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寺的一處廂房內,三夫人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面容沉靜無波,微弱的燈光下,白皙臉頰上那一道淺淺的疤痕依舊明顯,猛然,細微的嘎吱聲傳來,輕不可聞,一道暗門從牆壁處被打開,從那暗門走出來一個人,一襲袈裟,頭頂光滑,不是今日白日裡迎接他們的那一個方丈又是誰?
方丈走到三夫人面前,卻是十分恭敬,那恭敬不似主對客的友好,而更像是屬下對主子的服帖。
“小姐,今日事情有些不對勁兒。”那方丈開口,喚出口的稱呼卻和那凌伯一模一樣。
三夫人睜開眼,卻沒有去看方丈一眼,淡淡的開口,“今日是該不一樣的,府上的人說是一起來替安平侯府祈福,可她們背後的心思是什麼,我又如何能不知?”
那五夫人上一次利用六夫人給她下藥,六夫人卻聰明的選擇了坦白,她雖然還不知道六夫人背後的人是誰,但她卻明白一點,五夫人上一次沒成功,她絕對不會就此放棄對付自己。
她不知道老爺是怎麼想的,她明明在別院住得好好的,他卻要將她帶回府中,面對那些個夫人如狼似虎的算計,她可沒有心思將精力花費在那些女人身上。
可偏偏她提起回別院,老爺卻分外不悅,硬是要將她留在侯府內,這些時日,老爺似乎怪怪的,但她卻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兒。
“小姐,屬下不是說這個,方纔我聽安排住宿的長老提起,今夜有一人也住了進來。”方丈試探的道,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三夫人的表情。
三夫人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淺淺的抿着,似乎有些興致缺缺,“誰?”
“安平侯爺!”
方丈的話落,三夫人身體一怔,杯中的茶水愣是灑出些許,明顯吃驚不小,若不是她定力極佳,此刻怕是已經站了起來,三夫人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目光閃爍着,因爲腦中不斷盤旋的思緒,身體隱隱顫抖着。
“小姐?”方丈見她神色大變,立即關切的叫道。
三夫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從聽到“安平侯爺”這幾個字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來了?他不是說皇上有事交代他去做,他無法陪自己前來嗎?現在卻從別人口中得知他已經住進了天靈寺的廂房中。
老爺啊老爺,這段時間硬是將她留在安平侯府中,說是害怕她出去,會被大夫人和五夫人陷害,他真正的目的,怕是故意禁她的足吧!
這些年,她便是在別院住着,也甚少出門,他還是不放心自己麼?
眼中劃過一道冰冷,三夫人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在這天靈寺中,關於我的一切,都不許任何人提起,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屬下明白,只是……”方丈皺眉,似有什麼爲難之處。
“只是什麼?”三夫人瞥了他一眼,眼神雖然平靜,但她的心中早已經激起了波瀾,怎麼也無法平息,憤怒不斷的燃燒着,腦中亦是不斷的浮現出安平侯爺對她的關切,此時此刻,竟顯得尤爲諷刺。
“少爺來了,前些時候無法聯繫上你,所以便一直在天靈寺中住着,只是,今晚要不要乘此機會見一面?”方丈請示道,若有似無的看着三夫人那張絕美的面容,似想要通過她的表情,探尋出她的心思打算,但是,饒是他這個方丈,也看不透面前的這個女子。
三夫人聽到少爺來了,竟然沒有絲毫異樣的情緒波動,“今晚見?今晚見是要讓安平侯爺逮個正着麼?讓他回去,這裡不是他該待的地方。”
“看少爺好不容易來一趟,就這樣回去……”方丈皺眉,他稍早也是請少爺回去,可方纔少爺知曉小姐來了,對他表明了,無論如何,都要見小姐一面。他雖和少爺鮮少接觸,但少爺的性子,他還是或多或少聽聞過,“少爺說,有要事和小姐相商。”
“沒聽見我的話嗎?讓他回去,便是讓他回去,有什麼要事不要事的,非要今天見不成麼?這個孩子,若是沒有一點大局觀,那麼,他也不配爲新一輩的領軍人物,家族若交到他的手上,也不是明智之舉。”三夫人輕斥道,眼中多了一絲不耐煩,正此時,外面響起一陣細微的敲門聲,三夫人皺了皺眉,“誰?”
說話之時,已經給方丈使了個眼色,方丈立即意會,輕手輕腳的走到來的那扇暗門前,沒入了那扇暗門之中,房間裡,好似從頭至尾都只有三夫人一人,那方丈似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
“三姐,是我,你睡了嗎?”門外,秦玉雙的聲音傳進來。
三夫人微微皺眉,卻是溫和的應道,“是五夫人嗎?我這正要睡呢,五妹可是有事?”
“三姐,開開門好嗎?”秦玉雙柔聲請求,言語之中的那一份示好,任何人聽了,怕都無法拒絕。
三夫人眸光微斂,“五夫人,天色已晚,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吧。”
三夫人沒有心思和這五夫人周旋,這侯府的女人對她,沒有什麼好意,她何必要將自己攤開在她們面前,任她們算計,幾日秦玉雙讓大家到天靈寺祈福,本就怕是不安好心,她能避則避。
“三姐,你莫不是怕玉雙會把你吃了不成,玉雙是真的有事要和三姐說。”三夫人的幾次拒絕,已經讓秦玉雙心中浮出一絲不悅,暗道:這三夫人高傲個什麼勁兒,看明天她還有沒有這等氣焰。
她是自然不會讓三夫人繼續拒絕下去的,索性敲門的聲音越發大了些許,三夫人眼底劃過一道歷光,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朝着五夫人笑道,“五夫人哪裡的話?你若能把我吃了,老爺定也饒不了你,你又不傻,這一點理應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那我還怕什麼呢?”
三夫人意有所指,秦玉雙臉色明顯僵了僵,但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便沒了絲毫異樣的痕跡,身體靈巧的擠進了房間,徑自打量着房間內的擺設,“三姐啊,你這屋子感覺真是不錯。”
三夫人嘴角抽了抽,沒想到秦玉雙竟然這般厚着臉皮的不請自進,眼底劃過一抹不悅,“五夫人真會說笑,這天靈寺中的廂房,擺設不該是一樣的嗎?我這裡不錯,五夫人那裡,也不會差呀。”
這個秦玉雙明顯就是來者不善啊!
秦玉雙已經徑自坐在了房中的椅子上,呵呵的笑道,“三姐不請玉雙喝一杯茶嗎?”
“今日太晚了,喝茶改日吧,五夫人有事直說便可。”三夫人冷冷的道,對這個秦玉雙,她是沒有絲毫好感的,尤其是,她此刻這般大大咧咧的,好似絲毫沒有將別人放在眼裡。
秦玉雙見自己似乎惹怒了這個三夫人,斂下眉眼,忙起身到了三夫人跟前,“三姐啊,玉雙方纔放肆了,你可別怪罪啊,玉雙想和三姐住好姐妹,親密無間的那種,所以,對三姐就自然沒有了對外人的那般敷衍,在三姐面前,玉雙都要覺得率性許多。”
三夫人看着她的表演,心中一片冰冷,臉上卻突然綻放出一抹笑容,“我的好妹妹,方纔還真是我誤會了,妹妹別見怪,快請坐。”
秦玉雙顯然也沒有料到三夫人會突然熱絡了起來,看着這個女人的那一雙美麗的眼,秦玉雙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這雙眼啊,可是她最大的恥辱!
無時不刻的在提醒着她,她秦玉雙不過是三夫人的一個替身罷了!
秦玉雙心中雖然壓抑着怒氣,但是,臉上笑意依舊,和三夫人一同坐下,“三姐,不瞞你說,今日來,玉雙是想和聊聊天,這侯府的人雖然多,但還真沒有那麼一個可以傾吐心事的人。”
“哦?那五妹若是不嫌棄,以後隨即可以找我說說體己的話。”三夫人斂眉,刻意的迎合着。
那份與世無爭的泰然,倒是讓秦玉雙看了,心中浮出一絲羨慕,這個三夫人啊,那眼神卻是澄澈得緊,讓人看了心生喜歡,這麼美的一張臉,便是有一條疤痕,也影響不了她的容貌,讓人看了,反倒是讓人看了這疤痕會對她多了一些憐惜,她還真是好命得很,被老爺如此當寶貝一般疼着,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若是她能得到老爺的寵愛,便也不用如此勾心鬥角的耍心思算計別人。
秦玉雙想到以前她的自己,她雖然在劉香蓮的壓迫下,心中也深感不滿,但是,她卻能忍,可自從得了老爺寵愛,又失寵,懷了身孕又流產之後,她心中對於別人的嫉恨又多了許多,若有些東西,一旦得到了,若再要讓人放下,許多人心中還是有些不甘的,而她也一樣,她不甘老爺將她當成三夫人的替身,不甘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卻被人害得小產,更加不甘,連楊木歡死了都要算計她,懷着這樣的不甘,她尤其想抓住某些東西,三夫人是她的阻礙,所以,她便要除掉三夫人,哪怕是用盡卑鄙的手段。
“自然是不會嫌棄,以後怕是要叨擾三姐了。”秦玉雙笑道,徑自起身,到了一旁,動作極其極其自然的倒了兩杯茶,端到二人的面前,好似她纔是這個房間的主人一般。
只是,在她身體的遮擋之下,這房間中除了她之外的唯一一人,卻沒有注意到她的指甲不着痕跡的浸在了右手端着的茶杯中片刻,好似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茶水中化開。
秦玉雙將兩杯茶分別放在了自己和三夫人的面前,三夫人臉上浮出一絲尷尬,“五妹,這可如何是好?你來我的房間,理應是我來招待你,現在倒是讓五妹操勞了。”
“這就見外了不是,你是三姐,玉雙給你倒茶,那是應該的,況且,你可是老爺最寵愛的夫人,玉雙能伺候三姐,那也是玉雙的榮幸啊,若是三姐覺得不好意思,那就給玉雙一個面子,可要將這杯茶喝完啊。”秦玉雙呵呵的笑道,滿臉的友好,但利眼卻是不着痕跡的掃過了三夫人面前的那杯茶,端着自己的這杯,淺淺的喝了起來。
三夫人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容,無害,且沒有絲毫防備,但是,她真的沒有防備嗎?不!在三夫人進門的那一刻,她便暗中防備着秦玉雙的一舉一動,秦玉雙的那些心思,要騙騙其他人,倒也可以,但若是騙她,那就有些不自量力了。
目光落在面前的杯中的茶水上,她並沒有親眼看到秦玉雙做什麼手腳,但是,對於這入口的東西,她是要多留一些心眼兒的,伸手去端茶杯,卻猛地聽到叮的一聲響,似有什麼東西落入了茶水之中。
“喲,瞧,我怎的這般不小心?”三夫人滿是自責的道,此刻,她原本戴在耳朵上的珍珠耳墜,竟有一隻不見,而那隻不見了的耳墜,就赫然落在了茶杯之中。
秦玉雙沒有看到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只是,心裡卻大叫不好,她好不容易找找機會子在這杯茶中做了手腳,三夫人若是不喝,那她不就白忙活一場了嗎?
“要不,我重新倒一杯吧。”三夫人端着茶杯起身,只是,剛起身的她,卻被秦玉雙止拉住了,疑惑的看着秦玉雙,微微皺眉。
秦玉雙扯了扯嘴角,“不過是一個耳墜而已,三姐的耳墜難不成還不乾淨麼?喝了也沒有什麼問題的吧!這可是玉雙替你倒的第一杯茶,就這麼倒了,實在是讓人有些失望心疼呢!”
秦玉雙一邊說着,一邊面露惋惜,看着三夫人,不住的嘆氣,那模樣,好似三夫人真的若是把那茶倒了,她的心便會跟着碎了一般,三夫人若說方纔是懷疑加防備,但此刻看着秦玉雙這般堅持,心中更是肯定了猜測,這茶果然是不尋常的。
眸光微斂,落在杯中的茶水上,透過茶水,隱約看見裡面的那顆珍珠耳墜分外光亮,沉默片刻,又似乎是在掙扎,與此同時,秦玉雙心中也是忐忑着,千萬要將這杯茶給喝下去。
終於,三夫人猶豫了片刻,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五妹說的也對,本該是我來倒茶,倒讓妹妹給代勞了,若是這杯茶我不喝,那就真的是對不起五妹了!我喝行了吧?”
說着,端着茶杯,置於那誘人的芳脣邊,淺淺細飲,秦玉雙看到她終於喝下了那杯茶,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得意的笑容,哼,終於喝了嗎?很好,只要喝了這杯茶,這三夫人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
三夫人瞥見秦玉雙眉宇之間流露出來的那一份得意,眸光微斂,放下茶杯之時,卻是猛然皺了皺眉,輕撫着額頭,呢喃道,“我……我這是怎麼了?五妹……這……”
“三姐,你是不是太累了,累了的話,就早些歇息吧。”秦玉雙聲音之中多了一絲冰冷,不再是方纔那般熱絡。
“你……那茶……”三夫人的眉心越皺越緊,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秦玉雙,“爲什麼?你要幹什麼?”
只是,她還來不及等到回答,整個身體便倒在了椅子上,秦玉雙看着已經昏迷過去了的三夫人,嘴角便肆無忌憚的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碰了碰她的身體,冷哼了聲,“爲什麼?你說爲什麼呢?”
若是三夫人還醒着,她可能不會多說什麼,不過,她喝了迷藥,此刻已經昏迷得不省人事,怕是被人殺了,她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過,她卻不會讓她死得那麼簡單。
現在面對昏迷了的三夫人,秦玉雙沒有你半分忌憚,挑了挑眉道,“三夫人啊三夫人,你這般好命,能夠得到老爺那般疼愛,實在是幸運的,可是,你的幸運就要用完了,知道嗎?爲了今天,我可是絞盡腦汁想了好久,爲你準備了一個極其好色的男人,等會兒,你便好好享受魚水之歡吧!不過可惜了,老爺沒有在天靈寺中,怕是無法親眼看見你淫蕩的紅杏出牆的畫面了呢!不過也無需擔心,整個天靈寺的僧人以及住在這裡的香客,都會見證那一刻,過了明天,你怕是要成爲這天底下最淫蕩的女人了,這樣的女人,老爺又怎麼會還繼續要你呢?三姐,你說,玉雙爲你準備的這個禮物,你可滿意?哈哈……”
秦玉雙哈哈的大笑出聲,笑聲中帶着無盡的猖狂,她等這一刻等了好些時日了,淡淡的掃了一眼三夫人緊閉的雙眼,眸光突然變得冷冽,“你知道嗎?爲什麼我的眼睛長得像你?現在,我竟不知道是該感謝你,還是該恨你,或許是因爲我的眼睛長得像你,老爺纔會納我爲妾,替我贖身,讓我結束了那迎來送往的日子,在安平侯府雖然是一個妾室,但比起青樓來說,卻是好過太多了,照這樣說,我還真該謝謝纔是!”
秦玉雙說得不錯,安平侯爺之所以會納她爲妾,這雙酷似三夫人的眼睛,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安平侯爺雖然想納妾來轉移劉香蓮對三夫人的注意力,但這京城的女人太多,他身爲一個侯爺,可以有很多人任他選擇,不是嗎?正是因爲這雙眼睛,安平侯爺最終才選擇了她秦玉雙!
“可惜啊!三夫人,老爺疼你又如何?寵你又如何?這一切你都無福消受了!”秦玉雙緊咬着牙,似在發泄着心中的怒火,壓抑了這麼久,終於找到突破口,她此刻心中甚是暢快啊。
只是,太過興奮的她,卻沒有發現,那本來昏迷着的三夫人的手卻是動了動,僅僅是細微的一剎那,卻又好似一個徹底昏迷的人一般,再沒有絲毫異常……
秦玉雙笑得夠了,想到今天晚上的目的還沒有完全達到,她便沉靜了下來,對啊,這只不過是纔剛剛開始,她還等着看戲達到高氵朝呢!她倒是要看看,三夫人明日醒來之後,發現她和一個不是老爺的男人睡在一起,又會是怎麼樣的打擊!而老爺呢?她也很想看看,老爺在得知他當成寶貝一般寵愛着的女人竟和別的男人在這寺廟之中苟合,又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秦玉雙眸中閃爍着惡毒的光芒,轉身走到門口,將門打開,等到再次進來的時候,她的身後已經跟着兩個人高壯的男人,等到三人進了房間,秦玉雙看着昏迷的三夫人,冷冷的開口吩咐身旁的兩人,“將她擡走。”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將三夫人“完好無損”的送到秋老爺的房間裡,以秋老爺那好色的本性,得到這麼個沒人,看來今晚,他怕是不會睡覺了,而這三夫人……哼,有的她受的!
兩個壯漢按照秦玉雙所說的,將三夫人擡了起來,在看到三夫人的時候,二人眼中都不約而同的劃過驚豔之色,這婦人臉上雖然帶着疤痕,但那風韻卻是迷人至極。
三人出了三夫人的房間,因爲已經是接近深夜,這個時候,寺廟中的人大多數都已經睡下,三人朝着某個方向走遠,不遠處一個廂房內,門很快的開了又關上,那正是大夫人的房間,開門關門的人,便是顧大娘,顧大娘方纔一直在這邊留意着三夫人房間的動靜,看到秦玉雙等人將三夫人帶了出去,便立即匆匆的回房,向大夫人彙報,“三夫人已經得手了。”
“哦?那倒要恭喜她了。”大夫人撥弄佛珠的動作頓了頓,眸中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夫人,我們是不是要去看看熱鬧?”顧大娘試探的道,大夫人和五夫人聯合在一起的事情,她也是知曉的,大夫人沒有瞞她。
“看熱鬧?不,我們看什麼熱鬧?看熱鬧也不是這個時候。”大夫人嘴角揚起一抹陰毒的笑意,看了顧大娘一眼,“顧大娘,方纔你所看到的一切,你都得好好的記着,到時候,在老爺面前,你就是證人,證明五夫人陷害三夫人,明白了嗎?”
顧大娘微微皺眉,思索着大夫人的話,眼睛倏地一亮,“夫人,你是要一石二鳥?藉機將五夫人也除掉?”
“我不除掉她,她也會找我的茬,我早就忍秦玉雙那賤人很久了,以爲她手中掌握着一點權力,就好似高人一等一般,哼,這一次,就讓她知道,跟我鬥,她永遠都只有輸的份兒!”大夫人眸光一凜,想到前些時日秦玉雙到她錦繡閣中那番嘲弄,她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不過,一想到她要藉此機會除掉秦玉雙,心中便暢快至極。
那秦玉雙怕是不知道,她這一次搬起石頭要砸了自己的腳吧!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秦玉雙充其量也不過是那一隻虎螳螂罷了,而那黃雀,除了自己,還能有誰?
這一夜的天靈寺,可謂是熱鬧至極,大夫人得到了這個消息,便安安穩穩的去睡覺去了,可是,有幾個人卻依舊活躍着。
暗影中,安寧和飛翩悄悄的跟着秦玉雙等人,他們二人是親眼看見秦玉雙與那秋老爺接頭,再到三夫人房中將三夫人弄了出來,現在,幾人正直奔那秋老爺的房間。
“小姐,是不是要我出手?”飛翩低聲在安寧的身旁說道,意思再明顯不過,眼看着那秦玉雙已經快將三夫人送到那猥瑣的秋老爺房中了,若是再不救人,那麼,等到進了秋老爺的房間,那就不好行動了。
安寧斂了斂眉,卻是沒有做聲,沉默片刻,安寧終於是開口說道,“救人也不是我們的事情。”
飛翩凝眉,還沒有明白安寧的意思,便看到兩個身影朝着秦玉雙等人襲擊而去,那兩個壯漢根本不堪一擊,只是一個手刀,便被那兩人各自打暈,而走在前面的秦玉雙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兒,立即回頭一看,還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一張嘴便被堵住,下一秒,整個人也赫然昏厥了過去。
三個人倒在地上,而原本昏迷着的三夫人卻是站了起來,此時的她,依舊是那般溫和的模樣,但眉宇之間卻多了一絲冷意。
“小姐,你沒事吧?”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車伕凌伯,凌伯關切的打量着三夫人,方纔他以爲小姐真的任人宰割,還好,小姐是清醒的。
三夫人搖了搖頭,眸中一片深沉,不錯,她確實沒有事,方纔的昏迷,她根本就是裝裝樣子罷了,倒是聽到了許多不該聽到的話,秦玉雙她怕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不經意間”落進茶水中的那一顆珍珠耳墜裡面包裹的是能解百毒的藥,所以,她根本就不怕喝下那一杯下了藥的茶水,喝完茶水之後,她也是一邊試探,一邊順着秦玉雙的意“昏迷”了過去。
秦玉雙還得意呢?可怎知,螳螂捕蟬,卻被她這隻蟬給反捕了!她怕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到這一點吧!
想到秦玉雙方纔在房間中對她說的那一番話,好一個秦玉雙啊!竟然這般恨她,對她這般惡毒麼?
她和她本就無冤無仇,不過是她自己心中嫉恨,卻要將那樣殘酷的陷害加註在她的身上?她這是招誰惹誰了?懷璧其罪啊!
“小姐,要如何處置她?”凌伯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昏厥過去的秦玉雙,恨不得一刀下去結果了她的小命兒,敢這樣對他的小姐,他又怎麼會讓她活着?
三夫人敏銳的感覺到凌伯眼中的殺意,眸光微斂,那眼神在這黑夜之中顯得尤爲詭異,“有個秋老爺的房間,打聽一下,到底是哪一個,將她送到秋老爺的房間去吧!另外……”
三夫人淡淡的掃了一眼地上另外的兩個壯漢,柔聲道,“給他們喂一些東西,能夠激發他們體內慾望的藥物,將他們關在一個房內,我這五妹將這些人請了來,給些酬勞也是應該的。”
那溫柔的語調,好像只是在談論着天氣一般,但說出的話,就連在暗處聽着這一切的安寧也不由得心中生寒,安寧遠遠的看着那淡淡月光下的三夫人,這是那一個溫婉嫺靜的美麗婦人嗎?爲什麼,此刻她臉上的溫婉沒變,給她的感覺卻是天差地別呢?
她的腦中冒出一個念頭,這三夫人不僅僅是用“不簡單”三個字便可以概括的,這個三夫人神秘的背後,怕是更多的神秘吧!尤其是,方纔救她的除了那個車伕之外,還有另外一人,安寧將視線從三夫人的身上轉移到了那人的臉上。
那張臉,她又怎會不認得?那日在西城門,她和蒼翟都是遠遠的見過一眼呢!
那不是詹珏又是誰?
詹珏?他怎麼會出現在天靈寺的?他來天靈寺,又是爲了做什麼?這和他來東秦國的目的,又是不是一個?她從來都不會相信,詹珏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東秦國,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天靈寺,無緣無故的救了三夫人!
既然他會在這裡,定是和三夫人有着一定的聯繫了,他們是什麼關係?
安寧的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的疑問,帶着這些疑問,安寧繼續小心翼翼的聽着那邊兒的動靜。
凌伯聽了三夫人的吩咐,已經離開,只剩下三夫人和詹珏二人,二人對視了一眼,目光之中都沒有太多的情緒,三夫人更是冷冷的道,“你快些離開這裡。”
“爲什麼?爹爹讓我來找你,是有事情吩咐。”詹珏皺眉,語氣也甚是生硬。
“有事情,你寫好,交給方丈,總之,現在你不該出現在這裡。”三夫人斂了斂眉,眼底劃過一抹深沉,“告訴你爹,就說讓他顧好詹家便可,我這邊不勞他操心。”
“可是……”詹珏上前一步,似乎還要說什麼,可三夫人卻猛然打斷了他的話。
“快走!”三夫人的聲音又冷了幾分,熟悉她的人,都會知道,這是她發怒的前兆。她已經好就沒有發過怒了,可是,詹珏卻聽聞過她發怒時的狠,要出口的話倏然收了回去,又深深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轉身要離開。
轉身之際,詹珏又掃了她一眼,沉聲開口,“爹爹他很掛念你。”
說完這句話,詹珏便大步離開,隱沒在了黑夜之中,三夫人在聽到詹珏說出最後那一句話的時候,身體微微一怔,但眸子卻是越收越緊。
“掛念?”三夫人呢喃着兩個字,那語氣好似帶着無盡的諷刺,似在諷刺詹珏口中的爹爹掛念她的事情。
“小姐,我已經知道那秋老爺在哪個房間了。”很快的,凌伯便回來了,到了三夫人身旁,低聲道,“小姐,你先回房吧,剩下的,我知道該怎麼做?”
“不,我還不能回房。”三夫人眸光微斂,眼底有一抹光芒若有似無的劃過。
“小姐,你是要……”凌伯皺眉,試探的問道,但瞧見三夫人的神色,卻又忙改口道,“那奴才這就按照小姐的吩咐,將他們安置好!”
“去吧。”三夫人交代道。
凌伯是一個練家子的,平日裡雖然看起來似一個年紀大了的老頭兒,但方纔利落的出手,以及此刻搬東西的利索,卻是讓人覺得吃驚,這哪裡是一個老頭子啊!分明比一個壯漢還要有力量。
隱蔽在暗處的安寧和飛翩,看到凌伯將三個昏迷過去的人轉移走,心中都隱隱明白,今夜發生的事情,明日一早,定會十分精彩!戲碼未變,但戲中的主角卻已經換人。
安寧最後深深的看了那三夫人一眼,隨即給飛翩使了個眼色,二人悄悄地來,又悄悄的去,好似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天靈寺,一個廂房內。
秋老爺在房中等了好久,不定的來回踱步,他甚至還特意點起了薰香,那是一種催青的薰香,只要人聞了,便會飄飄欲仙,渾身似火燒,會生出無盡的慾望,他平日裡也是好這一口,那秦玉雙說給他送一個大美人兒來,他自然要好好享受今晚了。
此刻的他,聞進了些許薰香,身體有些發燙,某個部位更是蠢蠢欲動。
“這秦玉雙,人怎麼還沒送來?莫不是要反悔了不成?”秋老爺有些忍不住了,要是秦玉雙真的反悔了,那他不就是空歡喜一場了嗎?加上他此刻的身體,若是沒有女人,這漫漫長夜,又如何過?
正在糾結之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秋老爺心裡一喜,忙三步並着兩步上前打開門,目光所及之處,卻空無一人,就在他以爲是某人惡作劇而大怒之時,目光往下,竟看到了一個女子躺在門口,除了那女子之外,還有兩個健碩的男人。
秋老爺俯身看了看,藉着屋內的光亮,他看到兩個男人面露潮紅,而那女子的臉……這不是秦玉雙嗎?她不是給自己帶美人兒來了嗎?可是,美人兒呢?
秋老爺微微皺眉,這個時候,既然沒有美人兒,秦玉雙便也湊活,他現在受了那薰香的刺激,便也不去追問太多,立即將秦玉雙抱了起來,關上門,將那兩個滿臉潮紅的壯漢給關在了門外。
春宵一刻值千金,秦玉雙好歹在多年前也是當過花魁的人,如今又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安平侯府的妾,無論怎樣,秋老爺都覺得自己還是撿到寶了。
將秦玉雙放在牀上,那嫋嫋薰香飄散在屋子中,瀰漫了整個房間,漸漸的,牀上的昏迷着的秦玉雙臉色開始出現了一絲不正常的紅,這一抹嬌紅,在慾火焚身的秋老爺看來,那可是誘人極了。
秋老爺忙迫不及待的脫下秦玉雙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剩。
“這女人,三十多歲了吧,皮膚還這般好,真是讓人愛不釋手啊……嘿嘿……”秋老爺笑得猥瑣,邪惡的大掌已經伸向了秦玉雙的身體。
他本就是一個好色之人,秦玉雙落在他的手中,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這結果可想而知,牀上,男人的身體起伏着,秦玉雙的意識漸漸清晰起來,身上的異常讓她覺得分外怪異,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張極其猥瑣,讓她感到噁心的臉,而此時兩人的姿勢,更是讓秦玉雙如遭雷擊。
原本潮紅的臉色頓時煞白,這是怎麼回事?她爲什麼會在秋老爺身下?而她的身體……不自覺的發出一怔曖昧的低吟,秦玉雙腦袋一片空白。
“你醒了……”秋老爺看了她一眼,正好,醒了便能夠更好的配合他,而不是讓他一個人唱着獨角戲。
秦玉雙腦袋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正想驚叫出聲,可是,出口的卻是低吟,那酥軟入骨的聲音讓她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乃至羞愧,爲什麼會這樣?在秋老爺身下的應該是那三夫人啊,爲什麼是她?
秦玉雙想起方纔發生的事情,是誰打暈了她,努力想,她卻想不出絲毫端倪,她昏迷之前,眼前是一片黑,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打她之人啊?
她在這房間裡,那三夫人呢?秦玉雙腦中無數個問題迴盪着,但漸漸的,身上激發起來的慾望便已經將她控制住,她恨,但也不得不身不由己的淪陷在其中……
房間中,春意盎然,香豔四溢,而在門外,那兩個被打昏了的壯漢也悠悠轉醒,本身身體受着藥物的刺激,又聽到一門之隔的房間內那誘人有羞人的聲音,身體更是壓制不住慾火,二人相視一眼,竟是不約而同的起身,踉蹌的推門而入……
天靈寺的一個僻靜處,一抹身影躺在地上,似昏厥了過去,兩個身影逐漸靠近,看到那人是誰,便立即小心翼翼的將那具身體擡走,繞過幾條迴廊,最後進了一個房間。
房間裡,依舊燈火通明,原本房中的男人看到那女子之時,臉色一沉,面露擔憂,“這是怎麼回事?”
“侯爺,屬下發現三夫人的時候,三夫人就已經昏厥了過去,看樣子,好似是中了迷藥,不知怎地,竟在房外的草地上躺着。”其中一個人道。
“你們是怎麼保護人的?”安平侯爺怒道,焦急的將三夫人從二人的手中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抱着,放在牀榻上,看到那些微蒼白的臉,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愧疚。
兩人被這麼一呵斥,皆是有口難辯,侯爺分明是派他們去查證某些事情,所以,纔會疏忽了對三夫人的保護。
“還不快下去。”安平侯爺看也沒有看二人一眼,徑自喝道,但聲音卻是刻意壓低了許多,似是害怕吵到了牀上的女子。
其他兩人離開,房中只剩下安平侯爺和三夫人,安平侯爺坐在牀沿,緊緊的握着三夫人的手,濃墨的眉峰緊緊的皺在一起。
他雖然想查清楚一些事情,想要查清楚楚楚是否和那邊還存在着聯繫,但是,若因爲這樣,將楚楚置於危險之中,他又怎麼忍心?況且,現在,他竟有些害怕查出的結果讓他失望。
目光一瞬不轉的看着昏迷的三夫人,怎麼也無法舒展開來,愧疚不斷在他的心中蔓延,嘆息了一口氣,柔聲低喃,“楚楚,我是不是做錯了?”
三夫人醒來之時,已經是翌日,天色已經亮了,三夫人還未睜開眼感覺自己被一個熟悉的懷抱抱着,心中卻是劃過一抹冰冷,他果然是來了天靈寺啊,果然是看到她昏迷在外,還是現身了啊!
我十多年在你身邊還不夠嗎?你竟這般懷疑我?
昨夜,在聽聞安平侯爺來了天靈寺的時候,他就已經隱隱猜出了安平侯爺的目的,昨夜處置好秦玉雙之後,她並沒有回房,就是要引安平侯爺主動現身,她知道,他是沒有辦法不顧自己的,這個男人是愛慘了他!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三夫人感覺到抱着自己的男人動了動,忙閉上眼,好似方纔她根本就沒有醒過一般。
安平侯爺睜開眼,如往常一樣看到懷中心愛的女子,臉上自然而然的浮出一抹寵溺的笑容,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這一吻,讓懷中的女人“醒”了過來。
三夫人睜開眼,看到這張放大的臉,臉上滿是驚詫與詢問,“老爺……你……”
“楚楚……楚楚……”安平侯爺呢喃着三夫人的名字,聲音極盡纏綿,帶着幾分若有似無的慾望,抱着她的大掌,在她的背脊遊走。
卻不料,三夫人卻是一把將安平侯爺推開,安平侯爺不解的看着三夫人,聲音依舊溫柔,“楚楚,怎麼了?”
“老爺,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說皇上有事交代你去做,你沒辦法陪楚楚來天靈寺嗎?爲什麼你又會出現在這裡?”三夫人質問道,果然看到安平侯爺的臉色頓時一僵。
安平侯爺這個時候才清醒過來,方纔他沉浸在見到楚楚的柔情當中,竟然忘記了自己身處的地方,是啊,這裡是天靈寺,而他來這裡的目的,他又怎能讓楚楚知曉?
“事情辦完了,我就趕來了,我太想你了,不能離開你片刻。”安平侯爺柔聲道,這是他找的藉口,但也是他的心裡話,他確實離不開楚楚啊。
“是嗎?”三夫人皺了皺眉,似乎是不相信安平侯爺的話,那眼中閃爍着的懷疑,讓安平侯爺的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忙將她的身體摟在懷中,“是真的,楚楚,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
“老爺,那你又知道楚楚的心意嗎?”三夫人任憑自己被他抱着,沒有反抗,但聲音卻極其冰冷。
安平侯爺知道,楚楚是生氣了,心中浮出一絲不安,便是他也有些無措了起來。
“老爺,楚楚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年了,當年我既然已經選擇了你,你還對我不放心嗎?老爺,我要怎麼做,才能消除你的所有疑慮?這些年,你將我安置在城南別院中,對我呵護備至,可是,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府中的那些下人,一個個的都是來監視我的?在他們眼中,我是你疼愛的夫人,可是,我卻過着囚犯的生活,爲了消除你的疑慮,我鮮少出門,就是想讓你徹底的相信我,可是,老爺,這麼多年,你有哪一天是真心的沒有防着我的?老爺,這是你曾經承諾要給我的愛護嗎?兒子和女兒都這般大了,你竟還不放心我!呵呵……老爺,你讓楚楚好失望啊!”
三夫人一字一句的指責,每一字每一句都好似一把刀子,刺進安平侯爺的心裡,安平侯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楚楚說得不錯,她素來都是一個聰慧的女子啊,自己這些看似不經意間的小動作,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再加上這一次,楚楚怕也是明白了他的目的啊!
這麼多年,她明明知道自己在監視她,卻什麼也沒說,她又是怎麼忍受過來的?
想到自己曾經對她的承諾,安平侯爺整個人都快要被愧疚淹沒了,緊緊的摟着三夫人的身體,滿臉的急切,“楚楚,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我是害怕你會離開我,所以,我纔會不得不防,我錯了,我以後不再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什麼都不過問了,好嗎?”
“老爺,若不是真的對我放心,你便是不限制我的自由,可你的心裡終究是有一個疙瘩,何必呢?老爺,既然你給不了楚楚真心的疼愛與信任,那你就放楚楚走吧!”三夫人的聲音甚是平靜,似被傷了心之後的決絕。
“不,我不放,我不會放你走,楚楚,再給我一次機會,看在兒子和女兒的面子上,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會傷你的心了。”安平侯爺苦苦哀求,他後悔了,真的後悔這次行動,他好怕將楚楚越推越遠。
楚楚緊咬着脣,悽然的看着安平侯爺,最後終究是閉上了眼,撲進安平侯爺的懷中,“老爺,楚楚又何嘗願意離開你?楚楚對老爺的心意,老爺還不明白嗎?”
安平侯爺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了下來,還好,還好楚楚會再給他一次機會,閉上眼,感受着懷中女人的溫度,“明白!我怎麼會不明白?”
他只是擔心而已啊!擔心楚楚終有一天會離開?擔心她和那邊的人,藕斷絲連。
此時的安平侯爺卻沒有看見,懷中的女人卻在這一刻,嘴角揚起了一抹勝利的笑,征服,她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征服了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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