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具見陸姨娘沒有絲毫心虛的樣子,暗暗點了點頭,瞥了一眼宋御史,只見他依然是肅着一張臉,絲毫不肯懈怠一點的樣子,腦仁又覺得疼了。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陸姨娘,肅聲道:“這個婦人說你四年前派人挾持她,要挾趙明殺害安平侯夫人,最後導致安平侯府人和其一個家僕當場殞命,安平侯世子和大小姐也因此受了重傷,你可認罪?”
“什麼?這從何說起啊?”陸姨娘大驚失色,轉頭看着石敏,仿若覺得此人不可理喻,“你是何人?爲何要胡亂說話誣賴與我?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可不能信口開河!”
“妾身有沒有胡言亂語陸姨娘最清楚!當年若不是你派人挾持我威脅趙明,他一個車伕,何至於去殺安平侯府人,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簡直一派胡言!”陸姨娘對着藺具磕了一頭,“府尹明察!這個婦人分明就是強詞奪理,當年夫人遇害的時候,是府尹您親自徹查的,您應該最爲清楚,當年是那趙明親自承認的,他是因爲不滿夫人讓他見不到自己母親最後一面,才痛下殺手的,而且罪證確鑿,整件事情早已經蓋棺論定了,就因爲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婦人胡言亂語說了幾句,府尹便要懷疑妾身嗎?這是不是太過兒戲了?”
“放肆!”藺具不想自己在公堂之上被一個婦人如此頂撞,只覺得顏面盡失,一怒之下敲了一下驚堂木,可隨後意識到,這個陸姨娘可是安平侯的寵妾,只是這話已出,驚堂木已敲,就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讓他這會兒放下身段好言討好是斷不可能的,不說面子上過不去,單說那宋御史還瞪着一雙牛眼盯着呢,他要要敢這麼做,明早就會被參一本!
“嗯哼!”輕咳了一聲,雖然依然是冷着面孔,但是語氣卻也沒有方纔那般兇了,“本官做事自有章程,一切都會按照我大周律法來,不會放過一絲疑點,自然,也不會放任任何人編造謊話
來混淆視聽!”
這最後一句,自然是對着石敏說的。
藺具眯眸看着石敏,沉聲道:“石氏!你口口聲聲說是陸氏以你做要挾的,可有證據?還有,你說你是那趙明未過門的妻子,也因此,陸氏纔會把你給擄走威脅趙明,你可有證據證明你和趙明的關係?”
“回府尹,有信物爲證!”說着石敏就從衣袖裡拿出一個玉鐲,“這是趙明給妾身的,他說這是他們家祖傳下來的,是傳給兒媳的。”
藺具使了個眼色,一個衙役便上前將玉鐲拿過來遞了上去。
藺具將玉鐲拿在眼前仔細打量了一番,質地尚可,但也只是個普通的玉鐲,放到桌案上,冷哼一聲,道:“你打量本官好糊弄不成?就這麼一個玉鐲你就說是趙明給你的?你倒是與本官說說,可有誰能證明你所說的這些事真的?”
“趙明給我的時候他母親在的。”
“趙明的母親?她不是早就死了嗎?你居然搬出一個死人來作證?”陸姨娘面帶嘲諷的看着她,“依我看你和趙明分明就是毫無關係,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示你故意說這些來敗壞我的名聲是不是?”
“我沒有!我說的都是事實!請府尹明鑑!”
“你又拿不出證據,如何讓本官相信你?若你不能拿出證據證明你和趙明的關係非比尋常,那就說明你和趙明毫無關係,如此也就不存在什麼陸氏以你要挾趙明瞭,畢竟,趙明不會爲了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做這等危險之事!”
石敏聽到這裡低下頭搓着衣角,身子也忍不住顫抖。
陸姨娘見她這般踟躕的樣子,料定她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便對着藺具道:“府尹,您看到了,這個婦人根本就毫無證據,說什麼是妾身指示趙明去殺了夫人,不過就是她憑空捏造,府尹您想想,若她說得都屬實,爲何不當年說出來,非要等到現在才說?要妾身說,一定是有人指示這
個婦人敗壞妾身的名聲,還請府尹爲妾身做主!”
“沒有!妾身之所以現在才說,是近來夢裡總是夢見趙明,再加上一直以來對安平侯夫人心存愧疚,這才忍不住過來將一切真相說出來!”
陸姨娘冷笑一下,道:“呵,又是一通廢話,你說這些依然沒有證據!”
這時候一陣沉默着的宋御史突然開口。
“陸氏,你幾次都提到說是有人在背後指示石氏來誣賴於你,莫非你已經知道這背後之人是誰了?”
這件事陸姨娘敢肯定和卿琬琰脫不了關係,怕是其中忠毅候府也有所參與,不然還有誰會咬着這麼久以前的事情不放?
可眼下自己也無證據證明,說出來最後便只會和那石敏一樣,被反咬一口,反倒惹了一身麻煩。
暗暗盤算了一番,陸姨娘便道:“這妾身就不知曉了,只是妾身和這個婦人從未見過面,她卻一口咬定是妾身所做,妾身不得不懷疑是有人故意指使她這麼做,不然她一個普通婦人,實在是沒有道理咬着妾身不放,只是是誰,妾身一時也不得而知,不過妾身想着,此人可能當真和當年的事情有些關係,並且能通過此事得到一些好處吧,不然,犯不着折騰這些。”
陸姨娘這一番話聽着倒是極爲有道理,而且若是往深了想,就不難會將這件事聯繫到卿琬琰姐弟或者是忠毅候府了。
藺具也不是個傻的,他沉吟了一番,便也想到了忠毅候府了,可那忠毅候府可不好惹啊,而安平侯府裡那位未來的宣王妃雖然姓卿,但是她生母可是忠毅候府的嫡女,這件事上,這位卿家小姐是偏幫於忠毅候府還是安平侯府卻是未知之數了!
藺具左右爲難之際,看向宋御史。
“宋御史,這件事您怎麼看?”
“這個婦人擊的是順天府的鼓,該怎麼辦自然是應該由藺府尹做主,本官不敢越俎代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