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容有想過這個新來的邱姨娘討父親喜歡,可能因此會有點自以爲是,但是沒想到會如此囂張!
要知道陸姨娘在此之前可以說一直是得安平侯獨寵的,在侯府卿安容從來沒見過哪個敢對陸姨娘有所怠慢的,何曾有人像如意這般!不過是一個剛剛進府的狐媚子,憑着父親一點點的寵愛便如此目中無人了嗎?
卿安容眸中閃過火光,正要出口罵她之時,陸姨娘卻先一步開口。
“妹妹與其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不管怎麼說,我在府中的地位已經穩固,而你以後的一切卻未可知,是會一直得侯爺寵愛,還是隻能成爲侯爺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我便等着看妹妹的好戲了。”說罷便拉着卿安容直接走了,不再看如意一眼。
如意看着陸姨娘那故作清高的樣子,冷哼了一聲,便甩着帕子走了。
到了玲瓏閣之後,卿安容便道:“娘,您方纔幹嘛拉着我?那個賤人那麼囂張,就該挫挫她的銳氣!”
“她眼下正是風頭正勝的時候,你又剛回府,頭一次見面二人便起了衝突,這要是鬧到你父親和祖母面前,你覺得你父親和你祖母會覺得是她不安生還是你容易闖禍?難道你要爲了她惹得一身腥?”
卿安容張了張嘴,相反駁,可不得不承認,陸姨娘說得確實有道理,但到底還是有些不服氣。
“難道就看着她得意下去?”
陸姨娘自然也恨毒瞭如意,可是她到底比卿安容看的更透徹也更沉得住氣,知道這件事根本就不是硬碰硬能解決的,故而雖然方纔如意那番話讓她氣得心肝疼,但還是不得不暫且忍着。
“她你不用管,你剛回府,好好休整一番,別的不說,你也不小了,已經到了說婚的年紀了,這段日子可不能出什麼差錯。”
提到自己的婚事,卿安容半是羞怯半是惆悵。
“如今我還能找到什麼好親事?怕是多半都要低嫁的,而且,再怎麼挑選也比不過卿琬琰了,人家可是正經的王妃。”
“誰說你要低嫁的?”陸姨娘拍着女兒的手,柔聲安撫着,“你父親膝下子嗣本來就不多,除了那卿琬琰和那個總是悶不吭聲的卿桃之外,便只有你這個女兒了,平日裡也是最疼你,怎麼會讓你低嫁了,還有你祖母,對你一向疼愛有加,再說,你也知道你祖母的性子,怎麼可能會讓你低嫁?”
這話倒是不假,老夫人愛面子,便是庶出孫女她也不會希望是低嫁的,更何況老夫人對她倒一直是看重的。
卿安容也是想到這裡,纔有了點希望。
“娘,那爹有和您說過想給女兒找什麼樣的嗎?”
“你父親說了,肯定是不會虧待於你的,怎麼也要是個世家大族的公子,你放心,你是娘唯一的女兒,你的婚事,娘自然會好好給你把關的。”
見陸姨娘如此,卿安容才稍微安心了點,靠在陸姨娘的肩膀上,聲音軟糯。
“有娘這句話,女兒就放心了,不過娘
也不要灰心,爹爹心裡還是有孃的,娘早晚會得償所願,生下弟弟的,到時候那個邱如意便是再得意也沒用,還是要在娘面前唯唯諾諾乞求的。”
陸姨娘聽到卿安容這番安撫的話,心中倍感熨帖,理了理卿安容鬢間的碎髮,突然,有個想法一閃而過,眼睛微眯,心裡不禁計較起來……
卻說當時卿琬琰雖然已經走了,但是秋靈還是暗中觀察着如意幾人,自然,也將她們的對話給記了下來,回到芙蓉居之後,就將那些話傳給了卿琬琰。
佩琪在一旁聽着,不禁咋舌,道:“看不出來,那如意平日說話都是柔聲細語的,沒想到說起狠話來也是不含糊啊。”
佩玉點頭附和着,道:“難得是陸姨娘,聽到這番話居然還能忍住沒有發火。”
對陸姨娘如此表情,卿琬琰倒是不奇怪,“二小姐當時是什麼表現?可有說什麼?”
秋靈想了想,便回道:“二小姐很惱火,想開口說什麼,但是被陸姨娘給拉住了。”
卿琬琰點點頭,若是這番話卿安容都能忍得了不露一絲心思,那她確實長進了不少,如今看來,果然是稟性難移。
這麼看來,倒是還不用自己出手,她現在就先坐山觀虎鬥,關鍵時候,纔出手。
接下來,府裡倒是風平浪靜,陸姨娘依然和如意明裡暗裡相鬥,但到底沒有翻起什麼大的陣仗,而卿安容倒是也難得聽了陸姨娘的話,沒有和如意起什麼衝突,平日除了向老夫人和安平侯請安之外,多半呆在自己的院子裡,倒是讓安平侯和老夫人誇獎了一番,卿琬琰冷眼旁觀,並沒有其他動作。
這一日,忠毅候府的家丁過來,說是沈悅音請她過府一敘。
卿琬琰只想了一會兒,便點頭應承了下來。
待到了忠毅候府,卿琬琰去見過周氏,便直接去了蘭馨居。
而卿琬琰進到屋裡就看到沈悅音手託着下巴,半睡半醒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
聽到聲音的沈悅音馬上坐直身子,轉頭看到是卿琬琰之後,拍拍胸口。
“我還以爲是我娘呢!”說着就直接起身整個人撲到卿琬琰身上,似乎受了好大委屈似的。
這下卿琬琰更是雲裡霧裡了,想把沈悅音推開,但是奈何沈悅音似乎是賴在她身上了,就是不起來,雖說沈悅音身形纖瘦,但是就這麼直接倚在她身上,也委實有點吃力。
見推開不了,卿琬琰只好放棄,哭笑不得的道:“表姐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先起來呀!”
沈悅音聞言便擡起頭,可憐巴巴的看着她,但是依然沒有放開她。
“連你也嫌棄我了嗎?”
卿琬琰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表姐這分明是在欺負我,哪裡是我嫌棄你啊!”
憐心捂嘴輕笑,道:“表小姐不要和我家小姐一般見識,我家小姐這些日子在府裡怕是憋屈壞了,難得表小姐來了,我家小姐這是太高興了。”
卿琬琰嘴角抽了抽,有這麼高興的嗎?
沈悅音見卿琬琰這個表情,倒是笑了起來,終於直起身子,伸手捏了捏卿琬琰的小臉蛋,道:“好啦好啦,我這不是逗你玩嗎?你都不知道,這幾日我快無聊死了!”
沈悅音邊抱怨着邊拉着卿琬琰坐下來。
卿琬琰聽完有點不解了,道:“我曾聽舅母說,女兒家出嫁之前要準備的事情還是不少的,你怎麼會無聊,對了,你的嫁衣呢,繡好了嗎?”
“嫁衣已經繡的差不多了,你是不知道,自從定了婚之後,娘便不讓我出院子了,整日就讓我在屋裡繡嫁衣學規矩,偶爾我偷懶幾次被孃親發現,就好一頓訓斥!”
以自家表姐的性子,做這些確實是無聊了些,卿琬琰倒是能理解。
“舅母也是爲你好,畢竟你和楊將軍的婚期原本定得就有點急,旁的定親過後最快也是第二年才成親,你這個滿打滿算也就半年,舅母能不急嘛!要我說,也是楊將軍性子太急了,那麼急不可待的就想把表姐娶回家!”
以往都是沈悅音打趣卿琬琰,這次倒是反過來了,難得有這個機會,卿琬琰自然是不會放棄了。
這回,終於輪到沈悅音不好意思了。
“你就笑話吧,待明年你出嫁的時候,有你好看的。”
“到時候再說,對了,表姐還沒說你叫我來是做什麼?”
說到這裡,沈悅音突然態度溫和了起來,這讓卿琬琰看着不禁心裡有些發怵。
只見沈悅音笑眯眯道:“琬琰啊,你說,表姐我平日待你如何?”
“額,挺好的。”
“那你看,我現在在院子裡快悶壞了,你是不是應該幫幫我?”
卿琬琰直覺有詐,一臉防備的看着她,道:“你想作甚?”
“也沒什麼,你是知道的,若是我現在和孃親說我想出去,孃親肯定不同意,可若是你說的話那就不一樣了,孃親一向疼愛你,若是你向孃親說想和我一起出去的話,孃親一定會同意的。”
敢情找她來就是因爲這個?
卿琬琰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搖搖頭,道:“以往還好說,可這會兒你都快要成親了,還是聽舅母的話比較好,若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我也不好向舅母交代的。”
沈悅音好不容易把卿琬琰盼來了,怎麼會輕言放棄,好說歹說,最後卿琬琰無法,便只好硬着頭皮去找周氏說了。
知女莫若母,周氏何嘗不知卿琬琰是被自己的女兒給磨得沒辦法了纔會如此。
原本是不想答應,可想到女兒快要出嫁,嫁做人婦之後便不能像在孃家這般自由自在了,而且這些日子想來也確實把她給悶壞了,便心軟了下來,同意讓她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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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保險起見,派了精壯的護衛寸步不離的跟着,就這樣,沈悅音帶着惟帽,如願以償的拉着卿琬琰出了府。
坐到馬車裡之後,沈悅音便長舒了一口氣,道:“終於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