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後終回家
君清瞪了簡玉凝一眼,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眼中的意思很是明顯,看來今兒晚上他又要留宿瀾月宮了,被人利用了,怎麼着也得收回點利息啊!
簡玉凝心裡暗暗叫苦,黃桑,求放過!您體力太好了,嬪妾消受不起啊!
蕭氏看氣氛漸漸沉默下來了,反正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就拉着如黛給簡玉凝和君清行禮告退,簡玉凝也沒有多加挽留,就是讓周福寧送她們出宮。
君清把玩着簡玉凝的一縷頭髮,淡淡地說出了一件大事:“下個月就是各宮妃嬪回鄉省親之時,容華分位以上的人都有份,你好好準備準備吧。”
簡玉凝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
君清心情很好地揉了揉簡玉凝柔順的頭髮,笑道:“好好準備吧。”
簡玉凝還是沒有回過神來,直到君清大笑着離去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行禮送走君清之後簡玉凝猶如一個瘋子一般躺在牀上笑得跟抽筋一般。
她從小就是在簡家長大,縱使生活再不濟那份美好的童年也是不能抹殺的,那個時候,簡玉萱對她還沒有什麼敵意,她和玉冷月還是情同兄妹,他還是沒有下限地寵溺着她……
瑾芷還以爲自家小主抽筋了,連忙上前問道:“小主,你怎麼了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簡玉凝收斂了笑容,不過嘴角的弧度依舊存在,“皇上剛剛與我說了,下個月咱們就能回家了,容華以上的人都可以回家!”
瑾芷也拉開了一抹笑,“那就太好了!許久都沒有見到娘和爹爹了。”
瑾芷是簡家的家生子,老子娘和哥哥都在簡家做事,她的哥哥是簡家的護院,而爹是簡家負責採買東西的管家,孃親就是伺候蕭氏的老嬤嬤。
簡玉凝笑了笑,道:“安叔和安嬸在家裡都好的很呢!你就別擔心了。”
瑾月這時候蹦跳着進來了,“小主!這是真的嗎?我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也不能怪瑾月這丫頭太咋呼,她們進宮一年多都快兩年的時間了,瑾月都沒有回過簡家一次,不像瑾芷,有時候還可以趁着簡玉凝讓她出去買東西的空檔去看看自己的老子娘。
簡玉凝點了點頭,道:“方纔皇上與我說的,定然不能是假話。”
瑾月笑開了花,不過簡玉凝卻蹙起了眉頭,道:“茗姐姐都離家快兩年了,去行宮時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竟然沒能見到父母一面,肯定會因爲思念家人而落淚的。”
瑾芷抿了抿脣,道:“小主,華貴人的事情我們相幫也沒有餘力,您還是先想着回家省親的時候帶給他們的禮物是什麼吧。”
有了一件事情分散注意力,簡玉凝果然就不再去糾結江茗月的問題了,而是和瑾芷熱火朝天地討論了起來,帶回去的東西足足有三張紙那麼多。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她現在已經是婕妤了,身份不必往日,送出去的禮物自然也不能小氣了,好在簡恭有暗中給她一些銀子,而各宮送來的孝敬禮物什麼的也不少。
簡玉凝估摸着各宮都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而且如黛這丫頭的認親儀式正好就在她回家省親的時候一起辦了,如此想着,就寫了一封信讓瑾芷帶回了家。
香貴人這時候也來了,巧笑道:“嬪妾恭喜靜婕妤,婕妤終於能夠家去了,不像嬪妾,家鄉與京城相隔十萬八千里的,想來是再也回不去了。”說着,香貴人的情緒也有些低落下來,背井離鄉來到另一個地方而且還要步步小心,步步計算,這真的很累。
簡玉凝淡淡一笑,笑容中不乏有安慰的意思,“這可不一定,這個世界說大不大,有些人說遇上就遇上了,即使錯過了,也可以再相遇。”
“婕妤說的好像不太適合嬪妾。”香貴人坐了下來,笑得有些哀傷,此刻就像是在一把旺盛的火中澆了一小瓢涼水,雖然不至於熄滅,但是終究燒的沒有那麼旺了。
香貴人許是知道了自己此刻有些失態了,連忙扯出一抹笑容,道:“是嬪妾打擾了婕妤的興致了,婕妤可要抓住這次的機會和家人團聚啊。”
簡玉凝淡淡地笑了笑,明顯興致沒有剛纔那麼好了,只是淡淡道:“貴人不必自責,想來你也是因爲思鄉情切所以才一時失態。”
香貴人淡淡地笑了笑,藍色的大眼睛充滿了藏不住的哀傷,那張充滿異域風情的臉也有些垮下來了。“嬪妾就先回去了,不打擾婕妤了。”
香貴人害怕自己又說出什麼話來打擾了簡玉凝的興致,連忙告退。
簡玉凝點了點頭,道:“貴人慢走。”
一旁站着的瑾月也明顯沒有那麼高興了,抿着嘴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不得不說,香貴人還真是一個感染力極強的人,瞬間就讓身邊的人感染了她的悲傷,沖淡了之前終於可以回家的喜悅。
剛剛進來的芷娘有些摸不着頭腦,問道:“方纔我出去的時候你們不是還高高興興的,怎麼過了這一會兒就興味闌珊的了,是不是香貴人說了什麼?”
簡玉凝淡淡地搖了搖頭,想着君嫣現在估計已經醒了,就去了內間哄孩子去了。
瑾芷向一頭霧水的芷娘解釋了事情的始末,沒想到芷娘聽了反而很無所謂地說道:“你們就是少見多怪,宮中有多少人一輩子都沒有回家,香貴人還算是好的,若是自幼入宮的,與家人只怕是一輩子都見不着面的!”
瑾月畢竟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雖然心智成熟了些,但是畢竟不比心思沉穩的瑾芷和經歷了諸多風雨的芷娘,聞言興致更加敗落了。
“那麼他們若是想家了怎麼辦?”瑾月提出了一個讓自己都覺得幼稚的問題,她也預料到了芷娘接着會怎麼回答她。
“那就想着吧,又能怎麼樣呢?”芷娘淡淡道,回答的話一點都沒有超出瑾月的意料之外。
瑾芷整了整瑾月的衣襟,眼神有些複雜,嘴角微翕,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慢慢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