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第幾次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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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瞳打翻了Joe手裡的飯盒,大聲的嘶喊着,“我不吃,我不吃,我就是不吃,你不和我回國我就餓死在這裡。反正我都沒有爸爸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站在門口的蘇恩猶豫了一步沒能跨出去這一步。說好要放棄的,不知道爲什麼她又走回到這裡了。

裡面的Joe背對着自己,看不見他的表情,卻可以聽到他說的話,“我不會走的。”

“你爲什麼非要拋棄我們?”瞳瞳的淚水立刻佈滿了面龐,帶着哭腔求Joe,“我哪裡做的不好?爲什麼連爸爸都不要我?你說,你說了我改行不行?”

Joe長長的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要怎樣給這個孩子解釋一些關於大人的世界。蘇恩終於還是慢慢的退了出去,儘量讓自己的高跟鞋不發出一點聲音,她突然覺得自己很疲憊,一種不得不周旋的蒼白的無力感。

Joe打開蘇恩的房門,因爲已經1點多了,她的屋子還亮着燈。

蘇恩正在默默的收拾自己的行李,從衣櫃裡拿出自己的衣服放進了行李箱,然後把桌子上自己的東西也都找了個箱子裝好。

“你要去哪裡?”Joe突然的問道,還把蘇恩嚇了一跳半響回不過神來,拍着胸口轉過來,依舊是一副燦爛的微笑,“我想我還是先搬回齊伯家吧,多少……這裡不方便。”

“哪裡不方便?”

“瞳瞳也不會一直住在醫院的,總是要出院的,出院了也總該有個地方去住。你是瞳瞳的爸爸,難道說還叫她住回齊航家去?”蘇恩解釋道,臉上儘量還是洋溢着微笑。

“等瞳瞳一出院,我就送她回國去。”Joe皺着眉頭說。

“你爲人父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蘇恩說道。

Joe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蘇恩面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你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蘇恩直直的看着Joe,“家人是一輩子的,情人卻只能是一陣子的。我不想因爲現在自己的心軟,叫你後悔一輩子,回到自己家人身邊去吧Joe,這種感情我最能理解,也最有發言權,你知道的!”

“你爲什麼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Joe的聲音瞬間倒是變得沙啞起來。

“機會?我給的還少嗎?如果你Joe是單身,我可以一輩子都等下去。但是現在不行了,因爲我不能對自己的道德感熟視無睹,你必須要回到自己的家裡去,這是你作爲一個父親的責任。”蘇恩說這句話的時候義正言辭而且一字一頓。

Joe緊緊的攥住蘇恩肩膀的手慢慢的鬆開了,“你如果不想住在這裡,回去齊伯那裡也好,不過我希望你能至少再多給我一點點時間。”

“多久?”蘇恩問。

“我不知道!”Joe答

“我知道了。”蘇恩點點頭,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鍊,拉出拉桿往外走,Joe最後挽留了一句,“這麼晚了,爲什麼不明天再走。”

蘇恩轉過來笑笑,“你該明白的。”

Joe抿了抿嘴,勉強自己擠出了一個微笑,看着門慢慢的關上,門外高跟鞋的“嗒嗒”聲消失在了樓梯中才倒在沙發上,頭埋在自己的雙臂中,終於有一天,他還是要失去,即使已經付出了那麼多,他甚至開始有些恨自己,爲什麼心不能再硬一點,對蘇恩不能再抓緊一點?

齊伯的屋子已經漆黑一片了,蘇恩摸着牆壁往自己的屋子摸索,走到門口的時候被屋子裡的門檻磕了一下,“倏”的就向前跌去,她已經緊緊的閉上眼睛等待着劇痛傳來。卻深深地落在了一個柔軟的懷抱裡,蘇恩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齊航?”

“怎麼這麼晚?”齊航對蘇恩的回來沒有表示驚訝,只是像個家人一般的問候。

“你怎麼在這裡?”蘇恩倒是對齊航的出現有些驚異。

齊航拉開了蘇恩房間的燈,扶起蘇恩,拉過她手裡的行李箱,“我剛剛在這裡收拾瞳瞳的東西打算明天拿去給Joe,你就來了。”

“你……關着燈收拾東西?”蘇恩好奇的看着齊航問道。

“我聽見有人進來了,以爲是小偷,所以就把燈關了的。”齊航解釋道。

“那你怎麼知道是我?”

“感覺,”齊航看了看還帶着淚痕的那張蒼白的臉,心疼的說,“你快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這裡的陳設都沒變,行李先放那裡吧,明兒你走後我幫你收拾就行了。”

蘇恩點了點頭,感激的說,“恩,你也早點睡。”她才一回頭就看見了一幅自己的畫像掛在牆壁上,“齊航?”

“怎麼了?”齊航都已經走到了門口又轉過頭順着的蘇恩的目光看了過去,“哦……這不是你要的生日禮物嗎?你習慣了話藝術畫,所以我就給你一個生活照,怎麼樣,滿意嗎?終生保修,包換的!”

“謝謝你。”最後蘇恩只是帶着笑意對齊航說,想起那晚的擁抱,她多少都覺得有些尷尬。

“行了,喜歡就好,早點睡吧!”齊航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試探性的回過頭來問道,“我明天去醫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瞳瞳?”

蘇恩使勁兒的搖了搖頭。

“你……就這麼認輸了?”

“一個人可以奪走任何東西,可是別人的家人你是拿不走的,血濃於水,這道理我明明比別人更懂得。”蘇恩現在這麼說,叫人不明白她是不是在自責,自責自己一早就改把瞳瞳的父親還給她,不不不,是一早就不該在叫Joe走進自己的世界。

可是那個時候的她已經退無可退了,除了選擇接受Joe的幫助,還有什麼辦法呢?

“爲什麼要拿走?你又不是拆散別人的家庭,也不是去傷害他的家人,你在做的只是得到自己的愛人,你只看到了瞳瞳不喜歡你,那麼如果她能夠接受你呢?Joe已經和瞳瞳的母親離婚了,你不是第三者,你到底還在退縮什麼?”

蘇恩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齊航的話還在自己的耳畔嗡嗡作響,十一年前爲了大獎賽和Joe夜以繼日的工作的場景浮現在她的面前,她想笑卻放不下。十一年之後的這份感情,更深也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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