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南旭琮呢?他在哪裡?
北宮珉豪看着周圍的人,雙手張開,自己是不會讓人傷害紀無殤的!他看着周圍上前來都是拿着刀劍的士兵,他們嚷着,“她殺了四殿下!”
“血債血償!”
“她該死!”
……
周圍的人都嚷起來,北宮珉豪看着他們,眼神卻是如此深邃,那種眼神,是獵豹般的警戒。舒睍蓴璩
紀無殤跪在南旭琮面前,她顫抖的手伸出,撫上南旭琮那俊臉,冰冷,毫無溫度。她撫上他嘴角流着的血,淡淡出口,“珉豪,殺了我吧!”
北宮珉豪猛地回頭,他看到她的雙眸不再是血紅色,而是明眸,但那雙眸子裡,是內疚,是自責,是絕望……她的眼淚在不斷掉下來,“我不值得他爲我付出,死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琮。珉豪,下手吧,讓我跟他一起走。”
北宮珉豪此時轉身正式面對着她,她的語氣竟然是如此的平靜!
可是平靜得來,卻是如此的令人心碎!
“都退下去!”皇甫炫此時已經上前,他斥退那些士兵,上前去,看到南旭琮躺在地上,已經開始變冰冷了……
“他,真的……死了?”皇甫炫趕緊上前去探向南旭琮的大動脈,但是,那一點兒都不再跳動了。
那長劍狠狠地貫穿了他的心!是,就在右邊,他的心在右邊,劍如今刺入的正也是右邊!
北宮珉豪半跪在紀無殤的面前,“無殤……你記起所有一切?”
紀無殤眼神始終在南旭琮身上,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斬妖劍,朝着自己的脖子就是一抹!
但北宮珉豪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就上前抓着那劍,血頓時流了出來,“鬆開,旭琮說過,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忍着痛,忍着剛剛的悲傷,“你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一定要爲他活下去!”
紀無殤一怔,是,自己竟然還是有了他的孩子!
“可是琮不在了……呵呵……”紀無殤冷笑,“我該死,我該死!”
“紀無殤!”北宮珉豪大聲喊道,“這是他的選擇!”
“他不應該對我這麼好,我是個禍害,是天底下最應該死的人……珉豪,求你,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閉嘴!”皇甫炫此時冷冷地喝了紀無殤一聲,他陰鷙的雙眸死死地盯着紀無殤,“我曾經對他說過,這是一段孽緣,他說,他要堅持!他曾經說要逆天而行,要創造你們的未來,哼,屁!看,這是堅持出來什麼?創造出來什麼?你們都沒有未來!可笑!呵呵!”他轉身,不理他們。
紀無殤眼神看向北宮珉豪,是,原來他沒死……真好,真好……可是,南旭琮……他卻是因爲自己而死!自己真是災難啊,帶給他們一個兩個無盡的傷害……
紀無殤因爲吐出那黑血而破了那無心蠱,南旭琮的不死之心之血再造了紀無殤的心頭肉,讓她能夠得以恢復神智而知道這所有的一切。
只是,南旭琮卻是永遠的都在那冰冷黑暗中了。
紀無殤跪在他面前,面色竟然連哭都不會了。
北宮珉豪看着心疼又不知道該如何辦。只能也跪着就這樣看着紀無殤,他忍不住喊出她的名字,“無殤,想哭就哭吧!”
紀無殤聽着,眼淚開始掉落下來,她終究整個人還是奔潰了,伏在南旭琮的屍體上,大聲哭泣起來。
這時候,晴空一道霹靂,無雨竟然閃電起來,周圍的人全都大驚,而皇甫炫迫於形勢而不得不趕緊讓所有士兵速戰速決。
紀無殤伏在南旭琮逐步冰冷的身上,哭成了一個淚人。北宮珉豪看着她,心中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而胸口處總感覺被什麼東西給塞住了,想說話,很難,想呼吸,也好難。
此時竟然下起雨來,雨竟然還夾雜着雪花不斷落下。周圍的人只感覺渾身泛冷,不禁打着冷顫,皇甫炫看着衆士兵已經承受不住,而西域城因爲城內百姓抗拒而一時久攻不下,遂只好讓人鳴金收兵。
他回頭看了一眼在那裡彷彿跪着成了雕塑的紀無殤,還有那個同樣跪在那裡呆呆看着的北宮珉豪,終是長嘆一聲而勒轉馬頭就走。
紀無殤感覺自己渾身發抖,但身上的冷比不上心頭的冷,她伏在南旭琮的身上,抱着他的腰,“爲什麼,琮,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不讓我去死?爲什麼你每一次都要護着我,爲什麼,一切都不告訴我?我想要逃脫依雲上城的魔爪,可是他一直將我禁錮!我想殺了他,可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琮,爲什麼你要這樣來喚醒我的意志?
琮,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無殤啊……
你之前說的,陪我走下去的,琮,嗚嗚,你要離開我了嗎?
別離開我,求求你,求求你……
既然我已經是魔尊,你是戰神,爲何你不讓魔尊爲戰神而死!爲何要讓這傳說打破,爲何你要離開我!”
“琮,你能夠聽到我說話嗎?嗚嗚……”
紀無殤不斷嚎啕大哭,不斷在這冰冷雪雨當中哭喊說話。
北宮珉豪整個人顫抖着上前,“無殤,別這樣,他已經走了……”
“你爲何不阻止他,爲什麼?”紀無殤扭頭看着北宮珉豪,“他說,你是他的兄弟,是他最信任的人!爲何,你看着他爲我死去也不給我一刀!難道你也要讓我心靈受到折磨!”
“他決定的事情,我阻止不了……”北宮珉豪看着她,“無殤,保重身子,你現在……還懷着寶寶……”
“可是他已經不在了,有寶寶何用?”她眼淚又迷糊了視線,“他曾經很想很想要一個寶寶,我卻是一直都沒有動靜,可是當我有的時候,他卻是離我而去……蒼天啊,我到底要怎麼做,纔可以讓他回到我身邊!是一命換一命嗎?如果是,請上天將我的命還給他!”
北宮珉豪看着紀無殤,他搖頭,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說。這是他們之間決定的事情,而自己這個外人,算是什麼?自己貌似永遠都只是一個局外人……
“他讓我好好照顧你。”北宮珉豪良久才沉聲,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跟這個女人說,但是自己知道的是,自己離她越來越遠了。
“呵呵,不必。”紀無殤緊緊地抱着南旭琮的屍體,安安靜靜地,無聲中淚水不斷涌出,任隨着淚水打溼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
那雨夾雜着雪,變得是如此的冰冷,紀無殤肩膀上下抖動,但只沉浸於那種悲痛當中了。北宮珉豪都感覺到那種徹骨的冷,他看着紀無殤,“無殤……四皇妃,你應該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紀無殤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般,依然是保持着那個最初的動作,整個人變得麻木。
北宮珉豪捂着自己受傷的右肩胛,然後上前來,他俯下身子,在紀無殤的背後不知道是應該喊她起來,還是應該用手去扶着她起來。他此時是如此的矛盾,自己知道自己是永遠都不能夠取代南旭琮,可是,他只是想着用自己的方式去呵護紀無殤而已。
紀無殤根本就像是不知道有人在身後一般,目光漸漸變得呆滯,她閉上眼睛,整個人任隨着自己陷入無盡的黑暗當中,意識也變得越來越弱。
他走,應該將自己也帶走纔是。
他的心,如今無任何的跳動,他的身,是那麼的冰冷……
琮,你只扔下我一個人,好殘忍。
北宮珉豪輕輕在她身後呼喊,“無殤,無殤?”
沒有聲音回答,也沒有任何動作,北宮珉豪頓時上前去,一把就將紀無殤給扶起來,才發現紀無殤已經暈死過去!
大夏周朝和西域的交戰中,以大夏周朝太子皇甫炫圍攻西域城數月不破作爲句號,穆爾斯與郝月義將軍、四大長老等商議之後,與大夏周朝周帝遞交割地合約,而太子皇甫炫原意勢要攻城,然周帝卻是命令皇甫炫凱旋,故皇甫炫負氣而歸國。
西域割地五分之三成爲大夏周朝國土,四大長老與穆爾斯、郝月義等人始終堅信西域王依雲上城未死,一邊率衆人尋找依雲上城,而另外一邊,則由此六人共同管理西域事務。
依雲上城在位時候,未曾有暴政,而是勵精圖治,倒是得到西域百姓擁戴,只是遺憾於他未曾留下一兒半女,而那傳言中的西域王后也一同消失在此次戰役當中(穆爾斯的穩定政策),故而依雲上城不在,仍無一人提出新立西域王。
而大夏周朝,皇甫炫班師回朝剛到皇城,已
經被指往北方邊疆,與大漠接壤之地,意在讓皇甫炫守候。
皇甫炫心有怒氣,卻礙於現在時機尚不成熟,故而帶着馬如意遠走大漠,暫時隱忍積蓄力量,以待恰當時機。
清昭國君拓跋赫炎卻是以雷霆手段迅速橫掃周邊小國,成爲整個大陸中除了大夏周朝便是第二個大國!此時,拓跋赫炎正是對內發展生產經濟,對外訓練將士,以逐鹿中原,虎視大夏周朝!而對於西域,拓跋赫炎已經不放在眼中!
前後經過的時間不過是七日。
關於四皇子皇甫宗的死,周帝命人厚葬於郊外皇家祖墳。世人得知的是四皇子殿下爲國捐軀,而四皇妃卻是終於懷上了四皇子的遺腹。
紀無殤只感覺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夢中,與南旭琮相見,與他經歷的所有一切,都像是那電影一般全都在她的腦海中全部放過。紀無殤只感覺自己是萬分的疲倦,但總是彷彿有個聲音,不斷地在她耳邊輕輕呼喚,“無殤,無殤……”
那個聲音,就像是南旭琮在戰場上喊着她的名字,滿含着溫柔……
但是,到了後面,紀無殤夢到的是自己爲了找南旭琮的噬心蠱的解藥,闖入依雲上城的王宮,自己以身試藥得到了解藥,但卻是成爲了依雲上城的王后,他逼迫自己吃下無心蠱,然後成爲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後來,兩國交戰,南旭琮爲了讓自己活過來,竟然在自己跟他的決戰當中,死在自己的長劍之下!
紀無殤渾身冷汗直冒,全身溼透!她猛地被這個長長的惡夢嚇醒,“啊!”紀無殤驚醒過來,她立即看着周圍,而此時從外面跑進來紅飛和翠舞兩個人,她們看着紀無殤,立即驚喜道,“四皇妃醒了!”
“琮呢?他在哪裡?”紀無殤只感覺自己的心在一直猛烈地跳動,她緊盯着紅飛和翠舞的臉,“琮呢?”她再問道。
紅飛和翠舞兩人低頭,跪在地上默默流淚。
紀無殤臉色頓時慘白,自己原來的夢全都是真的!她莽莽撞撞就要出去,紅飛和翠舞立即上前去扶着她,“四皇妃,您,您就好好休息吧!”
“帶我去見他,我要去見一見他!”紀無殤目光錚錚,她看着紅飛和翠舞,“琮,琮他說過,他不會離開我的,他說過,他會一輩子照顧我!我們現在還年輕,他不會扔下我不管的!”紀無殤想着要上前去,但是紅飛已經扶着她,“四皇妃,請您冷靜。”
“爺,爺已經走了……”翠舞撫着自己的眼淚。
而此時,從外面進來一個人,他雙眸看着紀無殤,然後又看着紅飛和翠舞,“紅飛、翠舞,你們下去吧!”
“是,二爺。”紅飛和翠舞兩人立即朝着北宮珉豪行禮然後下去。
沒錯,在南旭琮的最後交代中,所有的一切身後事全都交給了北宮珉豪,北宮珉豪被南旭琮以前的手下稱爲“二爺”。
紀無殤看着他,她嘴角冷笑,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呀!自己還是失去了他!
“請帶我去看看他。”紀無殤此時一下子就朝着北宮珉豪就是一跪,眼淚已經忍不住就掉下來,“爲何,不設靈堂,是因爲害怕我太悲傷,還是爲什麼?我不悲傷,我想看看他……”
“七日已經過了,他已經下葬。”北宮珉豪彎腰然後雙手想着還是扶着她的手臂讓她起來。
她卻是聽着頓時大驚,“你,你說什麼?七日,七日已經過了?”
“對,你昏迷了七日。”北宮珉豪看着她。
紀無殤已經失魂落魄一般,就又跌坐在地上,北宮珉豪一下子就要扶着她,但是紀無殤一手推開北宮珉豪,“……你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無殤……”他呼喊她的名字,是,他內心想要擁有她的心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北宮珉豪看着她,始終不放心,但是紀無殤卻是仰頭對着他笑了笑,“我沒事,放心。”
北宮珉豪一怔,對於她的笑容,自己實在是太奢望了,但是她現在還是笑了,是不是代表着她真的沒事?
紀無殤從地上站起來,“我只是累了,我休息一下。”她喃喃道,“我想去看看他的墳,可以告訴我,他的墳在哪裡嗎?”
“可以,我下午的時候帶你去看看。”北宮珉豪頗有擔心的味道看着她,但是她已經撩開了珠簾走
進內室中。
北宮珉豪看着她,站了許久,聽到裡面終於傳來隱忍的哭聲,北宮珉豪心中長嘆,他從自己的懷中取出那忘憂水來,看了良久,還是轉身將忘憂水塞入到自己的懷中。
紀無殤只記得自己整個人都是一直昏昏沉沉的,到了午膳的時候在強撐着身子起身來。
此時紅飛和翠舞兩人進來布膳,紀無殤走出去,“紅飛,翠舞,鎮北王世子呢?”
“我在這裡。”北宮珉豪就站在門外,剛剛自己想過了,自己和她應該還是要保持距離,自己不可以影響了紀無殤的聲譽,現在她是新寡婦,但身爲皇室中人,而且懷着身孕,更加應該注意纔是。
有着無數的人曾經羨慕着南旭琮和紀無殤的婚姻,卻是因爲這戰役而不得不感嘆那當初絕代風華的四皇子皇甫宗英年早逝!
“帶我去,立即就去!”紀無殤看着北宮珉豪立即就上前去。
北宮珉豪眸子一沉,他上前去,看着她,“四皇妃您的身子……”
“我沒事。”紀無殤眸子清冷,上前來,她此時眼眶紅紅的,分明就是已經哭過。
北宮珉豪看着她,“你還是先用藥,紅飛,將四皇妃的藥端上。”
“是。”紅飛立即下去端藥上前。
“寶寶重要一些,四皇妃,請您好好照顧自己。”北宮珉豪沉聲,他的眼神落在紀無殤的小腹上,紀無殤的小腹此時已經有着隆起的痕跡。
紀無殤渾身一怔,猛地纔想起自己的小腹裡頭還有一個新生的生命……這是自己和他的骨肉啊,可是,自己沒有他,這生存着又有何種意義呢?
翠舞上前來沉默扶着紀無殤坐在桌旁,北宮珉豪眼神看着她,而紀無殤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面,那小生命似乎是能夠感受到紀無殤一般,竟然是動了一下。
紀無殤一驚,“他,他動了。”
北宮珉豪立即上前,“真的嗎?”他說着一下子就蹲下來,剛想着要摸上紀無殤的小腹,才知道自己失禮了。他尷尬落在原地,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辦!
是他太激動了,對於她的孩子,對於她,自己也是從來都沒有嫌棄過她半分!她生的孩子,自己肯定會當成是自己親生的!可是,現在,自己這個舉動,真是太過於明顯了!
“王世子,地上的銀針太細,若是撿不上來就算了,真是委屈你。”紀無殤抿脣。
而此時紅飛端着一碗的藥進來,恰好的是聽到這樣的一句話。翠舞在一邊看着,心中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皇城中所有人都知道,當初上紀將軍府求親的有當初的鎮北王世子和晉南侯府南世子,而以最後聖旨賜婚紀無殤和南旭琮才結束。就是說,如今南旭琮死了,那極有可能的鎮北王世子可以重新迎娶紀無殤。
大夏周朝女子在丈夫死後守寡三年,即可重新再嫁。當然這是需要經過當地的德高望重的二老同意,此二老是何人?就是當地中年紀最大的男女兩個老人。
最重要當然的,要看寡婦本人意願。
若是被丈夫休棄或是和離,便不必等候三年。
然,此類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再嫁,都是屬於被世俗人所不容的,女子通常會揹負強大的輿論壓力和心理壓力。
女子,向來只服侍一名夫君。
北宮珉豪臉色沉了沉,“興許的是我的眼睛有些花了,竟然未能夠找到銀針還給四皇妃,真是讓四皇妃見笑了。”說着,人站起來,推到了屋外。
紅飛此時將藥端上來,然後就放在紀無殤的面前,“四皇妃,請。”
紀無殤點頭,她看了北宮珉豪一眼,“王世子,是不是我吃了藥之後,您就帶我去看看他的墳?”
“是。”北宮珉豪道,自己在那裡,會將一南旭琮給她的信都給他。
自己永遠都不能忘記,自己當日在夜晚的時候拆開他的信看到的上面的文字。
南旭琮啊南旭琮,你真是夠狠心啊!
紀無殤低頭,一下子就將藥端起來,猛地就將藥往自己的口中就灌去,咕咚咕咚,那快速喝着讓紅飛和翠
舞、北宮珉豪都驚了驚。
紀無殤以往最不喜歡的就是喝藥,但是今兒她卻是如此的乖巧就喝完了!
北宮珉豪抿脣,“紅飛,翠舞,下去給四皇妃備轎。”
“是,二爺。”紅飛和翠舞立即聽話就下去。
北宮珉豪看着紀無殤,他記得南旭琮在書信中寫到,她是吃不得藥的苦的,讓他吩咐下人準備好蜜餞,可是自己都沒有開口,她就已經將藥都喝了。
紀無殤此時站起來,她的眸子清冷,“請王世子帶我去。”
“好。”北宮珉豪淡淡答道。
北風狠狠撕裂着周圍的一切,十月底,萬物都開始衰敗了。紀無殤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外面,自己曾經記得的是,自己和他在那十月底的時候,上山卻正好地看到那滿山紅葉的樣子。還有,之前的中秋,遇見他,還有那蓮花燈,記憶中所有的一切。
紀無殤只感覺自己的呼吸都痛了。
北宮珉豪行走在她的轎子外面,護着她,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什麼,總之就是將這七日之內發生的事情說給她聽,這也是南旭琮的意思。
南旭琮在書信中說道,一定要讓紀無殤知道這事情所有的一切,自己也算是矇騙了她半輩子,但是他現在,不想着再讓紀無殤還在鼓中。
因爲,那些南旭琮當初擔心的威脅,此時都已經不再存在。
紀無殤面上無表情,的確已經聽到北宮珉豪告知自己的一切。
但是這一切,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南旭琮已經走了。
天若是黑了,已經沒有人爲她再點燈。天冷了,也沒有人爲她再添衣,天若是打雷,更沒有人將她緊緊擁抱。沒有人在她耳邊再訴說情話,沒有人再爲她輕輕唸詩經,念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沒有人再爲她綰青絲,也沒有人爲她寫出獨一無二的字。
紀無殤失神。
卻是此時轎子停下來,“四皇妃,到了。”北宮珉豪道。
紀無殤睜開眼睛,紅飛和翠舞已經撩開簾子,紅飛上前伸出手來,示意讓紀無殤將手搭放在她的手上,扶着自己出去。
紀無殤眸中一酸,南旭琮每一次都會抱着自己下轎子……紀無殤拂去了自己眼角的淚水,手搭放在紅飛的手上,然後下來。
這裡是荒涼的一片。
這陵園竟然是如此的大,大得讓人膽戰心驚!
這裡只有一座孤墳,那就是南旭琮的。
紀無殤目光怔愣,看着那坐落在那裡的墳墓,石碑上刻着“大夏周朝四皇子宗王皇甫宗之陵墓”幾個大字。旁邊是一些小字,介紹着南旭琮生平。
紀無殤捂着自己的嘴,可是哭聲不出淚已流。
她一下子就跪在南旭琮的墳墓前,“琮!”
北宮珉豪看着心中嘆息,而紅飛和翠舞等下人看着無不落淚。
北宮珉豪眸中紅紅的,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他默默放在紀無殤的面前,紀無殤驚愕,他道,“四皇妃,這是四殿下託我給你的。”
紀無殤臉上驚愕,立即拿着那信,趕緊地拆開。
北宮珉豪重新站起來,他看了看周圍的下人,“我們走吧,讓他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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