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告一段落了,沒想到在這件事情後的某一天清晨,我剛剛起牀沒多久,潤紅便通報說:“小主,麗貴人有急事請小主過去一敘。”
“麗貴人向來有分寸,怎麼會這麼早來請我,沒說有什麼事嗎?”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個沒有說,只是好像很急的樣子。”潤紅如實的答道。
“那好吧,快些幫我梳妝吧!”既然麗貴人如此急着找我,想必一定是有急事,我便不再耽誤,立刻梳洗打扮了一下,急忙趕去了秦棉棉的合歡殿。
到了合歡殿,我看見秦綿綿已經等候我多時,看她的樣子很是焦急,我便問道:“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何你的樣子看上去如此着急?”
秦綿綿一看見我頓時掉下了眼淚,在我的再三追問下才道出了實情:“皇上已經將那日的事情交給皇后娘娘處理了。皇后娘娘是一個公正的人,也沒有將責任讓我一力承擔,只是罰了我半年的俸祿。你也知道那日在大殿所發生的事情,分明是她沈芸櫻故意挑釁,我才錯手將她推倒的,反而被她反咬一口。這我也認了,畢竟她懷的是龍種,皇上擔心也是正常的,我對於皇后娘娘的懲罰一點意見也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我問道。
“只是羽柔夫人沈芸櫻依然對我不依不饒,偏偏去找了太后娘娘訴苦,說我故意將她推倒,還說我是因爲嫉妒她腹中的骨肉才這樣做的,這分明就是誣陷我嘛。我哪知道她懷孕了呢?我也跟婉玉你一樣,在那天才知道她懷孕的消息的啊。”秦綿綿一邊說着,一邊擦着眼淚。
“太后娘娘怎麼說的?”我急忙問道。
“太后娘娘一直對我的出身耿耿於懷,本來就不待見我,這次又聽信了羽柔夫人的讒言,更是討厭我了。皇上子嗣本來就少,這羽柔夫人懷上龍種本來就金貴,何況她還是太后的親侄女,皇上的親表妹,太后娘娘當然會站在她那面了。婉玉,你說我該怎麼辦啊?”秦綿綿拉着我的手,哭的更大聲了。
說起太后娘娘,不僅秦綿綿對她老人家敬畏有加,我對太后娘娘也是十分懼怕的。自從上次太后娘娘要將我賜死一事以後,我常常在睡夢中驚醒,想起當日發生的一切。我甚至不敢踏入太后的翊坤宮半步。
“太后娘娘行事一向凌烈,我想她不會放過你的。”我分析道。
“我也這樣認爲,婉玉,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我好害怕,太后會不會將我賜死啊?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會不會是沈芸櫻故意激怒我,然後引我將她推倒,她好藉機除掉我?”秦綿綿驚恐的看着我,昔日如花似玉的臉上掛滿了驚慌和恐懼。
“我也曾這樣想過,但是我認爲沈芸櫻不會這樣做。她明知道以她的身份如果懷有龍種,完全可以母憑子貴直接封妃,我想她不會爲了你而冒這個險吧。換句話說,你在她眼裡應該不足以讓她犧牲掉自己的孩子。”我將實情分析給秦綿綿聽。
秦綿綿聽後也不住的點頭,說道:“我也這麼認爲,那我該怎麼辦啊?”
“也許皇上可以保住你呢?皇上那麼寵愛你。”我突然想到了皇上,以平日裡皇上對秦綿綿的寵愛,應該不會坐視不理的。
“皇上是太后娘娘的親兒子,怎麼會不聽太后娘娘的話呢?現在能救我的只有婉玉你了,你一定要幫幫我,求求你了!”秦綿綿無助的抓住我的手,說道:“我孤身一人跟隨皇上回宮,從一開始到現在也只有你一個朋友。我知道這後宮中的妃嬪們都是怎麼看我的,她們都恨不得我立刻死,也只有婉玉你一直待我好,從來沒有因爲我是青樓出身而歧視我……”秦綿綿說的非常動情。
我看得出秦綿綿說這些話的時候確實是發自內心的,我握緊了秦綿綿的手,安慰道:“其實青樓出身不代表什麼,我不也是一個奴婢出身嗎?只要皇上喜歡你,疼愛你,出身並不重要的。”
“我知道你對我好,也許我秦綿綿註定紅顏命薄,要死在這後宮中吧……”秦綿綿說完,絕望着看着窗外的天空。
我突然靈機一動,連忙拉着秦綿綿小聲說道:“我倒有一個妙計,不知道能不能助你躲過此劫。”
“說來聽聽,現在什麼都要試試了,就當死馬當活馬醫了。”秦綿綿睜着大眼睛看着我,眼睛裡彷彿看到了一絲的希望。
“咱們後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那你知道這後宮中最缺少什麼嗎?換句話說就是什麼東西在這後宮之中最金貴?”我笑着問道。
“最缺少什麼?最金貴?”秦綿綿自言自語道,突然說道:“我知道了,是男人!”
“答對一半,其實在這後宮之中最缺少的就是皇上的骨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我繼續說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如果我要是有了皇上的骨肉,也不會擔驚受怕了,就像瑤皇嬪一樣,現在不就是母憑子貴嗎?”秦綿綿似懂非懂的看着我說道。
“是啊,如果你有了皇上的孩子,那麼太后娘娘也不敢輕易的將你治罪了。”我說出了我的妙計。
“可是都怪我這個不爭氣的肚子,都服侍皇上這麼久了,還沒有動靜,這可怎麼辦啊?”秦綿綿有些懊惱的打了打自己的肚子。
我看着她的樣子,便笑出聲來。
“哎呀,你笑什麼啊?”秦綿綿看見我笑便有些納悶起來。
“傻丫頭,沒有孩子,我們可以說成你有了孩子啊,這樣就沒人會追究你的這次失手了,皇上也會更疼愛你的,沒準還會晉位呢!”我笑着說出了答案。
秦綿綿想了想,也覺得這是一個好計策,便點了點頭,隨後馬上又搖了搖頭,說道:“可是假懷孕是欺君之罪啊,萬一皇上發現了怎麼辦?何況我又沒有真的有了孩子,太醫一來就露餡了。”
“既然我能說出來,自然就會幫助你,你放心吧,我這有一味要,你服下後會推辭月事的日子,還會出現噁心等跟懷孕一樣的症狀,並且脈象也讓人難探虛實,到時候即使太醫診脈,再加上你的一些列症狀,太醫也會診斷你爲有孕的。脈象這東西我比較瞭解,並不是全部準確的,太醫爲你診脈後一定會問你一些平日的症狀之類的,纔會最後下結論的,你放心好了。”我拍拍胸脯說道。
“真的嗎?太好了!”秦綿綿聽到了我的肯定後,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對了,那假裝懷孕也不是長久之事啊,以後要怎麼收場呢?”
我神秘的一笑:“此事我自有妙計!”
果然,秦綿綿在服下了我送去的藥後,果然幾次噁心嘔吐後被太醫診斷出來是“喜脈”,皇上不但沒有責罰秦綿綿,反而十分高興,將秦綿綿晉升爲庶十七品佳媛。太后娘娘那邊雖然對秦綿綿十分不滿,但是因爲秦綿綿有孕也只好無奈的放棄了對秦綿綿的處罰。一時間,秦綿綿在宮中春風得意。
這天午後,我與秦綿綿相約在御花園賞花,我特意叫了湛青、潤紅、水藍和紫靈在身後服侍着,秦綿綿的貼身宮女紫翠和芳簌也在一旁隨時候命。
我和秦綿綿結伴同行,一同看着御花園開的繽紛多彩的茉莉和月季。
我摘了一朵粉紅色的月季戴在了秦綿綿的髮髻上,頓時秦綿綿的臉龐變得更加嫵媚動人,我笑道:“麗佳媛自從有了身孕以後真是越加的動人了!”
秦綿綿笑着回道:“哪有的事。只是皇上對我更加疼愛了,太后娘娘那邊也沒有再有什麼動靜。”
“這不是很好嗎?”我又摘下一朵白色的茉莉放在鼻前聞了聞,這茉莉的香氣十分濃郁,味道也很好聞。
“是啊,羽柔夫人只是動了胎氣而已,太后娘娘那邊也不好大下文章,何況我現在今非昔比了,也是懷有龍種的人了。”秦綿綿說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朝着我嫵媚的笑了一笑。
“那這些日子你一定享受到了帝王級的待遇了吧?”我調笑起來。
“是啊,我才發現在後宮中光得到皇上的寵愛是不夠的,最重要的是肚子一定要爭氣。”秦綿綿說着偷偷看了一眼身後離得很遠的宮女們,然後小心翼翼的湊近的我的耳邊說道:“所以這件事情以後,我一定要努力懷上龍種。”
我聽後了抿嘴笑了起來,“這胎還沒有生下呢,你又想着另一胎了啊?”
“是啊,所以今天我是來找你幫我先“生下”這一胎的……”說着秦綿綿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倆對視一笑。
“你做好準備了嗎?”我輕輕問道。
“已經準備妥當了!”秦綿綿點了點頭。
“好!”我道。
秦綿綿看了我一眼後,突然看到了前方花叢中飛舞着美麗多彩的蝴蝶,秦綿綿看了十分喜愛,便撲過去追蝴蝶,一邊追還一邊大喊道:“好美的蝴蝶,我一定要追上你!”
我看見秦綿綿的樣子,不住的在秦綿綿身後喚道:“麗佳媛小心,你還懷有身孕呢!小心!”
身後的宮女們看見麗佳媛追趕着蝴蝶,也都急忙趕了過來,齊聲說着:“麗佳媛小主小心!”
秦綿綿不顧大家的呼喚,執意追趕着蝴蝶,腳下突然一滑,跌倒在了地上。
我頓時大驚失色,立刻上前攙扶着秦綿綿,我在秦綿綿的身下看到一灘刺目的紅色,我大驚道:“血!血!”
身後的宮女們聽到我的喊聲,也都嚇得臉色煞白。
我急忙喊道:“快去通知皇上,麗佳媛小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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