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寶寺裡面是一波三折,有了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的意思,可是一直在寺門外徘徊的若谷秋呢,依舊是緊張萬分。
儘管不止她一個人覺得寺裡有情況,豐清揚要倒黴,畢竟這種權錢交易現在很普遍,但沒人問津,豐清揚跟他們又不熟,會不會被人收拾,關他們鳥事。
只有若谷秋沒有走,她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因爲她一直覺得豐清揚是看到譚家輝在利誘她,想把她騙到牀上,才站出來打抱不平的,因此豐清揚“淪落”到現在這份田地,完全是因爲她。
這樣一來,她要是冷眼旁觀的話,以她的性子,她這輩子都無法睡安穩覺了。
現在還好點,爲了不讓老爸一手經營起來的酒廠垮掉,她不斷學着堅強,小時候的她踩死一隻螞蟻都要內疚半天。
所以別看她的穿着,風衣獵獵,一副女強人的架勢,實際上就是一個乖乖女披着狼皮而已。
小酒廠老闆的女兒,充其量算一個小白富美,因此面對譚家這樣的商界巨鱷,她還是有些無能爲力的。
怎麼辦?只能是報警啦!
儘管她知道,事後可能會遭到譚家的瘋狂報復,但她還是決定這麼做,即便接下來會過的很慘,但最起碼不用帶着內疚過一輩子,不是嗎?
“是你報警的?”不到一會,就來了兩輛警車,下來五個胖警察,看他們酒氣熏天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是剛從酒桌上趕過來。
這裡可是山頂哦,兩輛老式桑塔納警車爬上來可沒少費勁,外加晚上山路的照明情況本就不是太好。所以警察大爺們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太好,上來就劈頭蓋臉的問若谷秋。
“是啊,警察同志,我朋友被幾個大老闆和寺裡的和尚扣在了裡面,我擔心他會出事,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們進去看看?”儘管警察大爺們的心情很不好,可若谷秋並沒有太在意,急衝衝的答話。
現在她能指望的就是警察了,所以他們能來。她很開心,哪會生氣啊!
“你朋友被和尚扣了?該不會是壞了廟裡什麼東西吧?”一聽這話,那幾個警察不禁是面面相覷,事關幾個大老闆,還有九寶寺。他們這幾個分局小民警可不敢亂來。
且不說九寶寺的影響力,光是那些個大老總,隨便砸點錢就能讓他們脫掉制服,滾回家養豬。
“不是啊,他只是打賭贏了而已,但是輸了的人不認賬,還把他給扣了下來。拜託你們進去看看吧,我怕會出人命!”若谷秋央求着,心裡則是呆了呆,她剛剛說豐清揚是她朋友了?
他們倆算朋友嗎?如果他能平安走出來。她覺得,他那樣的人,做朋友應該很靠譜吧!
“廟裡賭博?瞧你們這些人做的事情,簡直是目無法紀!你在這裡等着。我們進去看看!”幾個警察叩響了廟門,然後移身進去。
進去之後。不是詢問情況,而是和開門的小和尚隨便寒暄了幾句,便從側門溜走了。
九寶寺和大老闆們的事情,他們纔不會管呢!管不起,但是也不能直接扭頭就走,那樣的話會被投訴的,所以只能進去找個地方躲起來,最後出來事後諸葛亮一下就行,反正九寶寺和大老闆們辦事,肯定都會很乾淨的,不會讓警察難做。
見警察進去了,若谷秋本是放下心來,可是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見警察出來,她不禁又是一陣心涼,蹲坐在廟門口,臉蛋上滑過兩行清淚。
大概是覺得最近受的委屈太多啊,老爸病重,她獨自扛起酒廠的事情是處處被欺負,眼下又遇上這檔子事。
完全沒有了以前的快樂生活,以前雖然母親不在了,可是老爸很疼她,家裡錢不多,可她卻活着像一個公主,無憂無慮的,現在煩惱一下子全來了,讓她覺得好累。
小姑娘爲豐大仙人操碎了心,卻不知豐大仙人此刻正在裡面指點江山呢!
打一開始,他就沒把譚家的人放在眼裡,現在又是九寶寺清理門戶階段,因此他直接讓鄭薇薇把譚鷹年和譚家輝給帶走了,譚家父子性情如此,生意上肯定不乾淨,而他們又不是修行中人,而是社會上的人,那就按社會上的辦法來處置吧!
查,省裡查不出來,就直接讓龍組來查,一定要把他們給辦踏實了。
當然,以豐大仙人的個性,雖說他沒在乎過譚家,可譚家輝在他面前囂張了,立下了那麼大的賭約,那錢和別墅還是要兌現的,否則他們死都死不掉。
閒雜人等退避,大雄寶殿的門就關起來了。
三尊佛像前的蒲團上,豐清揚和一度大師並肩而坐,慕容天心和五姑娘是站立兩旁。
至於九寶寺那幫和尚,都在前面跪着呢,包括懷遠大師。
“這是我重孫女,怎麼樣,比你的這些弟子都正派多了吧?”懷遠大師他們正在瑟瑟發抖呢,不知道豐清揚和一度大師要怎麼處置他們,心中很慌很着急,可是豐清揚卻和一度大師在敘舊,閒談風雲,笑語連連。
從憶往昔崢嶸歲月稠,到闊別之後的種種,現在都談到豐清揚的後人了。
“阿彌陀佛,豐施主英俊瀟灑,小僧自愧不如!”說到慕容天心,一度大師不禁擡頭看了一眼,嘴上謙虛,心中則是歡樂,這丫頭很傲,不愧是豐清揚的後人,和那傢伙當年簡直是一般脾性。
闊別百年,豐清揚現在是一身沉穩之氣,當年的他可不是這樣哦,那是一個不能惹的人,就連他恩師衍悔大師都不敢惹他啊,否則老和尚晚上就別想睡覺了,豐清揚是肯定會持劍來削他的。
“是吧,那就這麼說定了啊,你繼續回來幹你的方丈,回頭我讓她來跟着你悟幾天禪。我當年就是這麼悟出大道的啊!”豐清揚嘿嘿笑着,南少林現在雖是住着一羣呆木魚,但對於南少林的佛性,豐大仙人還是持肯定態度的,毫無疑問,一度和尚就是南少林佛性的代表,所以他決定讓天心丫頭跟着他參悟一陣子,必定是受益良多,有這樣的神僧老友。他當然要爲自己的後人謀一些福利了。爲此,他堅持讓一度和尚回來繼續幹方丈,“你想啊,你師父把廟門丟給了你,要是沒落了。你就算得道飛昇了,又有什麼臉面去見他老人家,對不對?當然,你要是能找到一個好的接班人,倒是可以繼續閉關的,可是你能找到嗎?看,一屋子光頭。幾人堪當大用?”
見豐清揚手指前方,跪在那裡的懷遠大師他們都是急忙躬下身子,跪的更虔誠了,抖的也更厲害了。
要知道。豐清揚現在手指一人,讓他去死,一度神僧肯定不會攔着啊!
所以這傢伙剎那間就成了這大雄寶殿裡面的黑麪判官,人見人怕。
“不瞞豐施主。小僧也有這想法,當年一心修行。便空着廟門,覺得佛祖會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敲鐘人,無需小僧費心,現在想來,真是大錯特錯!可能正是因爲小僧心中私念未了,因此直至今日,也未能想豐施主這樣,道有小成,所以小僧早就有拿起再放下的念頭,只不過豐施主的出現,讓小僧早點邁出了這一步而已!”一度和尚心平氣和的說着,“豐施主日後若有空閒,記得常來廟裡與小僧對弈幾盤,如何?”
“行啊,只要你準備了好酒,我是隨叫隨到!”豐清揚起身,背手笑到。
一度和尚說的對弈幾盤,可不是下棋那麼簡單,而是棋劍並用,兩人坐在那裡,一邊喝茶一邊下棋,但意念卻在指引飛劍對決。
這是他們以前一直玩的遊戲,很有意思。
“好說,只是豐施主不可再像以前一樣,逼小僧跟着喝就行!”一度大師雙手合什,笑的是頗爲懷念,大概是覺得當年的時光雖是鬧騰,但是很愉快,每天除了吃飯就是跟豐清揚打架,山上打完去山下打,山下打完去魔窟降妖,每天都很充實,快活的像神仙。
不得不說,豐清揚讓他開了很多眼界,和尚廟裡喝酒吃肉就不說了,萬妖山烤羊、幽冥窟下棋,驚險刺激,無拘無束。
就連發現妖女洗澡,一把飛劍斬過去,嚇的她們光着屁股亂跑的事情都幹過。
這些事情在沒有遇見豐清揚之前,他是想都不敢想啊!
“你呀,要是早跟我一起喝酒,估計早得道了!”豐清揚搖了搖頭,然後背手往外走,“行了,既然你還是不能陪我喝酒,那我只好自己去喝了!下次我來找你對弈的時候,不希望再看到這裡烏煙瘴氣啊,你自己看着辦吧,勺子頭!”
“請豐施主放心,小僧一定會給豐施主一個滿意的交代!”一度和尚起身相送,直至豐清揚走遠了,他還不忘喊一句,“小僧在後山擺好棋,豐施主務必早點來啊!”
豐清揚邊走邊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師父……”見豐清揚走了,懷遠大師不禁鬆了一口氣,然後跪着向前爬了爬,師父向來仁慈,他哭一哭,說不定這事就過去了,以前他都是這麼幹的,百試不爽。
“從今天開始,不要再叫我師父了!”哪知一度大師竟是輕輕一揮手,一道真火打出,噗通一聲就把懷遠大師打飛了,隨即慢步走出大雄寶殿,“留你一條的性命,是念在你我師徒一場的情分上,但是你這身修爲,還是還給佛祖吧!”
“達摩堂和羅漢堂的弟子明日辰時到大雄寶殿來,老衲要再選一次入室弟子,考覈期爲一個月,大家都努力吧!”直至一度神僧的背影消失,他那飄渺的聲音纔再次傳來。
這次要慎重點了,不能再讓老友看笑話了,否則恐怕真要如老友所說,即便得道飛昇了,在上面見到恩師,也是無顏面對。
“恭送方丈師尊!”這話一出,大殿裡當即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愁的是懷遠大師黨羽,一度神僧重掌南少林,他們肯定是沒的混了,下場絕對不比懷遠大師好多少。
而歡喜的則是那些心存佛祖、平日裡對懷遠大師極爲不滿但又敢怒不敢言的人。
當然,最令他們開心的是,一度神僧要重選入室弟子,他們都有機會啊,屬於他們的好時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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