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對方是特種大隊的隊長和副隊長,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周圍圍觀的那些普通老百姓看待他們的目光就不同了,特種大隊通常都是團級的編制,大隊長就是團長級別,至少也是中校副團了,多半都是上校正團,即便是在南京這種大軍區的所在地,校官其實不稀奇,走在路上經常能看見兩槓以上的校級軍官。可是特種大隊這種實權部門和軍區裡大多數的科室部門是完全兩碼事,就像是一個常務副市長和普通的副市長的區別,都是一樣的副廳級幹部,但是說話的分量和辦事的能力就遠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那個警察倒是並沒有被趙心男和熊百兆的級別給嚇唬住,吃公家飯的人,對於跟自己不是一個系統裡的幹部說實話並沒有太大的敬畏之心,當然這是指的對方的官並不足夠大的情況下。畢竟也只是個團長,轉業回地方的話,能給個分局的局長噹噹也就不錯了,特別又是在南京這種比普通城市高半級的城市裡。
但是聽說對方是特種部隊的,這個警察還是心裡打了個禿嚕。人家現在一個電話,喊來一隊兵,鐵定個個都是一個幹七八個不在話下的,直接平了這片兒也不是什麼難事兒。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們要是真這麼做了,也絲毫不用怕,地方的公安根本管不了他們,能管他們的只有糾察,不管怎麼說,糾察也是兵,他始終是軍隊系統的人。而且南京曾經出過類似的事情,好像是某個武警部隊的兵在休假期間,跟地方上一夥人發生了衝突,然後被對方人多給打了,回到部隊之後,他們連長二話不說,就問了一句,問那個兵有沒有說明自己的軍人身份,當時那個兵穿的是便服。那個兵說自己說過了,連長立刻就帶着全連的兵去“掃蕩”了一次,把對方揍了個不善。警察出動也沒用,人家根本不理會,當着警察的面收拾完了那幫人之後甩甩袖子揚長而去。雖然後來那個連長和那個兵都受到了部隊裡的處分,但是軍營之中的這種彪悍之風,卻是讓很多人記憶猶新的。聽說那個連長在後來接受審查的時候就說了一句話:如果我的兵被人欺負了,並且是在報出了軍人身份之後,我們都不去維護他,這個連隊以後我還怎麼管?萬一有一天要上戰場或者僅僅是搶險救災要出任務,我怎麼能指望這些兵們能有集體感?要處分我,我沒話說,但是如果要問以後遇到這種事怎麼處理,我會說我依舊會這麼幹。
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這個警察的態度稍微客氣了點兒,只是看着艾一戈的眼神跟之前一樣,在他看來,艾一戈估計應該是趙心男和熊百兆手底下的兵。
不過,要是這個警察知道趙心男現在真正的身份的話,估計就該崩潰了。因爲她現在就隸屬於南京軍區警備工作辦公室,說穿了,她是江蘇省軍區警備糾察隊的主管部門領導。
不管對方什麼身份,這事兒總得要處理啊,總不能說對方一亮出身份,自己這邊就置正常的治安程序不顧,而腆着臉說你們隨便打,打完了我收拾殘局吧?
幾個警察商量了一下,還是剛纔那名警察走了過來:“既然你們也承認人是你們打的,雖然按照規定我們是不能抓人的,但是你們是不是跟我們一起回去一趟,配合一下我們的調查?”
趙心男看了看艾一戈,似乎在等艾一戈拿主意,這讓那個警察覺得有點兒奇怪,心說怎麼一個大隊長要向手底下的兵徵求意見啊?不過轉念一想,也對,打人的是他,按理說只能帶他一個人走,現在自己這邊提出來的要求也不算過分,這個當官的自然要徵詢一下手下的意見。
艾一戈倒是無所謂,另外他也想到派出所去一趟,順便把龍老頭龍老太的住址問到,他實在是有點兒鬧不明白,趙心男和熊百兆既然都有經常來看兩位老人家的心思,怎麼就會連人家住在哪兒都不知道呢?
“行啊,我們跟你們到派出所去,那兩個你們該送醫院送醫院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頭,這事兒肯定不可能就這麼結束了,我沒這麼輕易的就放過這倆傢伙。你們派出所要是處理不了,總會有人能處理的了的。”艾一戈的語氣裡沒有太多的火氣,倒是顯露出一種從容不迫的態度來。
他們仨人直接上了熊百兆的車,警察雖然很想說讓艾一戈上警車,可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開這個口。心裡也有點兒憋火,直接回頭對那幫人說了一句:“你們留一個人找救護車把他們倆送醫院去,其他人自己到所裡來,我跟你們說,要是少了一個,那你們其他人就全都別走了。”說完,一甩袖子上了警車,警燈一開,車子呼嘯着就往雙塘派出所開去。
熊百兆的黑色悍馬跟在警車後邊,熊百兆依舊黑着一張臉開着車,開到一半的時候,這頭大狗熊突然回過頭說了一句:“艾一戈,謝謝你!”
艾一戈一愣,沒想到熊百兆會突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不由的笑了笑:“我又不是幫你,只是看不過眼。”
“軍子是我鐵哥們!”熊百兆哼了一聲,繼續開車,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扭頭說了一句:“不過你可別以爲我這就放棄了,你雖然跟我以前想的不一樣,還有點兒正義感,不過,你還是配不上我們隊長。只要你們一天沒結婚,我就不會放棄!”
艾一戈差點兒沒笑出聲來,趙心男的臉色卻是全黑了下來,不由得張口罵了一句:“開好你的車,哪兒那麼多廢話!”
熊百兆當即老老實實的回過頭安心的開車,半個屁都不敢放一下,艾一戈不由得真樂了,這麼彪悍的一頭大狗熊,估摸着就算是他那個當司令的老爹說話都未必這麼有效,偏偏也就是趙心男才能完全治得了他。
雖然覺得好笑,不過心裡未免還是有點兒不爽,媽的挖牆腳挖到這小子這份上,也算是獨樹一幟了。艾一戈沉靜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我配不配的上趙心男輪不到你操心,但是你跟她?我勸你最好還是死了你這顆心,她一天是我的女人,這輩子就不會再成爲別人的女人!”這話說完,艾一戈自己也覺得是不是有點兒過,好像這麼一來就算是對趙心男有了什麼承諾一般,不過他實在是操不起那份心,想讓他拱手把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讓出去,門兒都沒有,他艾大少爺丟不起那人。
“哼!”換來的,當然只能是熊百兆一聲冷哼,而趙心男卻是小心臟撲騰撲騰亂跳,心說這小子今兒挺像個男人的麼,不過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什麼就他的女人了?
到了派出所之後,其實也沒什麼太好說的,艾一戈大概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後留了個身份證明和聯繫方式,也就離開了派出所。
臨走之前,艾一戈再次強調:“我知道現在城管不歸你們派出所管了,可是如果你們這次不嚴肅處理,那麼我就通過自己的方式來處理,到時候你們別怪我做的太過分。連烈士家屬都得不到應有的保護,以後誰還敢當兵?當了兵又有誰還敢爲國賣命?要是龍軍知道自己死了之後自己的爹孃不但受不到保護還會遭到這樣的下場,我想他一定會很後悔!”
看到那個警察似乎有點兒不以爲然,艾一戈又說:“你別覺得我是在說大道理,的確,這種話你們可能聽過無數遍,可是設身處地爲那倆培養了一個英雄兒子的老頭老太想一想,我覺得你們應該會明白。”這話已經說到地了,再說無益,因此這話說完之後,艾一戈也就直接離開了派出所。
上了車之後,熊百兆又低沉着嗓子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我請你喝酒!”
艾一戈哈哈一笑:“你剛纔在閱品閣還沒喝夠啊?”
“你去不去?我當你是個爺們兒!”熊百兆很認真的看着艾一戈。
艾一戈也看着熊百兆的眼睛,最終苦笑着搖了搖頭:“媽的,老子本來就是個爺們兒,現在反倒是要你當我是個爺們!”
“你去不去?”熊百兆很堅持的問。
艾一戈使勁兒點了點頭:“得得,去,去!”
熊百兆這才笑了笑,發動了他的悍馬,艾一戈又說:“你得把我們先送回剛纔那邊,我還得拿車呢!”
“那就直接在那邊喝,馬路邊上纔夠味兒!”
車子快開到仙鶴街和集慶路的路口的時候,趙心男才說了一句:“熊一億說這話的意思是說他認你這個朋友了!”
艾一戈笑了笑,扭頭看了趙心男一眼:“所以說,你就是個娘們,老爺們兒要的就是心照不宣,難道我還不明白這頭狗熊的意思?”
熊百兆咧嘴嘿嘿一笑,可是就好像感覺到自己背上有趙心男投來憤怒的眼光一樣,也只是笑了一聲就再不敢多笑了,免得被趙心男收拾他又不敢還手。
回到那個路口下了車之後,不少小老闆都圍了過來,關切的問他們去了派出所之後有沒有事,聽說屁事兒沒有,只是要等着那倆去了醫院的人回來錄口供之後,一個個這才放了點兒心。
熊百兆大大咧咧的說:“你們別擔心,以後那王八蛋哥倆要是還敢在這片作威作福,老子就一槍崩了他們!只要你們守法經營,該怎麼着就怎麼着,他們要是敢爲難你們,老子就滅了他們!”說起來的時候手舞足蹈的,被趙心男瞪了一眼才老老實實的回到凳子上坐下。
周圍那幫人卻是哈哈大笑,實際上今晚這幫人都有了足夠的默契,而那些地痞流氓真要是遇到這些抱成團的普通老百姓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們之所以只是地痞流氓,就是因爲他們也只敢欺負欺負老實人,或者是沒有能力反抗的人。不說一幫人抱成了團,就算是有個把體型彪悍的,他們也不會輕易的去冒犯,找抽麼不是?
再接下來的事情發展有點兒讓三人措手不及,艾一戈很是納悶的對着趙心男說:“我怎麼有一種八路進村的感覺?”
趙心男稍微的愣了一下,隨即明白艾一戈的意思:“好像是挺像的。”
熊百兆明白了艾一戈是什麼意思之後也哈哈大笑:“沒想到咱們也能享受這樣的待遇啊!”
爲什麼這麼說呢?其實原因一點兒都不復雜,當艾一戈等三人開始點東西要啤酒準備開吃的時候,那些今晚受到鼓舞的小老闆們,紛紛從他們的攤子上拿來了弄好的食物,並且一開始就說明這是他們請客,不要艾一戈他們付錢,談不上感謝,只是覺得艾一戈他們今晚至少是替這幫人出了一口長期以來積怨已久的惡氣,一口氣喘順了,請艾一戈他們仨吃頓飯還不是小意思?
沒多久,艾一戈他們面前就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燒烤、砂鍋、炒麪、炒飯、炒年糕以及水餃餛飩,看的三人目瞪口呆,心說這幫人敢情把他們仨當飯桶了?這哪兒吃得完啊?
就這還不算,那些小老闆們等到艾一戈他們開始喝酒的時候,一個個端着杯子過來了,紛紛向他們仨敬酒,把仨人喝的是頭暈目眩的,差點兒就沒捐軀當場。
折騰到三四點,這些小老闆也差不多該收攤了,艾一戈他們仨人才一步三踉蹌的打算離開。車是絕對不敢開了,仨人都喝的醉醺醺的,這要是開上車,車子也非得跳着舞回去不可。反正熊百兆的悍馬足夠大,仨人乾脆到車裡就合一晚上,本來也說好了第二天就去龍老頭龍老太家裡看望他們的,剛纔在派出所拿到了他們家的地址,只是因爲今天太晚所以仨人不方便直接過去而已。
就這樣,熊百兆在前座坐下,把靠背往後放點兒倒是足夠他睡下了。至於艾一戈和趙心男,那更是沒問題,悍馬h2寬敞的內空,把後座的椅背往後放倒一些之後,後座幾乎跟一張小點兒的牀沒任何區別。
坐在前座,熊百兆嘟嘟囔囔的:“你小子不錯,以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以後咱們就是哥們兒了。你酒量也還行麼?居然跟老子拼了個半斤八兩,不過這次不算,老子剛纔在會所就喝了一堆,下次咱倆再比過。我就不信了,打架咱算是扯平,喝酒我還喝不過你了?”
他說的含糊不清的,只是聲音巨大彷彿打雷一般,艾一戈和趙心男還真是有點兒鬧不清楚他究竟說些什麼,好在倆人其實也喝的暈暈乎乎的,沒工夫搭理他,把後座放倒一些之後,一邊一個就坐在那兒閉眼睡了起來。
迷迷糊糊的,艾一戈感覺到趙心男的身體倒了過來,喝的醉醺醺的他也沒太在意,反倒是掰着趙心男的身體,將其擺正了一點兒,讓趙心男躺的更舒服一些,兩隻手也自然的就搭在了趙心男的身上。
似乎想起了點兒什麼,艾一戈說了一句:“你們這倆當領導的真不負責,手底下的兵,他父母住在哪裡你們都不知道。要是換了我,早就弄清楚他家的地址了。”
熊百兆已經開始發出隱隱的呼聲,顯然是早早的睡了過去,趙心男卻聽到了這句話,翻了個身,雙手把艾一戈抱住了,嘴裡也在嘟囔着:“我們查過老人家的住址,可是那房子已經賣了,根本就不在這邊,還以爲兩位老人家回鄉下老家了呢。還是湊巧發現他們在這邊賣餛飩,才能時不時的來看看他們。問他們住址他們卻不肯說,還說要是我們敢跟蹤他們,他們就立刻再搬家。兩位老人家就怕我們送東西給他們,給錢還能拒絕,送東西他們就不好拒絕了……”
艾一戈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聽見沒有,只是覺得腦中一股睏意襲來,暈暈乎乎的往後靠了靠,意識逐漸的迷糊了起來。半夢半醒之中,似乎覺得趙心男把自己抱得更緊了,也沒太去在意,在這種狀態下,艾一戈早就忽視了性別問題,也渾然沒意識到自己懷裡這位跟自己的尷尬關係,感覺趙心男抱得更緊,他也將趙心男的身子抱得更緊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艾一戈的身體也緩緩的倒了下去,只能怪悍馬的內空真的太大,胳膊腿能伸的開來,睡着了的時候哪兒還管得了那麼多?
在不經意之間,艾一戈和趙心男的姿勢就成了一個頗有點兒不雅的69式,兩人的腳都還歪在座椅外頭,斜斜的垂下去,兩人的腦袋也就都枕在對方的腹部,還各自將對方抱得很緊,彷彿相偎取暖一般。
不清楚過了多久,趙心男被街上來往的汽車轟鳴聲吵醒,頭依舊有些發疼,不由得輕輕的晃了晃腦袋。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腦袋撞在一處挺柔軟的地方,但是其中又有個硬邦邦的東西頂得自己的面頰挺難受的。
沒有睜開眼睛的趙心男,很自然的伸出手去撥了撥那個硬邦邦的東西,卻怎麼都撥弄不開,可是這動作卻把艾一戈也給弄醒了。
艾一戈只感覺自己身上壓了個什麼玩意兒,還以爲這是在自己家睡呢,很是有點兒不爽的動了動身體,手部自然的收縮,手指本就抓在什麼東西上,還軟乎乎的,不由得就多抓了兩把。
就是這兩抓,讓趙心男突然意識到不對,整個人清醒了許多,猛地一睜眼,先是看到眼前一片灰茫茫的,然後就看到一頂帳篷似的玩意兒頂在自己嘴邊,稍微擡起點兒頭,趙心男意識到那是一個男人某些不太雅觀的部位。
要是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罷了,趙心男又感覺到自己雙腿之間涼颼颼的,卻有個挺溫暖的東西剛好遮擋住了自己最爲隱秘的部位,而且胸口也鼓脹脹的很不舒服。猛一擡起點兒身子,卻又被一股堪稱蠻橫的力量給拉倒了下去。趙心男這下總算是徹底清醒了,意識到自己睡在熊百兆的悍馬車裡,自己背部靠着的人應該是艾一戈那個傢伙,而他好像很無賴的把一隻手伸進了自己的衣服,覆蓋在趙心男那傲人的隆起之上。
昨晚的一切立刻全都回到了腦子裡,趙心男想罵卻又沒敢罵出聲,因爲她想起了前座還坐着一個熊百兆。又羞又急之下,趙心男也只能狠狠的推推艾一戈,並且試圖把艾一戈的手從自己的胸部挪開。
艾一戈倒是挺配合的動了動,只是手指又抓緊了趙心男高聳的胸脯,彷彿握住了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一般,還挺用勁的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