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情非得已 絕望的愛 冰涼酒 都市
算起來,這是兩人第一次以真實面貌坦誠相見,很神奇的,沒有尷尬,沒有隔閡,沒有任何不自在,黑袍加身的年長男人無奈的嘆口氣轉身將少年摟進懷裡彷彿是天底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少年的身體發冷,就像寒氣從骨子裡往外透,斯內普皺眉,左胸第三根肋骨處隱隱作痛:“出了什麼事?”不再諷刺?,不再斥責,斯內普輕輕的問。
懷裡的少年悶着搖頭,手臂卻摟的更緊,哈利並不是來討點子要建議的,他只是來見他愛的人,貼近他愛的人,用盡一切機會,因爲每貼近一次,他就少了一次,他沒有未來,他們之間沒有未來。
在這場戰爭中,無論他,還是他身邊的人,他們付出太多,一切都已經停不下來,哈利逃不了,太多的慘劇在他眼前上演,太多的尖叫在他耳邊迴響,太多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戰爭多一天,就有越多的亡魂,他能夠看到他們空洞的眼睛寫滿痛苦和絕望,他們,是他的責任,他必須結束這一切。
斯內普沒有再趕哈利離開,地窖還算是霍格沃茲最安全的地方,無論是誰,都不會隨意闖入此處,畢竟斯內普還是這裡的校長,也是食死徒中級別偏高的人物,許久後,斯內普放緩口氣:“坐着,我去拿些魔藥來。”
哈利沒有動。
“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耍賴。”斯內普揉揉少年的頭,看似責備又不是責備。
哈利這才鬆開手,撤開距離,乖乖的坐在沙發上,歪着頭,他關注着男人的每一個動作,仔細挑選藥品的嚴肅表情,轉身時刻意不去看他的模樣,還有走上前,顯得有些不耐煩的做派:“……你真彆扭。”
斯內普愣住,然後馬上恢復成兇巴巴的常態,將魔藥塞到哈利手中,後者看也沒看是什麼咕嚕咕嚕仰頭喝完,將瓶子扔到一邊,哈利道:“……陪我坐會兒?”完全無法讓人能夠狠心拒絕的口吻。
斯內普硬邦邦的坐下,對以原樣應對哈利還妥協的自己表示某種程度的鄙夷。下一刻,少年亂糟糟的腦袋靠在他的腿上,找尋到合適的位置就不動彈了,只是閉着眼就像在小憩。
斯內普清楚的看見哈利臉上的黑眼圈和抹不去的倦怠,猶豫片刻,他將手搭在少年的肩側,幾個月不見,眼前的愛人再次與他對等,曾經,他和他在蜘蛛尾巷一個假裝是孩子,一個則是早熟的孩子,而現在,他是在黑暗中游走的陰沉男人,而另一個則沾滿滄桑和沉重,不是孩子了。
“吶,西弗勒斯,你什麼時候發現丹尼爾是我?”哈利突然問,卻沒有睜開眼。
“……你哭的稀里嘩啦的時候。”片刻後,斯內普道。
哈利回憶自己爲數不多的幾次哭泣,卻想不到是哪裡露了餡,沒有深究,又道:“反正每次哭都是你的錯。”
“……”斯內普沒有接話。
哈利的手往上移,抓到男人放在肩頭的那隻手,溫度比自己的偏高,哈利輕輕的握着,將臉靠向手背:“我們以前還打賭你有沒有體溫,因爲吸血鬼通常都是冰塊體質,恩,還有,羅恩有一次還想帶着大蒜上魔藥課,試試能不能驅逐成功……”哈利回憶着露出淡淡的笑容:“等他再來上學,你可以好好扣他的分。”
“……不要指望能少了你的份。”斯內普蹙眉,本能性的討厭哈利此時的口氣。不過這話剛一說出口,調子就走直線下降路線,話倒尾音竟聽不到最後的單詞。斯內普並不善於樂觀的自欺欺人。
哈利沉默了,過了會兒,他突然轉過身趴在男人腿上笑,沉悶的笑。
果然啊,西弗勒斯,你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是啊,你這麼精明的一個人,還教導我大腦封閉術,你比誰都清楚我和黑魔王之間的聯接是怎樣的,你也會比任何人先一步發現真相,對嗎?
哈利聽見自己的笑聲很難聽,他這輩子沒笑的這麼難聽過,他在心裡一遍遍的叫着男人的名字,就像壞了的老唱片定格在一個片段: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哈利!”斯內普眉頭皺的更深,一把提起失態的少年。
“……我沒事。”哈利捂着額頭,頓了一秒,臉上恢復成正常模樣:“我累了。”說完,哈利爬起來,輕車熟路的走進地窖裡的臥室。
斯內普向房門投去憂慮的目光,半晌後,他起身走到書櫃前,抽出一本破舊頁面泛着黃的厚書,攤開做了大量筆記的那一頁,他細細的又看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絕對能將魂片和活體分開的方法,斯內普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找到了一個契約,在哈利生命力幾乎爲零的時候,將他的魔力甚至生命轉化到對方身上的契約,他不知道這樣是否有效,他也不知道那個魂片依靠哈利生命的聯繫有多緊密,他只知道,他本身的保護是有選擇性的,他的靈魂選擇保護的是哈利?波特,那麼,也許,結局會有所不同,但,也只是也許而已。
或許他會失敗,很有可能。
不過,即使如此,起碼,他不用讓他一個人去面對死亡。
……
斯內普沒有再去管什麼作業,他熄滅了外廳的燈,在地窖四周佈下檢測咒,內側則布上隔音咒,飛路粉就放在壁爐上方,隨時可用,最後消除大廳裡哈利的氣味和痕跡,斯內普揀起地上的隱身衣走進房間。
斯內普看見哈利正窩在被子裡,身上穿着的是他的睡衣,大概是隨手從衣櫃裡拿的,臉色依舊不太好。
“我一直都覺得躺在你本人的懷裡會更加舒適。”哈利沒有睡着,見他過來就一把拉下他,晃了兩下自己的袖子,又道:“我現在像不像一隻小蝙蝠?”哈利幾乎沒有黑色的衣服,更別提黑色的睡衣。
不等斯內普說出什麼話,少年就投入懷抱,就像曾經有過的一樣,貼近,依靠着,以體溫確定存在,交換溫暖的氣息。斯內普僅僅有些不自在,不過,很他的心思就放在如何在哈利身上下契約而不被對方發現,這是一個難題,鑑於對方已經不是個迷迷糊糊的小巫師了。
“晚安……”哈利輕輕的道。
斯內普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摟住對方的腰。
黑夜中瀰漫的是漸漸平穩的呼吸聲,許久,斯內普決定先緩緩,哈利好不容易睡次安穩覺,他不希望一個不小心吵醒對方,他總會找到合適的機會。
斯內普也累了,於是他也閉上眼,這對而言,同樣是難得的寧靜夜晚。
……
半夜。
斯內普被懷中顫抖的少年驚醒,不同於先前的低體溫,哈利的溫度一下子竄的老高,嘴巴里還發出嗚咽的聲音。
“哈利?”斯內普伸手,觸及的是對方發燙的傷疤,是的,發熱的是額頭,發燙的是傷疤,溫度天差地別。
“啊!”哈利猛的坐起來,滿頭大汗,他重重的呼吸着,幾秒鐘以後,身體又變的冰冷,他臉上浮現的是全然的痛苦神色,該死的,天殺的!捂住自己的喉嚨,哈利扭頭似乎想嘔出什麼,卻因爲胃裡並沒有東西而失敗。
那條蛇,在所有的噩夢之中,哈利最憎恨的就是變成那條蛇的視角,誰能想象那條蛇吞嚥食物時瀰漫在口腔的腥臭味?沒有人,除了哈利,哈利大聲呼吸着,猛的意識到一個事,他和那條蛇之間也有聯繫的話……活體能做魂器,原來如此,黑魔王留了一個魂器在身邊。
哈利的眼神瞬間變的很冷。
“哈利!”一隻手強行拽過他,哈利猛的想回擊,手臂已經揮過去一半,他才記起在哪,身邊是誰,好在對方也是格鬥術的高手,輕易的擋下了他的攻擊。只是男人的臉想必和聲音一樣陰沉,可惜夜太黑,哈利看不到。
“做噩夢了?”在哈利沉默的時候,男人發問。
回到現實的哈利抱住雙臂,額頭觸及男人的胸膛,還是很冷,身體的溫差變化讓哈利不太好受,連同噩夢帶來的影響,哈利顫顫巍巍的摸索着,抓住男人的胳膊。
看不到斯內普的表情,真好,哈利突然這麼想,然後下一秒,他猛的攀上前,通過先前的發音做判斷,精準無比的撞上對方的脣。
斯內普還沒回過神,少年的舌頭已經強行突破進來,帶着蠻力糾纏着,同時斯內普感到哈利抓着他的力度也在加大,這不像是個吻,倒像是在傳遞些什麼,比如無助,比如害怕,比如絕望。
哈利徹底壓在男人身上,毫無章法的親吻着,一雙手也放肆起來。他需要另一種氣息來壓制腦海中消散不去的氣味,他需要另一種刺激來掩蓋掉身體的感官錯覺,他需要西弗勒斯抱着他,他只想想着他。
斯內普很發現哈利的不對勁,他翻身憑藉絕對的優勢按住少年,捉住對方伸到下面的手,喑啞出聲:“哈利,你今天的狀態很糟糕……”這個時候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
“不要……今天?”少年變的粗重的聲音在斯內普耳畔響起,轉而變的滿是苦澀:“可是我們有明天嗎?”
斯內普怔住,黑暗之中,他什麼都看不清,配着這樣語調的表情該是怎樣的?
“有些事我們都知道的,西弗勒斯,所以,”少年再次動起來,攀附在男人身上,貼近再貼近,蠱惑也好,引誘也罷,哈利閉上眼,深情的吻那微涼的嘴脣,摩挲中模糊飄出話語:“現在你只要想着我,就好。”
這句話徹底拉斷斯內普的神經,維繫在兩人之間的不僅僅是愛情,還有絕望,兩具身體很糾纏在一起,激烈的撞擊,就像兩隻瘋狂的傷痕累累的野獸。
這絕不是什麼纏綿的溫存,卻是一種融入生命和靈魂的結合。
他們相愛,至死不渝。
這可是考驗親們腦補能力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