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8 Save
當天晚上，被勾起往昔回憶的Draco又做了一個夢，他夢到了自己跟隨食死徒參與屠殺活動的事情。
那是在他還沒有機會把倖存下來的Scorpious送走的時候。
爲了表示自己家族立場，Draco跟着一夥瘋子闖進了一條有很多麻瓜和泥巴種一起居住的村莊。他們受命爲明天再次強勢進攻霍格沃茨打響第一炮。
Draco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個凌晨。
那時天沒亮，啓明星還掛在天空。村莊裡也沒有燈亮着，人們睡了。然而食死徒們肆意投擲的火光讓整個場景都在那一刻亮起來，亮得扎眼。
夾雜着人們的尖叫、夾雜着嬰兒的哭喊、夾雜着動物的悲鳴……那一夜的村莊成爲一個吃人的煉獄。
Draco緊緊地捉着的自己的袍子，他讓帽檐儘量把自己遮住，因爲他實在是對這種殺光、燒光的殘忍行爲看不下去。
有放肆大笑的食死徒督促Draco趕緊動作，於是他用魔杖朝一個破舊的屋子扔了一個火球。沒聽到有人叫喊，Draco鬆了一口氣。他感謝梅林，那果然是一個空屋。
在沒有食死徒關注他後，Draco悄悄地把自己融於夜色裡。
角落裡的Draco閉着眼睛不去看那些鮮血橫陳的場面，可是聲音逃不掉，它們貫穿了他的耳膜。他無法抑制地開始掛念Scorpious，那個同樣在一羣殘暴者中間接受極刑的寶寶。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好，如果伏地魔發現他還活着，那Malfoy一家面對的是不是又得面對一場與此相似的殺戮？
Draco痛苦地鎖着眉頭。
突然，Draco感覺袍子角被扯了一下，是一個斷了腿的女人，她的一半面容也血肉模糊了，可是她手裡還是緊緊地抱着自己的孩子。在她身後，是她爬行時留下的蜿蜒血跡。
“求求你救救他，他父親是個純血，他比身爲麻瓜的我有資格活下去。”
Draco沒有動。
“求求你……求求你……”女人在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她在向一個躲在角落裡逃避劊子手行爲的食死徒哀求，這是她唯一的希望。
Draco還是沒有動。他是一個懦夫，他不敢再招惹任何會毀掉Malfoy的事情。
血紅的淚從女人的眼裡滑落，道德撕扯着Draco的心，他的手顫顫巍巍，幾次被自己的內心攔下。
一個食死徒經過，看到了這樣的情況的他隨手給那個女人扔了一個阿瓦達。
嬰兒從死掉的女人手裡掉下來。
這位食死徒又扔了一個“四分五裂”，於是孩子被開膛刨肚，鮮血立刻濺上Draco的臉。
“不要慢慢折磨了，我們要手腳快點，明早還得到霍格沃茨集合。”誤以爲Draco是在慢慢弄死這個麻瓜女人的食死徒說道。
可是Draco已經分辨不清他話語中的信息。
風在流動，火在蔓延。
鮮血……在迸濺、在凝固。
Draco束手旁觀。
他看着老人死亡，他看着小孩死亡，他看着甚至只是在媽媽肚子裡沒成型的生命死亡。
自始至終，他沒有幫過一次，即使道德一直在他的腦海裡吶喊。
我只能保證自己的手沒沾上那些鮮血。
我是一個懦夫。
眼角溼潤的Draco從夢中掙扎醒來。
幸好這是一個平常的夜晚，沒有沖天的火光，也沒有絕望的求救。它靜謐，它安詳，它擁有窗外那片佈滿星辰的潔淨夜空。
沒有鮮血、沒有屠夫。
從被窩裡起來，被愧疚折磨得無法再入眠的Draco拿起了桌上的那份文件，那是和Harry他們商議把食死徒權益促進會與競選相結合的策劃書。
他把它又看了一遍，確認一切完美可行。
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努力地做這件事嗎？那不僅僅是一個純血貴族的責任，那是Draco的贖罪。
他在用這種辦法拯救他自己。
當Draco往窗外望的時候，他發現宅子側翼的二樓還亮着燈，那是爲這次工作闢出來的地方。
那些傢伙肯定還在那裡熬夜。Draco換了身衣服走向那裡。
在Draco打開門的時候，Alterf已經抱着枕頭在沙發上休息了，Charmers則打着哈欠繼續修改Harry明天要用的發言稿。他們明天就要在正式競選前對媒體發表新立場，可是Draco這邊的事纔剛□□來，他們不得不捉緊時間融合好它。
“哦，Malfoy先生，不好意思，是我們打擾你了嗎？”見到莊園主人出現的Charmers趕緊打了聲招呼。
Draco搖了搖頭，“你應該叫上我，我也是成員之一。”
Charmers瞄了瞄Harry，這個傢伙從Draco一出現就目不轉睛地看，他低聲地說：“老闆說你需要休息。”
Draco沒管那個黑髮巫師。他吩咐Nini和Qiqi準備一些茶點和黑咖啡，這會讓這些拼命的傢伙好受一點。
在Draco幫忙Charmers做些工作的時候，Harry走了過來，也許熬夜多了，現在的他看起來還算狀態不錯。
“Malfoy，我尊重你的意願。我不會再和你說追求之類的話，但是我不會放棄這麼做。”
Draco瞪了他一眼：“你這樣會給我們的合作帶來困擾。Potter。不要忘記你當年說的話。如果這是你新想出來的遊戲，我沒有精力奉陪。”
Harry嘆了口氣，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和Draco保持了一段相當長的距離。
Draco靜靜地看着他的動作。
這果然是一個玩笑。這樣想的Draco不由舒出一口氣。
他感慨：這樣就好。
他早就徹底放棄和Harry之間的一切可能。
第二天早上十點就是媒體單方面對Harry做競選前採訪的時間，爲了擴大影響，他們特意選在戰爭紀念館的一個展廳進行。
在八點的時候，扛着爲Harry挑選出來的套裝的造型顧問協同其他事項負責人一下子涌了進來。
Harry才小睡了幾個小時，但是他還是被人駕着塞進了盥洗室。
“還有兩個小時開場，我們能動手的時間也就一個小時多一點了，大家快！”有些娘氣的造型顧問叫道。
“面膜！面膜！做一個還來得及！”他喊。
“我們還可以用魔法快速地給Harry弄一個髮型！”他又喊。
Alterf被他那分貝極高的聲音吵了起來。
Charmers則扶額無語，看着從不注意想象的Potter會被逼着注意外表的時候真的很喜感。
當Harry穿着沒系幾個釦子的修身襯衣出來的時候，造型顧問對着Harry胸前的肌肉不住嘆息。
“噢。完美，完美！Harry，特別是你臉上還掛着洗漱的水珠的時候。你顯得性感而狂野。很可惜我們待會必須把這樣你抹去。親愛的，現在能讓我親一口嗎？”他膜拜一樣撫摸着Harry的肌肉，這傢伙欣賞一切美的東西。
結果Harry提着這個個子小的傢伙的領子，把他提起來扔一邊去。
“回去摸自己。”Harry吐槽。
Charmers吃吃地笑出聲。
Harry特地去看了一眼Draco，他想知道那個金髮巫師會是什麼反應。可是Draco只是專注地把發言稿再檢查一遍。確認無誤後，他遞給Harry。
Harry趕緊背起來。
“給Potter準備一些要點卡片。”Draco朝Charmers說，他知道Harry是個不擅長記東西的人。
Charmers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卡片，跟隨Harry這麼多年的他早就清楚了這點。
“Malfoy先生，你以前和老闆關係很好吧？”Charmers問，畢竟Draco看起來知道Harry不少事情。
Draco如實相告：“我們的絕大部分時間是在互相看不順眼。”
Charmers只能“呵呵”地笑。看來他老闆要追求這位先生得付出不少努力。
在Harry還在和發言稿較勁的時候，Alterf拿着領帶遞給Draco：“Malfoy先生，恐怕得麻煩你去幫Harry繫上。”
瞄一眼室內，發現大家都在忙碌的Draco只好接過。
“Potter。”Draco站在Harry的面前冷冷道。
Harry仰着頭背稿子，被胸膛和脖子亮了出來。於是Draco只好給他把釦子一個個繫上。
在他打算着手係扣子的時候，Draco清晰地看到了Harry脖子上掛着的戒指。他一怔，然後用力扯好襯衫，動作凌厲地把釦子扣上。
“Potter！這樣沒意義。不要忘記你是個怎麼樣的混蛋，你不久前還和我幹過那樣的交易！我不會相信你要追求我的那些鬼話。”
Harry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Draco把領帶繞過Harry的脖子，用力一扯，就像要絞死誰一樣。
“你的行爲不是那樣告訴我的。Potter，你在以折磨我爲樂！”
Harry沒有出聲，他等Draco幫他繫好領帶離開。
之後，Harry把稿子貼近自己一些，恰好遮住其他人窺看的視線。確定沒人能看到他的臉的時候，Harry露出一個複雜的神情，有着疲憊，有着困苦。
他的身上有問題，他知道。
即將十點的時候，Harry和Draco已經站在了通往展廳的門前，它即將被拉開。
秒針開始倒數，Harry突發奇想地走近了Draco，並強勢地像個老朋友一樣攬上他的肩膀。
“搭上來，我們以一個友好的樣子去見面對閃光燈。”
Draco斜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把手搭上。這個姿勢不太習慣，Draco調整了好幾次。期間，他們的側身一直貼着。
在Draco終於裝出一個完美的笑容時，門被打開，迎接他們的是一片白晃晃的亮光。
Harry覺得自己是以一個真正的笑容面對了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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