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要求

人說來也奇怪,雖然說是知道是安慰的話,但是聽起來心裡頭就是舒暢的。所以說,方欣嵐起身以後,當真就擺了一個案臺,開始在那裡抄寫經文。她慢慢的在那裡抄寫,寫的十分細膩認真。

看着方欣嵐在那裡誠心抄寫經文的樣子,秋菊就在一旁立着看着。不時的幫她磨墨,現在的時候也是很早,大概纔是在四更天,外面都是漆黑一片。方欣嵐在那裡慢慢的抄寫經書,似乎真是感覺自己的心情平靜了下來,整個人似乎都舒服了很多。

看着她抄寫經書,秋菊感覺一陣的睏倦。畢竟她昨個晚上是沒有睡好的,今天還在她的旁邊守着看她抄寫經書,自然是困的。方欣嵐聽到她打哈欠的聲音,不由擡頭看了她一眼。發現秋菊的面上暗淡無光,眼中也沒有多少神采,立即明白她睏倦了。

於是,方欣嵐說道:“秋菊,現在我在這裡抄寫經書也沒有什麼別的拭去,你還是早些回屋休息去吧。”

聽了方欣嵐的話,秋菊搖了搖頭,說道:“主子在這裡抄寫經文本來就是積德的事情,哪裡有主子在這裡做這樣的事情的時候,奴婢自己回屋去睡覺的道理。主子放心好了,奴婢在這裡看着,定然是不會睡着的。”

方欣嵐聽出了秋菊語氣中的鑑定,但是真的是有幾分覺得她這般是不值得的。但是卻覺得自己不知道要如何說好,所以說,嘆了口氣,卻是什麼都沒有說了。秋菊見到方欣嵐什麼都不在說,脣角反而露出笑容,面上十分高興的樣子。

秋菊心中是想,方欣嵐如果說老是要勸說自己離去,證明方欣嵐並沒有把自己當做是一家人。如果說,她並沒有怎麼勸說讓自己回去,那就證明方欣嵐是把自己當做一家的了,自然是高興的。若是方欣嵐知道她這個理論,定然是想要剝開她的頭顱,看看她整個腦袋是怎麼想的。

只是,方欣嵐不知道她這個想法,所以說,對她的堅持只是嘆了口氣,然後就在那裡繼續抄寫着經書。本來是坐在那裡抄寫但是時間長了,就顯得有幾分累了,於是她便站起來抄寫。秋菊見到方欣嵐十分辛苦的樣子,想了想,然後就離去了。

方欣嵐此刻抄寫的正是認真的時候,也不知道她離去的事情。秋菊回來的時候,手裡頭端着一個茶壺,然後放在桌邊,給她倒上了一杯,乘着她擡頭的時候說道:“主子辛苦了,還喝杯茶吧。”

看着突然冒出來的茶杯,方欣嵐自然是知道這個是秋菊的心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就笑着接了過去。說起來,她寫字寫了那麼半天,手還是真的有些疼痛的。她喝了一杯茶,然後休息了一會以後,就開始繼續寫。

秋菊眼瞅着方欣嵐這麼認真的樣子,心裡頭有些埋怨自己,自己說什麼不好,非要說上着麼麻煩的一件事情。看方欣嵐在那裡認真的抄書,她心裡頭又覺得心疼。只是這話是她自己說出來的,她又不好意思反口。

方欣嵐在那裡慢慢的寫着,寫的十分的緩慢,也自然是十分的認真。上面的每個字都寫的有花生大小,字體自然也是十分的端正。

她在宮外頭被那些嬤嬤教養的時候,因爲廉子習字的時間不算特別多。所以說,她練的字不像是一般大家閨秀那樣委婉,寫着那麼秀雅,反而是十分的端正。每個字,都是寫的十分清楚。只是,本來若只是一般草書還比較好,但是一個字一個字寫正楷反而是十分麻煩的。

所以說,她寫着寫着,就感覺自己手腕一陣疼痛。就在她準備休息休息,揉揉手腕的時候,就接到了秋菊給自己遞過來的茶水。按理說,自她上次喝茶到現在,那茶水應該是冷的纔對,但是接過來茶水的時候,茶水還是溫熱的。

不止一次是這樣,一連好幾次,都俱是如此。這樣一來,方欣嵐自然是心中有數,明白這個是秋菊小心翼翼做到了,心中自然又充滿了憐惜。當初她進宮裡頭來的時候,那些嬤嬤冷眼看着她說,宮裡頭是絕對不會有真情存在的。讓她在宮裡頭的時候,不要被所謂的真情給矇蔽了。但是秋菊對她,只能用真情兩個字來形容,真的是十分的盡心。

方欣嵐想着,擡頭看了一眼秋菊。秋菊似乎察覺到方欣嵐看向自己,立即笑着看着她。秋菊笑的樣子,真的是十分惹人憐愛,果真像是秋天裡的一朵小菊花,清新秀麗。

方欣嵐想着,不由的搖了搖頭,感覺自己十分的荒唐,本來是應該認真的抄經,但是卻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上面去了。她提筆,靜了靜自己的心,然後才又開始慢慢的抄寫起來。

就在她抄的認真的時候,突然聽到秋菊在那裡叫道:“奴婢殘劍皇上。”

方欣嵐猛地一驚,然後擡頭,看到果然是皇上出現在她的面前。皇上走到案臺旁邊,然後隨手拿起一張紙在那裡仔細看着。上面都是經文,而案臺旁邊擺着兩摞紙。一摞是已經抄寫工整的經文,另一摞是還沒有抄寫,白淨的紙張。

看着那些東西,皇上嘆了口氣,偏頭直接問站在那裡的秋菊說道:“你們主子什麼時候起來抄的經書。”

聽了皇上的話,秋菊看了一眼方欣嵐才小聲的說道:“主子在四更天就起來給小公主抄寫經書祈福了。”

皇上聽了秋菊的話,看了看方欣嵐,又看了看案臺上面堆着抄寫好的經書,不由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容姬,你真是辛苦了。”

方欣嵐聽到皇上這樣說,立即搖着頭說道:“妾身並不辛苦,這個本來就是妾身應該做的。妾身的小公主是妾身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妾身沒有照料好她,讓她被歹人抱走,生死未卜,妾身卻什麼都不能做!”

方欣嵐說着,眼淚就掉了下來,正好暈溼了她抄寫好的經文上面的幾個字,她立即用帕子在那個上面小心的吸着,生怕毀了經文。看着她的樣子,皇上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朕說過了,小公主已經死了。”

聽了皇上的話,方欣嵐立即搖頭:“皇上,沒有的,妾身昨日做夢,夢到小公主三歲的樣子。她在前面跑,妾身在後面追,但是怎麼也追不上……妾身起來以後尋思,肯定是菩薩見到奴婢現在的樣子,於心不忍告訴奴婢小公主還活的好好的,只是現在還不到相見的時候。”

皇上聽到方欣嵐這樣說,感覺她現在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大好。畢竟宮裡頭因爲孩子不在而瘋癲的人也不在少數。於是想了想,就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你放心好了,朕絕對會努力把我們的小公主給找回來。”

方欣嵐聽了皇上的話,立即點頭說道:“妾身相信皇上,只要皇上相信小公主沒有死,小公主就一定是能夠回到妾身的身邊的。”

皇上看着方欣嵐的樣子,覺得她的神色也是清醒的啊。但是,現在卻始終不相信小公主已經死了的事實,但是皇上轉念又一想。說不定,自己再給她一個孩子,她就能夠好過來。皇上這樣想額,看面前方欣嵐的眼神就是溫情款款了。

方欣嵐自然是不知道皇上心裡頭想的是什麼事情,還在心中暗自籌劃,自己應該從哪個方面去找回小公主。雖然說,她現在抄經書祈福,但是她卻是不相信菩薩會立即出現在她的面前,把小公主給送回來。畢竟,每天祈福的人這麼多,菩薩哪裡會那麼好,立即就應準的。

所以說,方欣嵐覺得,這件事情主要還是要靠着自己。畢竟,皇上心裡頭是覺得小公主已經死了。對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自然是不需要尋找了。

方欣嵐想到這裡,立即擡頭看向面前的皇上說道:“皇上,妾身不求別的,但是如果說小公主死了,妾身一定要看到小公主的屍身,否則的話,小公主若是當了遊魂野鬼,再也投不了胎了怎麼辦?”

皇上自然也是有着個顧慮的,雖然說宮裡頭夭折的小皇子,小公主還真是不少。但是卻沒有哪個和這個小公主是一樣的,死了以後,連屍首都找不到的。所以說,皇上覺得這個是很正常的事情,於是應允了。而且在這個事情上面,皇上突然發覺面前的女子說不定還沒有傷心到那種地步,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反而,還思想十分的健全,倒是不像是瘋狂的人。

這樣想着,她的心裡頭可是舒服了一些,畢竟方欣嵐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在後宮裡頭聰明的女人本來就不多,如果再少幾個,只怕就是沒有了。

皇上想着,就鬆了口氣。但是他還是覺得似乎有些不大保險,還是決定在和她生一個孩子,這樣的話,她也沒有多少多餘的心思去想另外一個生死未卜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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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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