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些事情自己身在局中的時候,總是容易被左右,深陷其中而無法明白,但是,當被人從中提醒一二之後,就會有醍醐灌頂之效。
就好比一直認定了製作魂器是通往永生之路的途徑的Voldemort,在被葉林那番帶着濃重諷刺意味的話語弄得怒火上升的同時,又何嘗不是走出了一直以來被永生這個字眼所籠罩起來的迷霧。
想事情有了另一個突破口的時候,即使是在最初有着多麼大的驚詫和難以接受,但是,當這個缺口被打開的時候,很多事情的接受度便也強悍了起來。
就譬如此刻,當Voldemort想到了魂器製作的不可避免的缺陷性的時候,再次聯想到他在霍格沃茨取得魂器製作方法的情景,以及這些年來和阿不思?鄧布利多或明或暗的爭鬥……他不得不承認,雖然葉林的話語是刻薄了一點,但是這裡面的確是有幾分道理在的。
所以,當黑魔王莊園主臥室的大門被打開,葉林帶着精心準備的午餐進入的時候,迎接他的就不再是魔王大人怒火中燒的紅眸,反而是一種清晰的深沉的帶着審視意味的觀察。勾了勾脣角,葉林對這種結果表示很滿意。他慶幸,Voldemort還沒有失去理智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相互對視一二之後,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在此刻談論剛纔的話題,用完午餐之後,讓家養小精靈將東西收拾了,Voldemort並沒有急着詢問有關魂器的具體事情,反而是挑着眉眼,用一種悠長的語調慢慢地問道:“你說,艾伯特是惡魔?”
葉林對於Voldemort現在纔對艾伯特的身份一事提出質疑,不知道是該感嘆Voldemort的理智還屬於正常範圍之內呢,還是該爲這個詢問所要做出的一大堆解釋而感到頭疼。畢竟,他本人其實對於艾伯特這個惡魔執事的身份一事,也是剛知道不久。並且,對於他接近自己的目的也是不清不楚的。
“是的,我聽說你曾和艾伯特動過手,那麼,你也應該察覺到他的力量和巫師不同,所以,在我們這些巫師眼中看來,他就同麻瓜無異。”
“艾伯特既然是惡魔,他當你的執事有什麼目的,或者說,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看出了葉林眼底的尷尬,Voldemort大概也猜出了眼前的傢伙八成是剛知道艾伯特的身份,真讓他解釋起來,怕是會惱羞成怒的吧。想到這個可能的Voldemort脣角的弧度柔和了不少,乾脆跳過中間一些詢問環節,直抵問題的中心所在。Voldemort此刻已經將葉林納入了自己的保護圈範圍內,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認可了葉林,也就願意相信他說的話。只是,這個讓他一度很不爽的艾伯特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這六年來的相處,還是讓Voldemort清楚葉林的脾性的,在沒有觸及葉林底線的情況下,葉林這傢伙其實是對於一些不危及自己的事情都抱着可有可無的態度的。
因爲和艾伯特正面比試過力量的緣故,Voldemort的確是有些相信艾伯特惡魔的身份的,只是,這樣一來,艾伯特爲什麼會當葉林的執事,目的爲何,就成了最關鍵的所在了。畢竟,葉林所推到的關於魂器的製作不當,關於阿不思?鄧布利多的計劃……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艾伯特這個惡魔所提供的情報上的!
而在Voldemort提出這個問題後,葉林也顯然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葉林明白他必須給Voldemort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是,偏偏面對這個問題,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難道說,在他看來,艾伯特之所以會接近他,是因爲他是穿越空間而來的異世靈魂。真的這麼說了,他前面費盡心機想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艾伯特惡魔的身份上,他的這些努力不就成了一個笑話。這無疑自己給自己扇了一個大大的巴掌!
當談話的局面陷入僵局的時候,響起了熟悉的有禮的敲門聲,葉林在這一刻,是有些小小的鬆了口氣的。起身,在Voldemort危險的打量下開了門,將艾伯特和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迎了進來。
葉林看着艾伯特眼底興味的神色,彷彿看透了一切的瞭然模樣,乾脆在落座後,將問題的矛頭拋向了艾伯特。
該說,惡魔果然是惡魔嗎,在三言兩語將Voldemort氣得不輕之後,直接丟了一個問題,就將衆人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Voldemort先生,當務之急,可不是關心我爲什麼願意成爲斯托克大人的執事這個問題。您已經制作了三個魂器了,因爲您的靈魂程度強大的緣故,你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保留一些正常人的理智,但是,這不意味着您的靈魂就真的穩定沒有什麼危害了。而且,你是否有想過,你分割出去的這些魂器,會在時間的洪流中慢慢地誕生自己的意識,進而想要取代你這個主魂,而成爲又一個Voldemort先生呢?”
艾伯特的話音剛落,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這位馬爾福一族的族長,在乍然聽到他從兒時起的好友,現在所追隨的主人,竟然對自己的靈魂做了這麼危險的事情之後,忍不住拋開了馬爾福一族一貫的淡然優雅,甚至忘記了這些年下來因爲Voldemort日益暴烈的脾性而產生的畏懼感,聲音有些失控地說道。
“Lord,你竟然將自己的靈魂分割,還一分就分了這麼多分!您難道不知道靈魂的強大,纔是一個巫師強大的最本源的存在嗎?分割靈魂這麼危險的事情,你怎麼會去做呢?”
身爲馬爾福一族的族長,在千年的綿延傳遞之下,自然是有一些珍藏的,這當中,有關靈魂,魂器的東西也是有所記載的。而製作魂器的危險性,阿布拉克薩斯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纔會有現在這樣有些失禮地質問。
如果說艾伯特的話是讓Voldemort感到生氣的話,那麼,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話語中明顯對於他製作魂器一事的驚恐擔憂,卻是讓Voldemort真的原意去相信,製作魂器不但不是通往永生之路的完美途徑,反而是一件頗爲失策的事情。
“阿布,你知道魂器的事情?”
原本在Voldemort看來,他在斯萊特林的密室找到的關於魂器的相關製作方法和用途,那麼,這些東西,在當今世界,知道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的。可是,看現在這個情況,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卻是一副對於魂器的事情很是熟悉的樣子。腦海裡不由得又浮現出葉林嘲笑他中了阿不思?鄧布利多的詭計,卻不知道反而沾沾自喜的諷刺模樣,他突然覺得自己也許似乎真的就像葉林所說的,做了一件實在有損他黑魔王的偉大形象的事情!
在勸說之人從一個變成了三個,並且在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還特意使用門鑰匙回到馬爾福莊園,將家中有關魂器的資料找過來,還讓馬爾福一族的各個族長的畫像們也跑來解釋了一番魂器的危害後,Voldemort在接受事實的同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是緊了又緊,才能剋制自己的怒氣不往外發泄。這些笨蛋傢伙,被這些畫像知道了他黑魔王制作魂器的事情,按照這些畫像喜歡四處遊蕩串門的習慣,那不是所有的食死徒都有可能知道他Voldemort竟然會笨到中了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圈套的事情!
所幸的是,馬爾福一族不愧是利益至上的一族,知道這裡面的輕重,知道惹火了魔王大人,大家都吃不了什麼好果子,都紛紛表示對今日之事保持沉默。
解決了Voldemort的疑問後,幾人自然是將關注的焦點對準到了如何穩定Voldemort的靈魂,並且讓他的靈魂完整的問題上來了。
在這一方面,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雖然有些不爽,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從一見面就讓他三番五次下不了臺面的艾伯特的確是有些惡魔的樣子,他的確知道該怎麼讓Voldemort的靈魂強大起來。
不過,惡魔嗎?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想着馬爾福一族的祖先貌似有根惡魔打過交道的跡象,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惡魔在曾經的昌盛過後,竟然在短時間內銷聲匿跡,那麼,艾伯特這個惡魔突然出現的原因到底是什麼。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記得貌似惡魔對於靈魂總是有着異常的執着和喜好的。
想到這點的阿布拉克薩斯對於艾伯特提出的縫補Voldemort靈魂的法子,又有了些小小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