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暗暗搖頭,這個駱寒重色輕友,一見到葉念惜就拋棄了自己,這以後怎麼並肩作戰啊?再次交友不慎啊!幸好他被隊友坑了不是一次兩次了,習以爲常。大步上前,“天子,你確定要讓葉念惜跟他在一起?日久生情怎麼辦?”
“沈奕,你不服?可以留在九闕宮試試啊,若是讓葉念惜對你動了心,我就將她送給你。不過知道你不敢。想來小侯爺是怕落了下風吧?我可是聽說你追了葉念惜好幾年,連一個軒轅諗都競爭不過。”天子少有的語氣輕鬆,挪揄。
沈奕當然不服氣,“小爺魅力無邊,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話音未落,看到旁邊了兩道利光掃來,駱寒的星星眼可不是白長的,殺機重重。
沈奕立即慫了,“咱們可是一夥兒的,萬萬不能在這裡自相殘殺。至於念惜,我讓給你還不成?”
“誰稀罕你讓,念惜本來就是我的。”駱寒將葉念惜的腰身箍緊,生怕被人搶走似的。
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爭,駱寒也是,跟沈奕一般見識做什麼呢?葉念惜氣惱這兩人怎麼認不清形勢呢?能不能活着走出九闕宮還是個未知數呢。轉頭看他想要提醒一下,卻看到他挑眉斜眼,脣畔微勾,帶着一抹冷意,高傲中帶着挑釁滋味兒。
這神情這眼神像極了那個人,葉念惜不禁脫口而出,“軒轅諗!”是的,每次他和沈奕鬥嘴都是這個樣子。
“他是駱寒,葉念惜,你又認錯了。”沈奕在一旁提醒。
葉念惜恍然回神兒,是啊,軒轅諗已經死了,怎能是他呢?
天子的雙目凝視駱寒,忽然迸發出銀光,射向了他。駱寒急忙揮衣袖躲閃,卻因爲摟着葉念惜,慢了半分,被這銀光罩住,不等他反抗,銀光消失,天子眨了下眼睛,“奇怪!”
“怎麼了?”一旁文瑾瑜問道,他最先反應過來,天子知道駱寒起死回生之事,方纔用陰陽眼看他的真身,這到底是駱寒還是軒轅諗,一眼便知。
天子搖了搖頭,他竟然沒有看出來駱寒的真身,也就是說駱寒是個活生生的人,他的魂魄與肉身結合的很好,就像是個普通人一樣。可是這沒道理啊?
天子又念動咒語,伸手指想要勾走駱寒的魂魄,可是駱寒平靜無異,根本不像葉念惜那樣會覺得疼痛。不由得倒吸口冷氣,“你到底是駱寒?還是軒轅諗?”
連天子都發出了質疑!
駱寒同樣質疑他,“駱寒怎樣?軒轅諗又怎樣?”
“這世上我只有三人不殺,葉念惜,沈奕和軒轅諗。”天子自始至終盯着駱寒,想要看出一絲不尋常。
沈奕覺得此言差矣,“應該是四個人吧?還有文瑾瑜,你的親兒子呢。”
“啊,不對,應該是五個人,還有你自己嘛!”沈奕又補充。
這惹得天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沈奕,你的話還真多啊!”
沈奕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吱聲了。
葉念惜有些納悶,“天子爲何不殺我呢?”自己與天子沒什麼交情,就是見了幾次面而已。若說是爲了文瑾瑜不殺自己,也不至於說的這麼絕對。
“今日你們都在,我不管是軒轅諗還是駱寒,都一樣聽着,葉念惜是皇后之命,這皇后不是普通的皇后,而是九州皇后,得葉念惜者,得天下!”天子這話印證了蓬萊道長當初之言。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才希望將葉念惜留在九闕宮裡。
天子說的十分認真鄭重,氣氛也十分嚴肅安靜,可是,我們的小侯爺十分不厚道的噗嗤笑了出來,將這氣氛一下子打破,“應該是得天下者,得葉念惜吧?天子,這邏輯關係,您怎麼也能搞錯呢?”
怎麼遇到這麼個多嘴的東西?銀色面具後的容顏眉頭緊皺,恨不得割掉沈奕的舌頭,“得葉念惜者,得天下,這話沒錯。沈奕,要不你試試?”
“要是真這麼好,小爺倒是可以試試。”沈奕拋了個媚眼兒給葉念惜。
葉念惜嚇得沒敢接,在哪裡放肆不好?偏偏在天子面前放肆,小侯爺是活膩歪了吧?這膽子也太大了。
小侯爺今日挑了天子話語中的不少錯誤,不曾想多年以後,塵埃落地,回想今日之話,才猛然清楚,天子從未說過錯話……
“葉念惜,今日我是一定要帶走。”駱寒拉着葉念惜往外走。
“攔住!”天子簡單兩個字,侍衛們涌了上去。
駱寒回頭看沈奕,“你攔住他們,我帶念惜走。”
方纔還樂的眉開眼笑的沈奕立即黑臉,“憑什麼是我攔住他們?你武功比我高,應該你攔他們,我帶念惜走。”
駱寒抱起葉念惜飛身躍過衆人,“因爲天子不會殺你。”所以嘛,這危險的活兒當然留給你了。
沈奕氣的想問候駱寒的老母,忽然想到他就是軒轅諗,兩個人是雙胞兄弟,這罵人家不就是罵自己嗎?都說親兄弟有難同當,可是到了自己身上,爲什麼每次都是哥哥跑,弟弟擋難呢?
葉念惜不無擔憂,“沈奕一個人怎麼能對付那麼多人呢?那個夜風很厲害,還有夜煞……”
“放心吧,他能行,咱們在了,反而給他拖後腿。”說話間,駱寒出了九闕宮,宮門外竹林裡,兩匹駿馬在等候,一黑一白。
駱寒抱着葉念惜上了黑馬,牽着白馬在宮門外等着,“如果猜測不錯,沈奕一會兒就能出來。”
葉念惜表示懷疑,“真的嗎?”
其實葉念惜並非完全瞭解小侯爺,小侯爺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遇到了生死關頭,便潛力無限。不過平日裡喜歡的是裝弱者,能不用真本事就不用,明明是虎,總要扮成豬,估計是有受虐待的癖好吧。
今日的小侯爺果然發揮超常,葉念惜手中的糕點還沒吃完,就看到沈奕飛了出來,身後是無數侍衛追逐。他飛身上馬,“快走!”
兩匹駿馬像是離弦的箭飛馳而出,將身後追兵甩得遠遠的。夜風依靠輕功本來能追上,沈奕抽弓搭箭,唰唰唰,三支箭飛出,直逼夜風的頭胸腹部三個位置,嚇得他立即停了下來。
夜煞氣喘吁吁跟了出來,“我去牽馬,追那小子,太壞了,敢用暗器!”
“算了,天子就沒想着抓住他!”夜風到底是跟了天子多年的部下,對於他的一個命令一個眼神都領會於心。否則這麼多人怎能讓他沈奕和駱寒將葉念惜帶走呢?
只是天子爲何對沈奕網開一面,讓夜風有些不解……
同樣不解的還有葉念惜,三個人跑出去十幾裡看到後面無人追擊,便放慢了速度,葉念惜將心中疑問拋了出來,“沈奕,爲何天子說不會殺你呢?”
沈奕正在整理髮型,方纔險些被夜風一劍砍到頭頂,髮髻歪了,被葉念惜這麼一問,手抖了一下,髮絲散落下來,“你瞧這樣子像是不殺我嗎?方纔我若是多呆片刻,咔嚓一聲,這裡往上都沒了。”沈奕用手在自己頸處比劃了一下。
葉念惜被他逗得呵呵而笑,“沈奕,你這頭髮披散下來的樣子還真像個女子,嫵媚,妖嬈!”
沈奕急忙將頭髮束起來,“說真話,葉念惜,我若是女子,定然比你還要好看。”
“這個當然,小侯爺男扮女裝,我又不是沒見過,那可真是我見猶憐,豔壓羣芳。”葉念惜嘿嘿一笑。
怎麼又提起來鳳起國那檔子事兒了?沈奕不服氣兒,“軒轅諗扮起女子來更是一絕,比我還好看。”
駱寒陰冷開口,“沈奕,再胡言亂語,我讓你變女人!”
氣氛又不對勁兒,葉念惜打斷了兩人,“我皇兄呢?承恩呢?”
駱寒道:“聽說敵軍撤了,你皇兄就回了皇宮裡。”
沈奕道:“我命人將那孩子送到你皇兄那裡。”
葉念惜終於放心,忽然又提了起來,看了看沈奕,又看了看駱寒,十分仔細,彷彿要將兩人看個透徹,“我能信你們兩個嗎?”
竟然問出這種問題,駱寒不由得摸了摸葉念惜的額頭,“發燒了?”
沈奕白目,“ 是撞傻了吧?”
葉念惜看到駱寒掌中的硃砂記,“我告訴你們個秘密,天子說掌中有硃砂者是繼承人,是個圈套,他想要挑起天下爭端,讓你們自相殘殺,然後他趁機統一天下,收回文家的江山社稷。”
沈奕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樣子,“九州盛會那晚,凡是進過九闕宮的人掌上都有了硃砂,是因爲那一晚,每個人跟天子單獨見面時都與他握了一下手。那些沒有去的皇族則都是被天子派人給點上去的。這麼多人中,偏偏安宸燁沒有,我就知道不簡單。”
“那時,天子對你說了什麼?”葉念惜問他。
此時,已經無需顧忌,沈奕也不隱瞞,“天子說他很看好我,希望我能繼承天子之位。”
駱寒神情複雜的看着沈奕,葉念惜報以同樣目光。
沈奕被這兩人看的有些發毛,“我猜測不錯,這話天子應該對每個人都說了吧?所以才導致每個人都以爲自己纔是天子真正看重的人,豁出去一切去爭奪天下吧?”
“不錯,天子這一招,還真夠陰險的!”駱寒感覺到自己遇到了一個強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