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瑾”又走上前,抱了抱上官慕兒,臉上扯出一抹微笑,裝作不捨別離的說:“娘娘,今日一別,不知何時相見,您可要一定珍重啊,定是要安安心心的將身子養好,別讓我牽掛,那我先離開了。”
隨後徐婉柔離開了皇宮。
皇宮門外,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與鍾離瑾的馬車交臂而過。
微風輕輕拂過,簾子被輕輕吹起,而鍾離瑾的注意力卻全然不在那輛馬車上。
馬車漸行漸遠,徐婉柔小心的撕下臉頰上的一層人皮,面具。嘴角揚起一抹邪惡的笑容,冷到讓人發寒。
見鍾離瑾的馬車停在皇宮門口,守門的侍衛迎了上來。
“什麼人?這裡可是皇宮!豈是你們可以隨便停放馬車的地方?!”
侍衛是不認識鍾離瑾的馬車,語氣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定國侯妃和上官皇后向來交好,她親自下達命令所有人禁止入內,誰敢放行。
“放肆,你可知道馬車上坐的是誰?”
鍾離瑾的侍女看着侍衛的囂張氣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們侯妃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豈有此理。
更何況這還是在皇宮!
“是誰?我管你車上坐的是誰,今天任何人都不能進皇宮半步。這可是侯妃親自下達的命令。”
聽到這裡,坐在馬車裡的鐘離瑾不覺有些好笑。
呵!她親自下達的命令?
鍾離瑾美若柔荑的長指挑開車簾,“發生什麼事了?”
“回稟侯妃,侍衛攔着說您不讓進。”
咦?什麼情況?
侍衛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侍女口中的“侯妃”容貌和剛剛下達命令的人一模一樣。
而同樣是侯妃……
侍衛看到來人,沒有了剛纔的囂張氣焰。
畢恭畢敬的說道,“小人不知侯妃於此,不小心冒犯了侯妃,還請侯妃大人有大量,不跟小人一般見識。”
鍾離瑾看着滿臉堆笑的侍衛,噁心的渾身發顫。
好一番見風使舵。
鍾離瑾無心和他耗費時間,直奔主題,“放行,我要見上官皇后。”
鍾離瑾面上毫無波瀾,平靜如水,聲音裡卻有一種不威自怒的氣勢。
讓人聽了心底發寒,如處寒冬臘月般。
侍衛也被這強大的氣勢震懾到,顫巍巍的說道,“請侯妃體諒,是真的不能放行。”
鍾離瑾看着緊閉的皇宮大門,好看的眉頭微蹙。
看來她今天想要見到上官慕兒是難上加難了,不僅如此,恐怕她今天也踏不進皇宮半步。
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先班師回朝想對策。
“回侯府。”
侍衛看着遠去的馬車,不由得暗舒了一口氣。
侯府。
“給侯妃請安。”
鍾離瑾匆匆的穿過庭院,路過的侍女看着急匆匆的鐘離瑾,小心翼翼的和她請安。
“百里羿呢?”
“回侯妃,侯爺在書房。”
侍女的話音一落,鍾離瑾不看她一眼,便
頭也不回的朝着書房走去。
“百里羿。”推門進去,鍾離瑾開口喚道。
看着她眼神裡的慌亂,百里羿好看的眉頭幾不可見的微蹙,“發生什麼事了?”
鍾離瑾向來謹慎,又何曾這般慌亂過。
“我剛剛去皇宮,被侍衛攔在門口,侍衛卻說是我下達的命令,說任何人禁止入內,我懷疑是徐婉柔在背後搞鬼。如果真是她在搞鬼,我擔心慕兒會有危險。”
徐婉柔做事向來心狠手辣,不留餘地,如果她想要對上官慕兒下手,肯定不會手下留情。
但是徐婉柔和上官慕兒無冤無仇,她又何必這樣去做。
鍾離瑾幾句話說出事情的原委,並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她好看的鳳眼,不經意間瞥見一旁進茶的侍女。
果兒的侍女怎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讓你在房裡侍奉果兒小少爺嗎?”
提起果兒,鍾離瑾那聲音裡多了幾分清冷。
看來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這件事情不僅牽扯到了上官慕兒,還牽扯到了她的果兒。
或者,自始至終,徐婉柔的目的只有一個。
她的果兒!
“回侯妃,小少爺是您親自帶走的啊,您說今天天氣好,想要帶小少爺出府看一看。還特地吩咐我不要跟着,說侯爺近日公務繁忙,身體勞累,讓我來書房裡侍奉侯爺。”
侍女迷茫的看着鍾離瑾,眼神裡滿是真摯的,沒有一絲假意。
不是侯妃要帶走小少爺的嗎?
把事情聯繫起來的鐘離瑾不禁有些冷顫,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
“糟糕!”
好一招聲東擊西,先讓她誤以爲徐婉柔所對付的對象是上官慕兒,卻拖延時間帶走了果兒。
徐婉柔!
聽到這裡,百里羿的眸子裡淬上一層寒冰,眼神裡的殺氣毫不掩飾。
這一刻,徐婉柔是真的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瑾兒,對不起。侍女來跟我說果兒被你帶出府了,我也沒有太在意,是我疏忽了,都是我不好,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果兒找回來的,我一定會把我們的兒子找回來。”
百里羿的聲音裡滿是悔意,語氣裡有着化不開的心痛。
都怪他,是他太大意了。
他應該派人跟着的。
鍾離瑾沉默了許久,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的靠在百里羿的懷裡。
看着懷裡臉色蒼白的小女人,心裡有些隱隱作痛。
是隱忍,更是心疼。
她不知沉默了多久,發聲的聲線竟有些唦啞。
“百里羿,果兒不會有事的對嗎?!你告訴我,他不會有事的!”
鍾離瑾的語氣裡滿是不確定,她不確定徐婉柔那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會做出什麼樣的喪心病狂的事來。
果兒還只是個孩子!
說到最後,鍾離瑾的語氣愈發激動。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果兒有事的。”
百里羿的聲音裡像是有什麼特殊魔力似的,聽在鍾離瑾的耳朵裡竟有幾分心安。
“一定是徐婉柔帶走了我的果兒,東郭沐意幫她易容成我的樣子帶走了果兒!”
鍾離瑾說的這些百里羿又何嘗不知,只是這一切在別人看來,只是他們的一番猜測,他們也沒有證據。
更不可能貿然前去要人。
“瑾兒,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只是我們現在需要找到證據。相信我。”
最後一句話像是承諾一般,如海洋一般深邃,讓人安定心神。
她知道,這是他對她的一個承諾,既然做出了承諾就一定能夠做到。
另一邊,武穆侯爺府。
嬰孩的啼哭聲陣陣傳來。
果兒正被徐婉柔抱在懷裡,滿堂的侍女沒有一個敢上前。
看着懷裡啼哭的嬰孩兒,徐婉柔的眼裡染上笑意,眼底裡滿是得意,脣角洋溢着勝利的笑容。
“哈哈哈……”
“鍾離瑾,你的兒子終於落在我的手裡了。看你還拿什麼跟我鬥。”
嘴裡癡癲的呢喃,“鍾離瑾,這次你終於有把柄落在我的手裡了,果兒在我手裡,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一個人如果失去了理智,那是十分可怕的,正如徐婉柔現在,便是如此。
她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心狠手辣的不能辨別善惡。
亦或者,在她的眼裡從來都沒有善惡。
的確,上官慕兒不能滿足徐婉柔的仇恨。她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果兒。
上官慕兒不過是她用來遮掩的幌子罷了。
她深深的知道,只有果兒,纔是鍾離瑾致命的弱點。
鍾離瑾把果兒視如己命,只有挾制住果兒,才能徹底擊敗鍾離瑾。
這是她最致命的弱點,沒有之一。
笑聲陣陣傳來,竟讓人覺得有些惡寒。
笑的有些讓人害怕,甚至笑的有些變態。
果兒的啼聲越來越大,徐婉柔卻不加理睬,聲音笑得越發詭異。
鍾離瑾,你不是很愛果兒嗎?一命抵一命不爲過。
亦或者,你們在另一個世界繼續做母子也不一定。
“你去定國侯府告訴百里羿和鍾離瑾,想要果兒的話,鍾離瑾就必須死給我看,否則我一定會讓果兒死。”
徐婉柔對着身旁的侍女吩咐道,面部的表情已是十分猙獰,讓人看了心生畏懼。
侍女一直沒有反應過來,怔愣在原地許久,感覺到來着徐婉柔的寒光,侍女終於抽回思緒,連連答是。
“慢點,告訴他們,只許百里羿和鍾離瑾兩個人來,如果讓我發現還有其他人跟來的話,果兒,他們可以下輩子去見。”
侍女看着眼前的果兒,又看着眼前發瘋的徐婉柔,不免有些心疼他。
在最後一刻,她的心裡有一些動搖。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不管徐婉柔和鍾離瑾她們之間有什麼樣的恩怨,果兒還尚且是個孩子。而她竟然喪失心智於此,竟然會對一個孩子下手。
徐婉柔愈發的喪心病狂,卻沒有人敢反抗她,侍女的心裡有些動搖,腳下的步子像是被人定住似的,久久未動。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侍女,徐婉柔的怒火從胸腔裡噴灑出來。
像是自己的威嚴被人質疑,那種別人不被自己掌控的感覺讓她暴怒到了極點。
徐婉柔對着侍女怒吼道,語氣凌厲的像是想要把她五馬分屍,“還不快去告訴她!如果鍾離瑾不來的話,你也不用活着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