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興哥倆洗漱完畢,揹着隨身的包裹一同從位於二層的客房中走出,順着樓梯來到客棧一層的飯堂,準備吃過午飯打聽一下進山路線就動身。
這時正是飯點,兩人徑直走到飯堂一角的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隨便跟跑堂的點了點吃的,然後兩人擡頭打量了一眼周圍。
飯堂內十分熱鬧,一大半的桌子旁都坐着吃飯的人,看來這裡還真是生意興隆,看周邊牆上掛着的古香古色的條幅,這裡還是一個百年老店,難怪生意這麼好。
哥倆打量完周邊環境,又把目光望向周圍就餐的人,突然發現其中幾桌就餐的人都是一身短打打扮,桌旁放着刀劍等兵器,顯然是一批習武之人。
兩人自幼習武和在山中打獵,還沒來得及跟隨長老們出來歷練,見識極少,無法分辨出這些武林人士屬於哪個門派?兩人掃了一眼這些人,隨即把目光轉向了周圍。兩人都身具高深內功,自然是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這些人只是一些普通的武林人士,並沒有功夫高深者。
當萬興兩人的眼光掃過屋角的一張桌子時,兩人的目光都停頓了一下,一個頭發花白身穿灰布長衫的老者正獨自一人坐在桌旁,手舉酒盅慢慢喝着小酒。
此時,老人舉到嘴邊的小酒杯突然停頓了一下,跟着又慢慢將酒杯放到了嘴邊,顯然是發現了什麼?萬興趕緊碰了一下弟弟轉回了目光,弟弟萬達也匆忙從老人身上收回目光,擡眼看了哥哥一眼,萬興輕輕點點頭。
兩人剛纔都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異常,這是常人根本無法發現的一種真氣的波動,而剛纔兩人都凝神注視了一眼這個老者,可眼中不自覺地帶出了一股真氣,肯定是被老人發現了。
在過去兵荒馬亂的年代,盜匪橫行,社會治安十分混亂,而且沿海地區又經常有倭寇出沒,械鬥的事情經常發生,所以習武之人都十分警惕。而內功深厚者更是隨時提聚着一些護體內力,防止突發事件發生,警惕性也自然是遠超常人。
弟弟萬達收回目光就興致勃勃地扭頭望向周邊幾個習武之人,使勁盯着人家桌上的兵器目不轉睛。萬興趕緊碰了他一下,小聲說道:“忘了出來前長老怎麼叮囑的?千萬別招事,吃晚飯趕緊走人”。
兩人出來前,長老千叮嚀萬囑咐,要兩人千萬不可在外面惹事,尤其要遠離各門各派的武林人士,習武之人大都火氣旺盛、爭強好勝,一言不合就可能引起衝突,所以叮囑他們遠離,儘快採完藥回山。
長老們知道他們年輕氣盛,又從沒走出過大山,不知道外面世道的險惡,怕他們依仗武功在外面惹出什麼事情。雖然長老們知道他們小哥倆的武功已經罕逢敵手,起碼自保是沒有問題,可一旦發生衝突必然要引起門派之間的隔閡,爲隱居的萬氏家族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弟弟萬達聽到哥哥的提醒,趕緊低頭吃了起來,可眼睛卻在四處張望着,外面這繁華的一切,對他這個山裡長大、自幼習武的人來說確實是太新奇了,而旁邊那幾桌旁坐着的各門派的武林人士,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食堂內人聲鼎沸,一羣人邊吃邊沸沸揚揚的議論着什麼?話語中不時傳來嘆息聲和憤怒的叫罵聲。這時店小二端着他們要的飯菜走了過來,他把飯菜擺在桌上擡頭看了一眼小哥倆,見他們的穿着知道是外鄉人,便低聲說道:“這兩天武林人士很多,你們吃完飯趕緊離開吧,現在是多事之秋啊”,萬興趕緊擡頭抱拳道謝。
小二看萬興如此客氣,點點頭笑着離開了。萬興則扭頭看到弟弟正直着眼睛注視着一些武林人士,趕緊拿起筷子催促他吃飯,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他真怕自己這個精力過剩的弟弟違反族規在外面招惹是非,想着儘快找到靈藥返回山中給族長療傷。
萬興匆匆吃完跟店夥計結了飯錢和住店費,然後又詢問那座大山的進山路徑,兩人背起包裹剛要起身,門外突然走進了兩個捕快打扮的人,兩人邊走邊嘴中憤憤地議論着:“媽的,又有三個人被對方廢了!對方的手段太陰狠了,最後衣蛾武當弟子明明已經被他一掌擊昏了,可那個浪人還要追上去剁上幾腳又將對手踢下擂臺,這不是明目張膽的殺人嘛,比武也不能下這樣的狠手呀!”“是呀,不過那個浪人的功夫也確實夠厲害的,擂臺擺了五天了,已經有七、八個各派高手傷在他手上了”。
萬興聽到這裡,趕緊一拉弟弟又坐回了長凳上,他心中其實也想一探究竟。雖說他性格沉穩,可到底是習武之人,現在聽到是外人憑藉武功來到這裡橫行,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忿。
這時跑堂的看到兩個衙役走進來趕緊迎了上去,將兩人引到萬興哥倆旁邊的一張桌旁,揚起肩頭的一塊白布撣了兩下桌旁的椅子,然後高聲問道:“您兩位來點什麼?”“老樣子,快點!”一個年歲大些的捕快不耐煩地回答着,與邊上年輕的捕快取下腰刀放到桌子上坐了下來。
這時旁邊一張桌旁站起一個身穿緊身衣的中年男子,扭頭高聲問兩個捕快:“張捕頭,上午怎麼樣?還沒人能收拾那個浪人?”
年紀稍大的捕頭聽到有人叫自己,扭過頭看了一眼周圍,憤憤地說道:“是武教習呀,別提了,華夏功夫界就沒人了?那麼多門派就沒有真正的高手出馬?今天上午有三個人上去又被人家收拾了,一死兩傷。媽的,倭寇出手太狠了”。
“那你們官府那麼多捕快、衙役就不管管?就任憑他們倭寇子啊我們華夏大地上橫行?啪!”旁邊桌上的一人猛地將手上的筷子拍在桌之上,憤怒地問道。滿屋子的人聽到他的問話,都把目光轉向了兩個捕快。大家確實不明白,怎麼能讓一個倭寇在華夏的官府眼皮子底下隨便殺人、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