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這一切都被假山旁的小宮女聽去了,那宮女狡黠一笑,快步離去了。
翊坤宮中,皇后娘娘容貌豔盛,白皙皮膚,鳳眼嫵媚,身穿大紅金鳳纏金線朝服,一笑一語皆是皇室要求的端莊。
不過此時她臉色不虞,怒氣衝衝地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你這乾的究竟是什麼事!”
姜牧不在意地喝着茶道:“母后又何須發這麼大的火呢?兒子有個心上人也是正常的事吧。”
“你敢這般雲淡風輕?姜淮現在已經知道你心儀清言的妻子了,要是他用這事挑撥你和清言的關係該怎麼辦?”
“那就讓他說唄,就看逸之信還不是不信了。”
皇后鳳眸一瞪,攝人的氣勢讓人心驚不已,厲聲道:“讓他說?你瘋了嗎?即使這次清言不信,但難保這不是一條刺進他心裡的刺,要是他心裡有了隔閡了,待你不似從前般親近了怎麼辦?”
姜牧皺眉道:“然後呢?難道沒了逸之的幫助我就登不上那位置了嗎?”
皇后娘娘擔憂道:“現在聖上身子康健,但是前朝卻已經有人提出要立太子了,你雖是嫡子,卻不是長子,你是有能力有野心,但是這些個皇子中哪個是好對付的?如果沒人幫着你,這位置花落誰家都不一定啊!”
就說那溫貴妃般,藉着皇上的**愛,張狂囂張,就連她都不放在眼裡了,她生的三皇子也因着生母的聖眷而水漲船高,在朝廷上竟有不少人被他收買了,竟慢慢地能和姜牧分庭抗禮了,勢成水火了,要是這時候出了什麼亂子,那姜牧這輩子就完了!
姜牧想開口反駁,卻無話可說,思索了一番之後,竟有些頹然之色。
皇后娘娘不忍道:“那個蘇氏是清言的妻子,母后勸你還是趁早對她斷了這份念想吧。”
而一旁身穿宮女裝的女子此時調皮地笑道:“母后您又無需過分擔憂,皇兄雖然對那女子有意,但是皇兄與清言哥哥交好,怎會爲了一個女子而棄多年的籌謀呢?終究還是會以大局爲重。”
姜牧聞言擡頭望着那與他有三分相似的妹妹,感激地笑了笑,他放不下蘇素,也放不下這雄韜霸業,現在並非是到了那一定要割捨一樣的地步,母后爲什麼要苦苦相逼呢?他對蘇素是深情無愧,但是他從未想過奪人妻子,只期望能默默地守護着她便好了,爲什麼世人都不理解他呢?
皇后嘆了口氣,有點頭疼地依靠在軟墊上:“這次的事你還得多謝你妹妹,要不是她偷聽了姜淮和那林家小姐的話,怕是日後被算計了都不知道。”
姜嵐嬌俏地笑道:“這筆賬我可是替皇兄記着的呢,皇兄可不能賴掉。”
姜牧道:“你這次可是皇兄的大功臣,你想要什麼,皇兄都給你。”
“我暫時還想不到,皇兄先欠着我吧。”
“行。”姜牧揉了揉她的發頂,**溺笑道:“下次皇兄帶你出去遊玩。”
姜嵐興奮得美目裡全是亮光:“此話當真?可不許騙人!”
“當真!”
皇后見着自己的這一雙兒女感情這般好,既是欣慰又是高興。
待姜牧和姜嵐從皇后宮中出來後,姜嵐有點好奇地拉着姜牧的手,八卦道:“皇兄,究竟清言哥哥的妻子是怎麼一個人?怎麼你和清言哥哥都對她這般一往情深?”
姜牧聞言,眼中露出少有的柔情,似是懷念深情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那樣的人就該捧在手心裡**着,愛着。”
姜嵐見姜牧這幅柔情似水的模樣,原本還笑着燦爛的模樣馬上變得有點擔憂起來了,她以爲哥哥對那蘇氏雖是感興趣,但是姜牧從小就謹遵君子之儀,定當不會幹什麼**之事,但是當她看到他那滿臉的柔情和深情時,心中驀然害怕起來了。
姜牧的這種眼神她從來未看過,他從來都用玩世不恭來做自己的保護色,看似不羈多情,卻是個無情冷心之人,即使對着自己的家人,也多做防備,但是現在看着姜牧這番敞開心扉的模樣,看來是她低估了蘇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姜嵐沉吟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提醒他一句:“皇兄,皇家的人不需要情愛,登上那位置更是寂寞,以前我以爲你是最適合的人選,薄情寡義,沒有任何人和事能動搖你的心,所以你是沒有弱點的。但是你現在卻爲了一個婦人動心,你可知道,那婦人現在就是你最大的弱點啊!”
姜牧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了,嘲諷地笑道:“難道我爲了登上那個位置,就要連七情六慾都捨去嗎?”
“其實道理你都懂,但是你就是不肯幡然醒悟。”姜嵐失望地搖了搖頭:“你要不及早抽出身來,對誰都是一件壞事,特別是對那蘇氏。”
眼前的姜嵐已經恢復了一身公主該有的華服,頭上是精緻的步搖首飾,美豔的五官因着那淡雅的妝容更加出色了,特別是她眉間的自信張揚,如同那鮮豔的火焰般明媚。
此時的她眼裡全是認真,語氣不急不緩,從容而睿智。
姜牧愣了一下,從前老是跟在他身後的小丫頭長大了,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了,看事情都看得比他清楚了。
欣慰地笑了笑,爲她將耳邊的散發撥到耳後,**溺地笑道:“皇兄都明白,嵐兒不用擔心。”
“皇兄真的懂嗎?”姜嵐不放心地問道。
“懂。”姜牧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世人都懂的道理,怎麼他就不懂呢?只是不想懂罷了,只想給自己還留些幻想。
“那就好。”姜嵐卸下那故作成熟的面孔,天真而浪漫地笑道:“不過我真的很想見見這蘇氏,究竟是怎樣的美人才讓你這般魂牽夢繞。”
“等皇祖母生辰,你便能見到她了。”
太后生辰是三個月後,到時候她的身子應該養好了,也能進宮來賀壽了。
“好吧。”姜嵐狡黠地笑了笑,像只愛笑的狐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