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男人,一瓶五糧液很快就沒了,大奎又把另一瓶也打開了,後來還把高富民家的自釀酒搬出來。李大奎和高明從小都認識,長大後更是兄弟相稱,而且兩人的性格都差不多,高明人也老實,但比李大奎好多了,人也不傻。
李老沒喝多少,他蒼老的枯黃面容和佝僂的瘦弱身子,看起來九十多歲都有餘了,像是隨時都會躺進棺材板兒裡面。不過這也只是表面而已,葉秋如果沒和他交過手,還真容易被他的外表所矇蔽。
這個老頭是誰怎麼認識那老傢伙又怎麼會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葉秋滿腹疑問,喝酒也有些心不在焉。
喝完酒已經凌晨了,李大奎和高明喝得嘴裡都開始說胡話了,高富民罵了兒子幾句,說話也開始哆嗦,看來也喝多了,被他老婆拉着去了房間睡覺了。
李老喊着煙槍,便朝自己家走去,葉秋剛想跟上去,卻聽高富民的老婆從房間裡出來“葉小哥,今天晚上你得委屈一下,跟大奎將就一晚上,咱家房間不多。”
李老家房屋被燒燬,僅剩下唯一一間能夠住人,好在高富民和李家關係不錯,願意讓他們在他家先暫時住着。
葉秋看了一眼李老的背影,點頭笑道“大嬸兒客氣,謝謝你們了”“都是自家人,說啥謝呢”
高富民的老婆笑吟吟的,隨後看了一眼正在收拾碗筷的李小冉,她拉着葉秋來到了門外“小冉是好姑娘,希望葉小哥好好對她”
“額,大嬸兒,我和小冉沒那回事兒”
葉秋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高富民的老婆神秘一笑“別不好意思了,我都看出來了,小冉吃飯的時候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好了,知道你們年輕人的方式和我們不同,我也就不說了。”
看着高富民的老婆和李小冉笑着收拾桌子,葉秋不由苦笑,這哪兒跟哪兒啊,先不說他和小冉相處不久,而且她還是李大奎的妹妹,就相當於自己的妹妹一樣,所以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本想找李老問清楚,現在看來是不行了,反正明天有的是時間,葉秋也不急,一旁的李大奎躺在一張麻藤編制的椅子上,已經不省人事了,高富民家的自釀酒很有猛勁兒,葉秋喝了半斤左右,現在腦袋都有些疼。他找了一個空碗,在旁邊提了一個水壺倒了一杯白開水。
這時候李小冉就從廚房走了出來,也不知道高富民的老婆給她說了什麼,瞥了葉秋一眼後就俏臉通紅起來,低着頭竄進了一個房間。
大概十來分鐘後,李小冉打開門探出頭道“葉大哥,今天晚上你和我哥一起睡這裡吧”
“好的,謝謝小冉了”
葉秋笑着說道,隨後便拉起了李大奎,後者兩百多斤的身子,葉秋輕而易舉的都扶起來了。
李小冉也趕忙過來扶着她哥,進了房間,原來李小冉已經把屋子收拾好了,被褥和被單都鋪好了,兩人把李大奎放到了牀裡後,後者嘴裡還嘟囔着“喝得高興,還還喝”
“陳家那王八蛋,燒燒我家屋子,我不把他揍成肉餅就不是李大大奎”李小冉皺着眉頭埋怨道“喝了那麼多酒”
“呵呵,你哥不是高興嘛,沒事兒的”
葉秋坐在了牀邊,看見李大奎的鞋子還掛着,便伸手去脫,李小冉一驚“大哥,使不得,還是讓我來吧”
葉秋笑着搖了搖頭,沒有收回手,剛剛伸手去脫李大奎的鞋子時,李小冉的手也神了過來。猛不丁的兩人的手碰了一下,後者下意識的收了回去,俏臉更加紅暈了。
“葉葉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李小冉羞澀的說。
“沒事”
葉秋搖頭道,很快就把李大奎的鞋子脫了,放在了牀邊,他擡頭看向李小冉,後者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這讓葉秋心裡好笑,農村人就是比較保守,手碰一下就好像很難爲情一樣。
李小冉心如小鹿般亂竄,咬了咬嘴脣,羞澀的道“謝謝葉大哥”
“謝什麼”
葉秋很隨意。
“那,那我先出去了”
不等葉秋點頭,李小冉丟下一句話就羞答答的跑出了房間。
“呵呵”
葉秋不由呵呵一笑,脫掉鞋子就躺在了牀上。
高富民家的磚房有兩間,葉秋和李大奎住的是其中一間,可想而知這家人的熱情。現在正值晚夏季節,天氣雖然不會特別熱,但是農村的蚊子卻特別多,小冉已經在他們房間點了蚊香,但還是偶爾有一兩隻蚊子會冒着生命危險來侵犯他。
聽着窗外蟲鳴鳥叫聲,聞着味道怪怪的蚊香,偶爾伸手拍打兩隻蚊子,葉秋不由咧嘴一笑,這就是農村生活,雖然過得貧苦一些,但也充滿了樂趣,說不得等自己上了年紀,到時候也會搬到這種幾乎與世隔絕的農村養老。
第二天,幾乎天一亮,就聽見摩托車的聲音,接着就聽到高富民罵兒子還不起牀,葉秋睜開眼睛,也不打算繼續睡了,便穿好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
“葉小哥怎麼不多睡會兒這還不到七點鐘”
高富民笑着說道,隨後看見兒子慌亂的穿着衣服,不由罵道“人家村頭的二狗子都已經去礦地了,你看你的德行,沒出息”
“爸,昨晚喝太多酒了,不是起不來嘛”
高明穿好滿身黑漆漆的礦工服,嘟囔的說道。
高富民瞪了一眼“誰讓你喝了那麼多酒”
“好了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去上班了,大哥,你在俺家別客氣,當自己家就成,我先去上班了,晚上再回來和你喝酒”
高明揣了一把鑰匙,便朝外面走去。
葉秋點了點頭“路上小心點。”
很快就聽到摩托車電子打火的聲音,足足發動了十幾次才終於啓動了,搖搖晃晃的開着鄉村小路朝礦地而去。
不一會兒,李小冉和高富民的老婆也起牀了,梳洗之後,兩人就提着菜籃子,說是去隔壁村兒集市買點菜回來,兩人就說說笑笑的出門了。
在伏羲村十多裡的地方有一個大點的村子,叫劉家村,說是集市,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型的菜市場,因爲周圍許多小村莊,但要去鎮上得花上幾個小時,所以通常劉家村的集市也有些熱鬧,平時那裡趕集的日子是逢單日,就是每個月的單日子纔是趕集的時候,除此之外,劉家村也就和伏羲村一樣冷清。
葉秋和高富民在門口抽了兩支菸,就提着一把鋤頭去坡上鋤草了。葉秋又是一個人,李大奎因爲昨晚喝太多的緣故,現在都沒醒過來,他也懶得叫醒他,一個人在周圍溜達了兩圈。
很快葉秋就來到了大奎他們被燒燬的屋子前,看着一堆灰跡和滿是創傷的土牆,葉秋不由一嘆,這村子的村長還真是橫行霸道,居然做這樣的事情都沒人管。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李老這種神秘的高手,怎麼被人欺負了也不吭聲,如果是他的話,你敢燒我屋子,我就要你的命
剛剛和高富民談話中,聽他說,李老是二十年前搬到伏羲村的,大奎和小冉都是他撿來的孩子,這個李老就是一個老好人,平時話不多,好在身子硬朗,把兩個孩子拉扯大。
聽他的意思,似乎李老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根本不像是什麼武林高手之類的,葉秋不由更加奇怪了,這個李老隱藏的夠深,而且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李老住的土房緊閉着門,葉秋心想對方多半還在睡覺,所以也沒去打擾,便下了石階,在小馬路上走了幾步,突然看到路邊有個石碑,昨天來的時候沒注意看,現在他才仔細的打量着石碑。
石碑似乎有些年頭了,光是看表面看不出已經存在多少年,不過這個石碑是殘破的,上面的字也因爲石碑缺了一個角,而少了幾個字。
上面刻着大字“我觀象於天,取於天靈,觀法於地,到於地氣,觀鳥獸之動,取於活,觀自然,取於其貨,想出近取諸身;”葉秋皺了皺眉頭,這些字眼似乎自己在哪裡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不過就在他準備移開視線準備離開時,忽然感覺到石碑上的字在動。他眼睛一跳,仔細的看了起來,就在這時候,石碑上的字逐漸的模糊,又變得清晰,然後又是模糊,轉眼間葉秋就感到有些眩暈,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怎麼回事”
葉秋心裡大驚,連忙緊閉心神,立刻閉上了眼睛,他額頭上冒出幾滴汗水,這石碑有古怪
他再也不敢看這石碑上的字,深吸口氣,便轉過頭去,不過接着又是一愣“李老”
李老盯着他沒有說話,看了看石碑,半響後才問道“你看這石碑是什麼感覺”
“有點眩暈”
葉秋皺了皺眉頭,看了李老一眼,希望他能夠解釋一下。這石碑似乎一直都是放在這裡的,但是他看了一眼就感覺到天旋地轉,所以他覺得石碑有古怪,但是同時他又覺得奇怪,伏羲村的老百姓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怎麼沒有發現這樣的事情還是說,他們即便知道,可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