實我也覺得很是幸運,整個動作完成得沒有破綻,如果有片刻延誤都將失敗。當時就彷彿一切都被算計得嚴絲合縫,雪倫公主的行動也與我完全配合,僥倖地令心眼大顯威力。
雪倫公主仍一眨不眨地注視着我,難以接受自己的挫敗。
其實……我輸給她也不要緊吧?至少可以不讓她這樣失神。
望着這位美麗絕倫的公主受到如此大的打擊,我倒有些心下不忍。
我撤去了定鎖之力,左手手指亦鬆了下來。
手中的秀劍噹啷落地,雪倫公主悵然若失地垂下頭來,木然地望着自己左胸前的一點紅漬處。
殿廳內所有人都停止了言語,約是都猜測到心嬌氣傲的公主落敗會有的情緒,有年長者已識相地悄然地離去。
“啊——”
就在我想寬慰雪倫公主時,一陣淒厲的女子慘呼突然從人羣中響起,竟像是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圍觀衆女驚訝地望向發聲處,卻見人羣中最不起眼的地方,一名蒙面女子踉蹌着仰面倒地。矇頭的面罩隨着她不斷髮瘋般揮舞的雙臂倏然跌落,露出那女子極漂亮的中年女子面容來。
似乎是由於圍觀衆女的注意力一直在我和雪倫身上,倒是無人察覺這位女子先前蒙着面罩。
“女王陛下!”無數驚呼。
“母后!”循聲望去的雪倫公主也驚訝地回過神來。
耶?她是冰雪王國的女王?難道早就偷偷地關注着我與雪倫公主的比鬥嗎?
驚慌失措地跌倒在地,美麗的臉孔也因恐懼而扭曲得有些變形,冰雪王國的女王渾身哆嗦地驚恐叫嗓着:“主啊!父啊!無上的光明啊……”
殿廳內迴盪她那因恐懼而顫抖的嘶叫聲:“暗之莎莉葉……暗之莎莉葉……暗之莎莉葉覺醒了!”【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