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整整下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絲毫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在皇后娘娘的承歡殿內吃着熱氣騰騰的鹿肉鍋子。在這種大雪封路的惡劣天氣裡,吃鍋子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一片肉入口,讓我的全身上下一片暖暖的感覺。
“皇怡妃多吃些鹿肉,這些鹿肉都是今年的貢品。”皇后娘娘說着,示意站在一旁服侍的宮女給我夾了一塊鹿肉放在了我的小碟子當中。
我夾了一口鹿肉放入口中,感覺這鹿肉味道鮮美而且非常的細嫩,是平日裡經常吃的牛羊肉所沒有的一種味道,我誇獎道:“這鹿肉確實很美味!”
“皇怡妃如果覺得好吃,待會本宮讓人給皇怡妃帶上一塊鹿肉回宮,讓你們宮中的人也嚐嚐鮮。”皇后娘娘笑着看着我,此刻的皇后娘娘毅然一幅端莊賢淑的樣子。
“那臣妾就謝過皇后娘娘了!”我笑着說道。
“皇怡妃在嚐嚐這酒!”皇后娘娘說着,示意身旁的宮女將我的酒杯斟滿。
我端起酒杯嚐了一小口,這酒是一種水果酒,入口十分的清甜爽口,我接着又將酒杯中剩餘的部分一飲而盡,讚不絕口:“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也喜歡釀水果酒,而且這水果酒十分的爽口,不知道是如何釀製的?”
皇后娘娘聽我這麼一說十分高興,說道:“這是用一種南方的野果子釀造的,咱們京城這邊是尋不到的,是本宮家鄉的釀酒方子。”
“臣妾聽說皇后娘娘是南方人士,沒想到南方那邊也喜歡釀造水果酒嗎?”我說着,又將剛剛斟滿的果酒喝了下去,忍不住說道:“這種味道臣妾確實頭一次喝過,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子的野果呢?”
皇后娘娘笑了起來,說道:“這種野果子叫做香果,是一種紅色的小野果,外形有些像咱們平日裡吃的棗,但是裡頭沒有核,生着吃味道有些酸澀,所以在本宮家鄉那邊都是用這種果子釀酒的,結果發現釀出來的酒卻異常美味。”
“是啊,此酒甜而不膩、入口順滑還帶有一種特別的芳香。”我笑着說道。
“皇怡妃如果喜歡,等雪停了,本宮安排奴才送過去幾罈子。”皇后娘娘提議道。
“這臣妾怎麼好意思呢?這果子本來就是不易尋的,還要從南方運過來,況且還需要皇后娘娘親手釀製。”我雖然很喜歡這種果酒的味道,但是畢竟我跟皇后娘娘還沒熟到那個份上,我便推辭道。
“此果雖然在京城沒有,但是在本宮家鄉那邊漫山遍野都是,所以皇怡妃也不要客氣,本宮今年釀製了數十壇呢,喝到明年開春都喝不完,還好遇上了皇怡妃這樣懂得欣賞之人,本宮自然是願意與皇怡妃一同分享了。”皇后娘娘說着,不容我拒絕,對着身旁的宮女說道:“過幾日將這種果酒給皇怡妃的宮中送去幾壇!”
“是!娘娘!”身旁的宮女忙應了下來。
這回輪到我不好意思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感激的看着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看出了我的心思,便笑着說道:“皇怡妃不要放在心上,要不是本宮一直聽信謠言,一直誤會皇怡妃妹妹,也許我們早就成爲姐妹了呢!”
皇后娘娘此話說的十分真誠,讓我都有些爲之動容,其實真的如皇后娘娘所說,如果沒有之前發生的種種,我與皇后娘娘也許真的可以成爲姐妹,但是發生的事情總歸是發生了,這也是我們改變不了的事情。其實在皇后娘娘傷害我的同時,我也同樣在傷害着皇后娘娘,我與皇后娘娘之間根本就沒有誰對誰錯。
我點了點頭,忙岔開話題,說起了今日宮中死了兩個人的事情,我實在沒有做好與皇后娘娘姐妹想稱的準備,便說道:“娘娘覺得胡順人的死應該怎麼處理?”
皇后娘娘聽到胡順人之死的問題,臉上立刻升起了一幅愁容,眉頭緊皺,嘆道:“唉,本來這年關馬上就要來了,本宮也忙了一年了,本以爲可以過了安穩的除夕,沒想到又出了這樣一樁子事,本宮現在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皇后娘娘掌管後宮之事這麼多年,說起這胡順人的事情來也是一籌莫展的模樣,我這個剛剛開始處理後宮之事的皇怡妃心裡更是沒底。
皇后娘娘又開口說道:“如果胡順人和那個叫杏荷的宮女都是自殺的話,這件事情還要好處理一些,可是正如你所說的,她們二人都有可能是被殺,這樣就難辦多了。而且後宮中出現了殺人之事,如果不能儘快查出真兇,恐怕這件事情不會就此停息的,也許還會越演越烈。”
皇后娘娘說的十分有理,如果我猜的都是真的,那麼我們生活的這個後宮也就太不安全了,已經死了兩個人了,接下來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會弄得後宮之中人心惶惶的,恐怕連年都過不好。
“看這樣子,只有等太醫和仵作的驗屍結果了。”我嘆道。
“是啊,這麼晚了,也應該快有結果了。我們先吃鹿肉吧,多補補身子,這幾天肯定有的忙了。”皇后娘娘說着,將一塊生的鹿肉放入了鍋子中,鍋子中的滾滾沸水立刻平穩了許多。
這時候,門外的一個小太監通報:“皇后娘娘,李太醫求見!”
“李太醫!是有結果了嗎?”我和皇后娘娘異口同聲,都十分激動的站了起來,我們等了一個晚上,等的就是這個結果。
我和皇后娘娘來到正殿的時候,李太醫已經等候多時了。李太醫是後宮中一位資歷頗深的老太醫,大概五十多歲,爲人謙虛謹慎、醫術高明。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皇怡妃娘娘!”李太醫見我和皇后娘娘到來,便跪在地上請安。
“李太醫不必客氣!”皇后娘娘說着,便款款走上前去坐在了殿中的正坐上,我則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面。
李太醫從地上慢慢的站了起來,垂首恭敬的站着。
“李太醫已經檢查好了兩名死者的遺體,有什麼發現嗎?”皇后娘娘問道。
“微臣已經先後檢查過胡順人小主的遺體和杏荷姑娘的遺體,發現兩人都是在昨天的夜裡死亡的。”李太醫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他們二人是自殺還是被殺?”我開口問道。
“微臣仔細的檢查過兩名死者的死亡痕跡,認定兩位都是被殺!”
李太醫這簡單的幾句話聽得我和皇后娘娘一陣毛骨悚然,雖然我們之前就料到了會有這個結果,但是親耳聽見李太醫這麼說還是覺得十分的震驚,畢竟我們都不願意相信後宮之中真的有殺人兇手。並且我們在明,兇手在暗,一日抓不到兇手,我們這些後宮中的人都會提心吊膽、寢食難安的。
皇后娘娘看了看我,眼中有着一些慌亂。
我又開口問道:“李太醫分別說說兩人的死因和詳細情況吧,讓本宮和皇后娘娘心裡有個數!”
“是,皇怡妃娘娘!”李太醫說着,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本,看樣子他是將兩名死者的各種特徵和發現都詳細的記錄了下來,平日裡就素聞李太醫醫術高明,工作嚴謹,沒想到今日一見確實如此。李太醫翻開小本子,說道:“據微臣仔細檢查,發現胡順人小主是窒息而死,然後在丟進了池子中,所以胡順人的臉色是青色的還不是凍死的紫色。而杏荷姑娘的死因是因爲中毒,而中毒死亡之後才被人掉在了房樑上面,造成自殺的假象。”
“中毒?”我和皇后娘娘對望一眼,都十分的驚訝,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對方。
“不錯,微臣仔細檢查過杏荷姑娘的胃液,發現杏荷姑娘是喝下了一種烈性毒藥而死亡的,之後才被人給吊在了房樑上面。”李太醫認真的說道。
“這麼說,兩個人都是被人害死之後才造成的自殺身亡的假象?”皇后娘娘說道,“那麼殺死二人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呢?還是兩個人?一主一僕同一天之內相繼被人害死,這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皇后娘娘的疑問也是我現在心中想要問的,可是這麼多問題根本就找不到答案,我說道:“皇后娘娘,如果這個兇手還在後宮中的話,那後宮中的衆位妃嬪就有危險了,不過我們還是將此事稟告給皇上,由皇上定奪吧?”
皇后娘娘想了想,說道:“馬上就要年關了,皇上忙着處理朝中大事,這些後宮之事本宮不想驚擾皇上。不過我們先調動一下御林軍在宮中進行日夜巡邏,確保大家的安全,然後在慢慢查找兇手,如何?”皇后娘娘說完,詢問着我的意思。
“目前也只能這樣了,臣妾全聽皇后娘娘安排!”我說道,不得不說皇后娘娘確實比我處理事情要穩妥許多,畢竟皇后娘娘掌管後宮這麼多年,還是有一定經驗的。
後來我在皇后娘娘的安排下由兩名小太監送回了玉芙宮,一路上雖然很太平,但是我一想起胡順人和杏荷的死便心中很是不安,總覺得身後有人跟着我,一路上不住的回頭,每次身後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讓我心中不免覺得自己十分好笑,真是自己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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