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再生緣011 毫無羞恥心的男人
?依雲上城抿了一口薄脣,他眸色溫和地看向跑到雪蟾蜍那邊的牡孤白,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別用手去碰它,也不要靠太近。他說着上前,隨手將地上的衣服吸入手中,走到牡孤白和那雪蟾蜍的面前。
牡孤白以爲他早已穿上衣裳,便擡頭看他,“那怎麼辦?”
額……
擡頭正見他宛若神祗一般,渾身裸着站在自己的面前,那黃金比例的身材,那充滿力量的六塊腹肌,那令人心動的俊容,那性感又媚惑的薄脣,那雙紫瞳幽深宛若從地獄來的鬼魅,帶着幾分陰森,吸附着人的靈魂。
牡孤白整個人都呆愣了,她只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要被奪走。
從來沒有一個人給過自己這樣的感覺,這感覺,讓牡孤白感覺害怕,驚恐,卻又……有一絲絲地忍不住去疼惜的感覺。
牡孤白渾身一怔,瞬間瞳孔睜大。
“看了可是要負責的。”依雲上城低沉一句,嘴角上揚,他伸手直接將衣服蓋在那雪蟾蜍的籠子上,然後兩手利索地包起來。
“……”牡孤白瞬間回神,她別過頭去,壓了心緒,輕聲“哼”了一聲,不屑道,“那是你的自以爲。實話說,我看過的男人裸身成千上萬,難不成我都要對那些男人負責麼!”
依雲上城瞬間整個人都定在原地……成千上萬……這麼多男人?
她,她不會的,怎麼可能!
“你,你說,成千上萬個男人?你……”他說這話,舌頭就像是打結一般,語無倫次不知道說的是什麼。
而此時牡孤白已經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直接就扔打在依雲上城的身上,懊惱低沉一聲,“沒見過你這樣的怪人!”這樣都信!他到底是傻還是笨,智商都長到個子和武功上去了吧!
她轉身往山下走去,頗爲不滿地道,“不想穿衣服,最起碼你得……得有些羞恥心吧!下山了!”牡孤白越說到最後,越小聲,臉上也有些發紅發燙。
真是的,這男人!毫無羞恥心可言!
牡孤白說着將自己的頭髮撥弄了一下,遮住自己有些發燙的臉。
絕對不可以被這個男人給亂了心神,亂了自己的目的!
依雲上城伸手一把接過了扔過來的衣服,紫瞳依然看着牡孤白,“那個,不是不想穿,而是……”但看着她已經走遠,遂,依雲上城還是將解釋吞下。
解釋這麼多幹什麼?她總是不聽的。八百年前不聽他的解釋,不信他的解釋,八百年後,她也如此,就留給自己一個背影而已。
自己唯有去搶,去奪,去爭,纔可能引得她的回頭關注……
還是這樣麼?
依雲上城喉中頗爲無奈地嚥下一口氣,然後將衣服往自己身上一套,拎着裝着雪蟾蜍的籠子,快步跟上牡孤白,“孤白,別跑這麼快。”
牡孤白被寒風吹得冷極了,原本的尷尬羞熱已經不在,她步履緩慢,轉頭看他,見他就套着自己給扔給他的衣裳,心中不禁一聲嘆。
可是沒有多餘的衣服了。
他這樣,會不會冷死呀?
“怎麼你不將所有的衣服都穿上呢?”牡孤白一手擋着吹來的寒風,一邊問道。
依雲上城看着她,“身上有傷,不能穿。”她還是等着他,關心自己,等着他的解釋呢……
真好。
依雲上城頓時一笑,來到牡孤白的面前,“無……”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改口,“孤白。”
牡孤白看着他那傻笑的樣子,欲言又止,罷了,隨他。
“有傷?”牡孤白低頭頓了幾秒之後,還是問道。
“無礙,傷會好的,不必管它。”依雲上城笑着解釋。
“這樣,你能夠受得住麼?”牡孤白看着他,然後又指了指周圍,“風很大,很冷。”
“這個,無關緊要。”依雲上城聽着她關心自己,心中又寬慰了。
他看向牡孤白,紫瞳彎成天邊的彎月,又咧嘴笑。
牡孤白仰頭看他,他最近笑容真多,跟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的那種憂鬱和陰森根本不同。
“回去吧!”牡孤白轉頭低聲道,“出來好久了。”
“是。”依雲上城應了,拎着那籠子就跟着她走。
只是,俗話說的上山容易下山難。大雪之後,天氣更加冷,風更加大。上山的時候不容易,而今下山更加不容易。
再者,還有一個凍成冰棍正打着哆嗦的人。
牡孤白轉頭看向依雲上城,依雲上城一手拎着那籠子,一手抓着套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冷得幾乎睜不開眼睛,跟在牡孤白身後瑟瑟發抖。
“我真是服了你。”牡孤白一聲短嘆,將自己的襖子也脫下來,上前就披在他的身上。
依雲上城怔愕了一下,他搖頭,“襖子不必給我,你自己穿上。”他說着將襖子穿回到牡孤白身上,“我現在不能穿太多。”
牡孤白驚了一下,想起他方纔說的身上有傷。
是這個原因纔不能夠穿太多的麼?
可是,“傷在哪裡?”牡孤白擡頭問他,他看上去很冰冷,肩膀上也有雪落下不曾掃開了。
牡孤白看着,忍不住地伸手給他掃掉他肩膀上的雪。
才三天不到,才認識三天不到……
牡孤白心頭一震,可是,這感覺,卻宛若熟悉數年。
依
悉數年。
依雲上城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又擠出一笑,“你給我抱抱,我就會暖。”
牡孤白麪上一僵,瞪了他一眼,“敢再亂說,我直接一腳踢你,送你直接滾下山!”
依雲上城一怔,默默低頭,然後慢慢地往山下走,“我還是自己走比較好,滾着下山,被人看到,很不雅。”自己可是流着西域最高貴血統的王,怎麼能夠滾着下山!
牡孤白看着他的背影,這時候風又一卷地吹過來,她打了一個冷顫之後,回神。
她快步走到了依雲上城的身邊,看着他的手,還是牽上去。
依雲上城渾身一抖,驚愕地看着牡孤白。
“我是怕風將你吹走。”牡孤白低沉一聲,牽着他的手一同往山下走去。
依雲上城有些呆愣,卻被她一扯,往前走。
牡孤白牽着他的手,除了冰冷的感覺,別無其他。
自己當真的不知道,他原來這麼冷,冷得別說他發抖,連自己也忍不住地發抖了。
“阿嚏!”牡孤白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噴嚏,左手牽着他的右手,右手不禁捂着自己的口鼻。
他側頭看她,“冷?”
牡孤白搖了搖頭,“快點下山。阿嚏!”她又趕緊捂着自己的嘴。
依雲上城掙脫了她牽着自己的手,擡起來,立即一運力,一團藍色的火焰立即在他的手掌心中燃燒。
牡孤白整個人驚了,呆了,看着他手中的藍色火焰,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爲好!
第一次見竟然有這樣的人!
不知道,他若是跟那個人打,誰勝誰負?
牡孤白想到這裡,不禁美眸染上憤恨,緊握了拳頭。
依雲上城將藍色火焰送到她的面前,他擡眸看向她,“用手捧着暖一暖。”
“你,你有這樣的神力,爲何不用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暖一些?”牡孤白眼珠子轉動着,擡眸看他。
“醫不自治。”依雲上城看着她,笑了一下,伸手將那藍色火焰放到她的面前。
牡孤白捧着那藍色火焰,頓時,感覺一陣暖流從手中傳進自己的體內,身子骨瞬間暖了。
依雲上城深深呼吸,可還是“咳咳”了兩聲。
他壓了壓內心的不適,然後纔看向她。
“這是地獄鬼火。”他解釋道。這地獄鬼火,是自己每經過一層地獄所採集留下的,那是經過生死煎熬之後,從十八層地獄的十八位判官中得到。不能輕易用,每用一次,都會削弱他的生命力,削弱他的體能。
“地獄鬼火……”牡孤白微微一怔,擡眸看他。真的有地獄麼?命名如此?
依雲上城又是一笑,拎起那籠子,“繼續走吧!”
他說話間,那地獄鬼火已經圍繞着牡孤白的全身,牡孤白心中一驚,可是沒有想到,只是全身暖了,那些鬼火卻沒有傷害到自己半分。
依雲上城上前牽起她的手,笑着往山下走去。
牡孤白嘴裡嘀咕了一下,擡眸看了他一眼,但沒有掙脫他的手,而是跟着他一起走。
風吹得更加烈了,周圍的一些雪隨着那風吹而開始飛揚滿天。
牡孤白身子暖着,可是她知道依雲上城很冷,情不自禁地牽着他的手攥得更加緊一些,她擡頭看他。
恰好依雲上城也低眸帶着幾分驚愕地看她。
牡孤白立即別過臉去,不發一言和他一起走。
而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聲“轟隆隆”的聲音,整個山體頓時搖了搖。
依雲上城一驚,立即將牡孤白拉到自己的面前,一把緊緊地抱着她,“抱着我!”
話剛落,他們所在的山體整塊的雪地崩塌下來。
依雲上城緊緊地抱着牡孤白,腳下一點,運力往別處飛去。
可是,風雪太大,又加上雪崩,加上他的身子根本沒有恢復好,依雲上城只感覺心口的地方一裂,一陣痛入骨髓的感覺傳遍四肢百骸!
但,他依舊抱着牡孤白往前跑去,根本不顧自己已經到達極限。
牡孤白抓着他的手臂,看向遠處,她伸手指向一處背風坡,“去那裡躲一躲。”
“別說話!”依雲上城咬牙,卻不料到嘴角已經有血溢出,滴落在牡孤白的肩膀上都不知。
牡孤白集中精力看了一下週圍,指向那與風向相反的地方。
依雲上城立即會意,抱着她往那邊跑。
終於,總算是躲過了一劫。
依雲上城放開她,也終於忍不住內心的不適,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依雲上城!”牡孤白驚愕,立即喊道。
依雲上城捂着薄脣,搖了搖頭,他三兩下給自己點了穴道之後,緩過神來,才道,“無礙。我不會死。”
牡孤白驚了驚,下一秒上前來扶着他,“什麼不會死!你不知道你傷得多重!”不,自己也不知道他傷得到底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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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孤白扶着他慢慢地坐下來,見他冷,她終究還是將身上的襖子脫下來,披在他的身上。
見他慘淡對着自己笑,牡孤白心中不知道什麼滋味,但看他依然發抖,便兩手握上了他的兩手,努力地搓了搓,“……別這樣,暖起來。”
他看着她那着急的樣子,笑得更是開懷。
“還笑!”牡孤白忍不住罵了,自己當真沒有看過這樣的人!
牡孤白看了一下週圍,這不是久留之地,要趕緊回去軍營那邊。不然,他說他不會死,肯定也得死。
她看着風似是小了一些,決定拼一把,遂,扶着依雲上城起身,“現在風小了,我要賭一把下山。”
依雲上城聽着也看向周圍,“風的確小了,趕緊。”
牡孤白努力地半揹着半攙扶着他,另外一手再拎着那雪蟾蜍籠子,挑了另外一條路往山下走去。
那風雪總算漸漸小了,牡孤白總算將依雲上城攙扶着到了那原本拴馬的地方。
只有一匹馬了,如此風雪,當真不易。
牡孤白看向依雲上城,“哎,醒醒。”他穿得這麼少,又說不能穿多,現如今都不知道該怎麼照顧他了。
見他不迴應,牡孤白只好將他扶着上了馬匹,剛想要牽着馬匹走的時候,依雲上城卻突然拉住了牡孤白的手。
牡孤白驚愕了一下,擡眸看他。
沒想到,卻看到他那雙紫眸竟然變得血紅,神色也似是廝殺千軍萬馬之後的那般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