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315章 最後的高手

接下來的時間張曉是大贏家,她的報道無數次轉載,記者張曉這個名字也飛向全國、飛向互聯網的每個角落,她還沒有回來,報社就已經在準備她的慶功會,省報也來電向市報借調,市報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這棵搖錢樹,但又不好明確拒絕,只好用一個最通用、最便於讓人接受的說辭來推脫:由她自己選擇!

就在她最風光、手機一天充電兩次的時候,接到了彭麗的電話,彭麗電話很簡單:“我看了你的報道,很精彩!也知道你曾當面採訪過公道,我現在需要知道的是,怎麼聯繫到他!先別推辭,這事情很重要,關係到每天十餘人的生死!”這是她的原話,根本沒給機會讓張曉開口。說這話的時候,林劍正將她抱在懷中,他已經知道了電話裡的內容,在他面前,任何人的電話都沒有秘密。張曉只好用平生最簡單的回話結束電話:“我試試看!”關上手機,她目光投向林劍:“事情是這樣的……”林劍搖頭:“我已知道!馬上就會動身!”張曉緊緊抱住他的頸:“你先回去,我還要等幾天!”她在等待兩位專家的電話,雖然萬分不含與男人短暫分離,但依然堅持,敬業精神又有了新的證據。

林劍回到了江北,進了省廳的大門,彭麗與張宏處長正在緊張商談,還有省廳廳長,一見到他自然是喜出望外,彭麗用最簡單的語言彙報情況:“有一個神秘殺手出現,到目前爲止共殺了五十多人,平均每天14人。這些人沒有任何職業特徵,有官員、有警察、有商業人士,也有普通市民!”林劍眉頭深鎖:“這麼說沒有動機?”彭麗搖頭:“有!他每次殺人後都會留下這個!”手伸出,是一張字條。林劍接過,字條上面的字跡挺拔有力:“不見公道,殺戮不休!城西躍虎山絕頂。”十五個字,每天十四條命,什麼意思?是什麼人想見他?以這樣殘酷的請客方式?張宏緩緩地說:“字跡上看不出任何來歷。我們只能想到是報復!”“報復?”林劍沉吟:“爲誰而報復?天風、天雷、天鷹。還是‘上帝之眼’、‘黑龍會’或者是T國軍方?”他做的事情實在有點多,恨他的人估計也不少,是誰?張宏說:“我們猜測是天風地同門!”“爲什麼?”張宏說:“原因有兩點,第一。殺手的手法乾脆利落,明顯武功高強。而且我們幾次派人登上躍虎山絕頂,都沒發現任何人。可見此人隱藏與輕功極其了得,第二,這人寫的漢字極有功底,不太象外國人。”林劍微微搖頭:“未必!我知道黑龍會也是人才濟濟,殺手的乾脆利落未必在天風之下,而且更擅長隱形,他們一樣有中國通!寫幾筆中國字小菜一碟!”上次那個鬆川會長居然連閩南語都懂,讓他吃驚不小,這些人爲了中國,連地方方言都在研究之中,所慮如此周密,圖謀非小。

張宏點頭:“是的,黑龍會也在我們考慮之中,但躍虎山地勢險要,一般人根本上不去,那個兇手選擇在這樣的地方落腳,要說是不會輕功我還真不太相信。黑龍會的人據國安局反饋的情況,並不會輕功。”林劍緩緩點頭:“這麼說,倒是天風地同門可能性更大,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去會會他再說。前面你們採取什麼行動了嗎?”張宏搖頭:“我們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甚至不知道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又如何能有效採取行動?躍虎山各條路口都有專人監視,但沒有任何有價值地線索,城市裡人口衆多,他下手又毫無規律,更不可能預先設防,實在沒了辦法,才向先生求助,並不是有心讓先生犯險。”林劍平靜地說:“這件事情終歸是我引起的,否則人家也不會點名要我出現,解鈴還需繫鈴人啊,我倒也想看看是誰有這個神通!再見!”躍虎山,形如虎躍而得名,並不止是一座孤立的山峰,奇峰怪石密密麻麻,陰森而又恐怖,林劍穿入叢林時沒有驚動任何人,包括那些奉嚴令監視的警察,這羣山可入地路徑實在太多,也太雜,裡面還有一個鄉,二十幾個村的普通百姓,要想把住每個路口,查驗每個進出地人實在是絕不可能,特別是針對高手而言,這些檢查純粹是擺設,他們的線索只有“躍虎山絕頂”這五個字,而這座絕頂卻是一座懸崖,四面全是幽深地谷底,平時都是人跡罕至,一有人進入就會有動靜,又如何能起到監視之效?這也許就是那個人讓他來這裡相見的原因。急馳半小時,前面是一座深谷,林劍停下腳步,身子突兀地出現在谷中,好象在空氣中突然出現,靜靜地感應,深谷中動物飛跑、覓食的情況盡在掌握之中,但沒有人聲,也沒有人的氣息,不過,有一種陰森的氣息瀰漫,他精神一振,殺氣!但這殺氣與尋常的完全不同,尋常的尖銳而又有針對性,這殺氣居然在瀰漫,好象無處不在,也好象根本不存在,是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林劍心完全靜了下來,這個對手不簡單!至少比天風更高明!因爲天風的武術境界絕對遠遠達不到這個層次,就算他用藥物煉製了身體組織也一樣不如他!殺手有殺氣是高手,殺氣能變無形而有形更是超級高手,能把殺氣變得縹緲無蹤,接近於無形的他是聞所未聞。象這樣層次的高手如果暗殺,唯一能避開的只能是對殺氣的感應,肉體的反應絕對來不及,如果這個殺手將殺氣完全煉化無形。必然是真正地天下無敵,就算他武功未必是天下無敵,但殺人的本事絕對是!

如果在幾個月前,自己無法感應他的這種氣機,與這人在密林中對峙,死的多半是他!不過現在不一樣,他已洞察天機,初步進入天人道。雖然離天人合一的境界還有一段距離。但對氣機的感應能力比起以前而言可以說進了一大步。對敵手,他不敢輕視,但也絕對不會害怕。飛身而起,直衝山頂。頓時山谷中起了一陣旋風,鳥兒急飛。蟲蛇逃竄,以他的武功。如果要上頂,根本不需要弄出如此大的動靜,但他這麼做當然是有目地地,給敵手看!如果有外行來評價,肯定會說他是在顯本事,示威!其實,恰恰相反,他是在示弱!到了他這個層次的人都會明白,施展武功一片威勢不算本事,真正可怕的人是根本看不出武功深淺、行動中自然和諧的人,他一顯武功,就會向潛在地敵手傳遞一個信號:自己的武功也就如此而已。在一片落葉飛卷中,林劍穩穩地站在山頂,高大地身子站立峰頂,威勢無邊!大聲喝道:“公道已經到了,哪位高人出來相見!”“出來相見……相見……相見……”聲音滾滾而出,在羣山中迴盪,聲聞數裡,漸遠漸無聲。沒有人應,無數的落葉飛起,飄飄而下,倒象是被他聲音震落,漫天落葉之上,他衣袂飄飛,渾不似塵世中人,就象是一個神仙,踩着綠色地雲彩降落山頂。落葉飄盡,山谷寂靜無比,林劍眼睛閉起,用眼睛無法看到他要看的東西,倒不如換一種方式,用全身的“眼睛”來看,全身的每個細胞都是他的眼睛。

山谷裡沒有動靜,但那種瀰漫的殺氣沒有消失,而且更加濃郁,雖然站在高高的山頂,四周沒有一個人,但他好象就站在地獄的入口,前面是陰森恐怖的地獄,身後則是吹進地獄的邪風,只有一個解釋,這個敵人正隱藏在他身邊,隨時會對他發起致命一擊,但他究竟在哪裡?他依然無法感應出來,好象在天上,又好象在地底,連前面的一棵老樹都有陰風吹出。象這樣不可思議的感覺方式他一生未遇,林劍感應力收縮,屏蔽掉對遠方的感應,牢牢鎖住身邊十米範圍,感應剛剛一收縮,身後一縷勁風快如閃電,勁風一起,身體的神經高度緊張,似乎意識到巨大的危險,就連子彈射擊都沒有過的危險!

林劍想都來不及想,身子突然前飄,身後的勁風一加速,皮膚都在刺痛,林劍腳尖點地,速度再加,而且轉折,但身後的勁風也跟着轉折,他無法回頭!在他一年多來的對敵生涯中,從來沒有人能讓他無法回頭,不回頭也不要緊,林劍瞬間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完全消失,突然回頭時,已在對面那棵大樹前,從極速飛馳到戛然而止完全沒有時間界限。剛纔他站立的地方一條人影好象在空氣中浮現,是一個老者,大約五十開外,手中是一把黑色的匕首,正在看着他,眼神中有驚詫之色。林劍一樣有驚詫,這人暗殺的手法實在已到極致,連香香都遠遠不如,如果不是他,換任何一個人都已經死在他的刀下,沒有人能例外!即便是他,如果是一個月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逃脫,而四個月前,如果遇上他,必定是自己死,也不會有例外!是誰?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功夫?老者匕首慢慢收起,突然裂嘴一笑:“好快的身法,原以爲充分估計了公道的功夫,看來還是看錯了你!”“我也看錯了你!”林劍淡淡地說:“如此功夫卻在背後暗算,你不覺得丟臉嗎?”“殺人的事情沒什麼道理好講!”老者居然挺老實:“沒成功才真的是丟臉,第一關算你過了,但我保證下面的攻擊不會太丟臉!”林劍平靜地說:“下面的攻擊等會兒再說,先說說爲什麼非得殺了我吧!如果讓我猜的話,應該是天風師兄弟復仇的吧?”雖然沒有正式交手,但此人剛纔從背後出擊,連換三個方位才徹底擺脫他,攻擊的詭異、速度地驚人和反應的快速都清楚地指向一個方向。此人的已將輕功與暗殺完美地結合,能將這兩者完美結合的,當世之中只有天風系列!

老者臉上的笑容突然完全隱沒,聲音變得冰冷:“天風、天雷、天鷹都是我的徒弟,我說我是否應該殺你?”林劍長長嘆息:“應該!我無話可說!雖然老前輩實在不是一個好老師,但的確有資格爲這三個敗類復仇!”老者冷笑:“他們死在你手下或許不是因爲我這個老師,而是因爲他們自己沒有學到真本事!”以逆天神功與殺手秘籍結合起來,實在有莫大的威力。天風師兄弟下山之時也地確功力尚淺。但當時他們地師傅也一樣功力尚淺,天陽離開之後,他徹底絕了依靠徒弟的念頭,強行打通腿上的經脈。經過兩個多月的艱苦卓絕地努力,終於一朝貫通。腿上的真氣貫通之後,不但輕功恢復如常。而且讓丹田下行地一條主幹道貫通,從而武功大進,一舉突破逆天神功至高境界第九重,進步之速,連林劍都趕不上,這也許得力於他二十年的苦功,這二十年來他地功力幾乎沒有什麼進步,主要就是因爲腿部的神經長期壓制,但真氣的積累依然蓄勢待發,一旦貫通自然就象水落平川,不可複製!這時他當然不會承認他自己武功大進也只是僥倖,而把徒弟們的失敗歸集於他們自己不努力,沒學到真本事。林劍搖頭:“我說你不是個好老師是因爲:你有當老師的武功,但沒有當老師的良知,他們的死責任在你!如果他們能用一身功夫造福於民,我會敬重他們,見到你我也會恭恭敬敬地叫一聲老師。”老者笑聲起,如陰曹厲鬼:“造福於民?你看我象這樣迂腐的人嗎?”林劍冷冷地說:“你的確不象,所以我對你也不用客氣,來吧!”老者手一收,整個人靜靜站立,殺手的基本功有兩點,一是出其不意、攻其無備,這自然是最有效的方式,但剛纔已經失敗。第二點是偷襲失敗之後,平心靜氣,再戰再殺!第一種是時機的把握,第二種則是心態的調整。山頂真正安靜,安靜中隱藏殺機!但山谷中卻有了動靜,無數的警察從叢林中出現,手中槍指向山頂。

老者陰森森一笑:“還有伏兵!公道,你有些讓我失望!”林劍淡淡地說:“殺了我,他們攔不住你的路!”“原來你也知道這一點!”老者聲音未落,人突然不見,沒有風聲,林劍徒覺左肋寒風刺骨,就象地獄裡的陰風,身子一轉,也沒有風聲,但山頂好象春意鋪滿地,下面的警察緊張地注視着峰頂,但他們什麼都看不見,兩人的身影完全看不見,只覺得山谷的氣溫在發生改變,一會兒寒風起,一會兒春風生,就好象這裡處於時空變換之地,春天來了,但冬天不甘心退出,兩股風在爭奪這座山谷的控制權……樹叢下一個女警官嘴脣上咬了兩道深深的白印,手中槍汗水涔涔,當然是彭麗,他身邊的一箇中年警官手中槍紋絲不動,但汗水順着額頭慢慢流下,是全隊的總指揮,張宏!懸崖邊旋風起,兩條人影突然在旋風中現身,突兀無比,林劍一腳踩在懸崖的邊緣,上身微微後仰,咽喉部位一把黑色的匕首僅有兩寸,對面一個乾瘦的老者滿臉陰狠的表情。彭麗大驚失色,公道居然輸了!這簡直出乎她意料之外,在她看來,公道出手,從來都不會輸!但現在他不僅輸,而且性命受制於人,沒有人救得了他,他的身子幾乎完全擋住了那個老者的身影,只露出半邊陰森森的面孔,無法開槍救援。

突然,那個老者臉上有複雜的表情,好象是痛苦,又好象是不信,慢慢軟倒!林劍身影一動,突然從峰頂飛身而下,腳尖輕點處。幾個起落到了谷底,手一擡,一個乾瘦的身體擲過來,呼地一聲落在張宏面前,衆警察大聲歡呼,彭麗手中槍落地,全身盡軟,原來還是他贏了!林劍笑如春風:“各位。這個老傢伙本事還真不是蓋的。我可是盡力了!”張宏連聲道:“謝謝先生!謝謝!”激動之情溢於言表,這兩人一行動起來完全看不到人影,雖然看不出有什麼精彩之處,但比當初公道與天風驚心動魄的對決更驚險百倍。這樣的身手如果不是公道,絕沒有人能制服得了。他原以爲這個神秘地殺手還不大可能比得上改造後的天風,但他錯了。這個老頭比天風厲害得多!再一次低估了對手,幸好他也低估了公道的實力!公道的功力比起上次與天風對決時長進也不是一點半點!

一個警察翻開老者的身體,不,已經是屍體!這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如果在街頭遇上,絕沒有人會多看一眼,他的頸部一道血痕,警察回頭:“先生,能告訴我們你是用什麼兵器殺他的嗎?”公道全身上下沒有兵器,現場唯一地兇器就是老者還緊緊握着地黑色匕首,但他總不至於自殺吧?林劍微微一笑:“是一種極貴重的……兵器!”兵器會貴重?好奇怪的說法!但沒有人敢質疑。張宏揮手:“擡走!”林劍淡淡一笑:“各位,我也得走了!”腳步還沒來得及挪動,一個女孩叫道:“等等!”林劍側身,彭麗滿臉通紅,背轉身子不看她的同伴,手還在微微發抖,似乎想抓住他地袖子,她鼓了好大的勇氣!但手下沒有人,身邊也沒有,甚至連風聲都沒有,彭麗臉上地紅暈快速退去,張宏微微搖頭,他是過來人,又如何不知道這個女同事的一些小想法,可是象這樣地奇人,又能給她帶來什麼?

不忍心去看她失落的臉色,一門心思地指揮兄弟們收拾戰利品回程,如果他回頭看她一眼,肯定會吃驚,因爲彭麗的臉色不知何時再次變紅,甚至比剛纔更紅!這是什麼原因?難道公道還偷偷給了她一個什麼信息不成?夥伴們已經離開,彭麗獨自坐在車中,在等待什麼!車門輕輕一響,身邊多了一個人,彭麗驚喜交集地撲入懷抱,緊緊抱住:“我今天好擔心你!”林劍反手回抱:“這個老傢伙的確不凡,如果是三個月前,我或許真的不是他的敵手!”其實他錯了,就算是三個月前,這個老頭一樣不是他的敵手,因爲他們後期的進步速度基本一致。彭麗喜笑顏開:“我想問問你,你貴重的兵器是什麼神奇兵器?”林劍手一動,掌心是一張綠色的銀行卡,他笑得很開心:“這卡上有十幾萬,算得上貴重吧?”“銀行卡?”彭麗睜大眼睛:“你用銀行卡殺了他?”林劍點頭:“隨身除了這東西外,沒有別的好東西,便宜他了!”彭麗眼睛一轉:“能把這卡給我看看嗎?我想看看這東西爲什麼這麼神奇!”林劍微笑:“卡能有什麼神奇?不就是一張普通的卡?”突然收手:“鬼丫頭,想玩什麼花招?”彭麗狠狠跺腳:“能有什麼,人家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誰而已!也不會告訴別人的!”林劍卡收起,笑嘻嘻地說:“知道我的秘密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知道是什麼嗎?”彭麗拉住他的手:“是什麼?”林劍輕輕一笑:“她們都是……都是我的女人!”彭麗臉紅如血,好久才說:“我也可以知道你的秘密嗎?”不敢看他,但身子卻在偎緊,緊得不能再緊。

“你確定你真的想知道?”不需要說更多,含義她自然會明白。彭麗的聲音悄悄飄起:“回去吧,在房間裡……你再告訴我你的秘密!”彭麗一個人下車,一下車就低頭上樓,打開房門,剛走出三步,身後就傳來聲音:“我來了!”廳門緊緊關上,兩人在緊緊擁抱,深深一吻後,林劍輕輕一笑:“你房間裡今天有什麼?”彭麗的聲音好小,微微顫抖:“有美人計,你敢去嗎?”“我說過的,我這人中美人計有癮!在中計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洗個澡?”……花叢煉心 正文 第314、315章 最後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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