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 恨意

今年是皇帝半百之齡,萬壽節宮中會舉辦極正式的宮宴,皇帝不是每年都會聲勢浩大的過萬壽節,但今年提前了三個月就下發了旨意,這也許是因爲人生難得幾個半百,也或許是因爲前段時間小病了一場,更或者又是因爲他的兩個兒子長大了,要議婚了。

總之,誰知道呢?

韓家如今也在議婚,鄂氏每天也頂着副笑臉跟每個上門的媒人周旋,心裡卻沒有半點將要做婆婆的喜悅。她頂着母親的名份,給別人的兒子操辦婚禮,還落不着半點好,然而即使落不着半點好,她也還是得去做,做給老夫人看,做給魏國公看,也做給韓家上下這麼多人看。

她依然還是得維持自己賢妻良母的形象,因爲這是她唯一能給利用的資本。而如果她不做,韓耘將來豈不是更加沒有地位了麼?

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十分的可笑和悲哀。

她不知道如果陳王妃還在世,如今又會是怎麼樣一番情形。也許,在韓稷長大之後,魏國公便會接着向她挑明那就是他跟別的女人的私生子的事實罷?然後她就成爲可憐的下堂婦——即便因爲陳王妃的身份而不讓她下堂,她的存在也註定是個悲劇了。

提到這裡她似乎又得慶幸她還是死了,否則的話自己又哪來的這番表面榮光?她自嘲地想。韓恪明明對她沒有感情,卻偏偏裝成情深義重的樣子,尊她敬她,維護她,在長子夭折之後又還讓她生下了韓耘,如果陳王妃還在。這一切還有可能麼?

不是她不相信人,是她不相信他還有心思會顧及她的心情。

其實在不久之前,確切地說,在韓稷以那樣的方式迅雷不及掩耳地奪走世子之位之前,她是曾經盼望過當婆婆的,人是她一手帶大的,是顆石頭也捂熱了。她曾想過。如果大家都安於這樣的身份,等到韓耘長到十一二歲,等他順利襲了爵。她也不會再給他下毒。

她甚至也曾跟自己說,哪怕他並不是她的兒子,更哪怕他是韓恪與那個女人生下的私生子。

可是願賭服輸,誰讓她出現得比龔素君要遲。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也不是沒想到要殺了韓稷,那個渾身還有血污的小嬰兒。可是他與龔素君相識於她之前。她打小接受的也是三從四德的教育,不管她多麼想要將雙手掐上他的脖子,可在聽到他的哭聲時,她也沒能下得去手。

她清楚的記得。那個早夭的孩子,才生下來時也是那麼大聲的哭着。興許因爲他們乃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的緣故,連哭聲都那麼相象。閉上眼,幾乎就是一個人。

她怎麼狠心殺死自己的孩子。

她又開始看回他。開始抱他,開始手把手地給他換小衣裳。

她認命了,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悉心的照顧他。

誰的孩子,她也無所謂了,她知道韓恪不會告訴這孩子他的身世,因爲只要說出來,他的性命便十分堪憂,而只要她不說,他也不說,那麼這孩子跟她親生的有什麼分別?到底夭折的那個孩子並不是韓恪殺死的,就是他卑鄙地讓她來撫養他和別的女人的孩子,她也咬牙認了。

她不認,就會穿幫。

穿了幫,她在韓家又會面臨什麼樣的境遇?

韓恪會休了她,好讓她出了韓家後把他偷藏了陳王妃的兒子的事抖落出去嗎?就算他能夠解釋那不是陳王的遺腹子,可皇帝會相信嗎?世人會相信嗎?而他若不休她,又會讓她能夠繼續留在韓稷身邊,擁有謀害韓稷的可乘之機嗎?

她多半隻會被軟禁在韓家,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

爲了她自己,她除了接受這個事實,又還能怎麼樣呢?她到底還年輕啊。而她的孃家並不在京中,想要尋求他們的援助,一則鞭長莫及,二則,她竟然也不想弄到那樣的地步。

如果不是那日她奮不顧身地撲上去擋住企圖來攻擊韓稷的那隻野貓,寧嬤嬤不會察覺到她對韓稷的真心愛護。如果不是寧嬤嬤來提醒她將來還會有自己的兒女,提醒她那是她丈夫的私生子,她便不會給他喂毒,從而控制他將來奪去本該屬於她自己的兒女的一切。

她的付出終於還是得到了回報。

後來她就真的有了韓耘,她想過,等到了韓耘十歲時,他那會兒也就二十來歲,年紀並不大,還有很多機會生下自己的健康的兒女。於是她更加安於那樣的現狀,一面對他施以真心,一面喂毒予以控制,她覺得再沒有比這更令她感到安穩的生活。

可是誰能料想到事情突然變了,他不動聲色地搶走了爵位,也澆滅了一顆她想要補償他的心!

在她眼睜睜看着韓稷當上世子之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委屈已經積壓到變成了仇恨的地步。從宮裡回來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真的只想殺了他,因爲是他讓她覺得自己那麼無能,那麼失敗。

她只是想要把爵位留給她的兒子而已,她委曲求全這麼多年,也只是想給自己和他的唯一的孩子留點東西而已,她註定已不能走出這府邸去,也知道自己不會看着身邊那麼多人,尤其是韓耘被韓稷的身世所牽累,她只有這麼一點指望,可是也讓韓稷給毀滅了。

而韓恪,一句輕描淡寫的不會虧待韓耘,就把她給打發了。

這些事情,真是禁不起深想。

每想一次,便如剜心一寸。

如果不是皇帝起意過壽的事情勾動了她的情懷,如果不是因爲皇帝如她一般也開始到了當公婆的年齡,她也是不會去觸碰這些的。當然皇帝已經替廢太子主持過大婚,心情與她並不相同,想到這次的萬壽節上必不可免會談論到兒女婚事,她心裡便如壓了鉛似的輕快不起來。

她吐了口氣,閉眼揉起了額角。

“太太怎麼了?”

寧嬤嬤端着茶盤走過來,伸手替她按摩起來。

“沒什麼。”她搖搖頭,沒有更多話語。每次在寧嬤嬤面前提到這些,她的情緒就很容易波動起來,也很容易加深對魏國公和韓稷的恨意,往往是她有了點鬱忿,寧嬤嬤就順着她的話往下走,最後,心情便愈變愈糟。

可是如今,她並沒有精力沉溺在這股情緒之中。也不能再讓自己的不甘和恨意再加深一點。

她垂頭望着桌上的名帖,順手拿起一張來翻了翻,岔開話道:“這兩日上門來詢親的人倒是少了。”

寧嬤嬤打量了她片刻,垂眸道:“興許都在忙着進宮賀壽的事罷?如今鄭王楚王也都在議婚,對於有些人家來說,能夠攀龍附鳳更加於自身有益。”又道:“不過這樣也好,大家都衝着王爺們去了,也省得太太煩惱着怎麼推掉。”

鄂氏沒作聲。

寧嬤嬤停了下,又道:“這些日子國公爺倒是往顧家走得勤。”

“這有什麼?”鄂氏因爲先前的落寞,對她的含沙射影忽而也有些不耐煩,“他原先就往顧家走得多,你如今難不成連他的行蹤還要管着不成?”

她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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