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軒對於珠兒的話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態度,畢竟,這對父女剛剛纔騙過自己。人類一般說謊都是接二連三的,絕對不會只是一次。而柳軒也覺得,唐門自己就是善於用毒的,怎麼會輕易就被別人打暈沒發現呢。
單單是珠兒描述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柳軒就覺得很有問題。首先,珠兒說在酒吧包間裡,她只是隨便拿了一杯酒,可是裡面就被下藥了。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誰敢在都是黑幫少爺、小姐的包間酒裡下藥啊。
如果是自己人,除非這個幫派組織想要單挑其他組織,但是也不會用這麼幼稚的方式吧?而且,倘若下藥是某個人做的,那麼後續的事情也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爲。可是,柳軒可以確定的是,所有黑幫的少爺都不同程度的受傷昏迷了。
按照這樣的排除法,只能是外人所爲。但是到底是誰做了這些手腳卻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不被發現呢。聽唐綰說,酒吧的監控他們已經看過了,沒有問題。
在場的,如果非要說外人,那就只有一個珠兒了。所以,即使珠兒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但是她身上的嫌疑太重了。無論是誰,都會懷疑到珠兒的身上。現在,就連柳軒自己都開始覺得這件事或多或少也跟珠兒有關了。
只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珠兒跟他們有什麼牽連。不然一切都太奇怪了,珠兒根本就沒有原因去害人。
還有就是關於唐門少爺,怎麼說都是一個幫派的少爺,即使性格真的單純,也不至於真的蠢啊。怎麼會被人直接打暈了?當然,打暈是柳軒自己的猜測,畢竟,除了這個以外,他想不到還有什麼原因可以不留任何證據就傷害對方。
關於其他人,他想過是因爲被下藥了。但是這個人可是南洋唐門的少爺啊,誰都知道唐門是幹什麼的,誰會班門弄斧給他下藥啊。於是,這個推算就直接被柳軒排除了。
想着想着,柳軒覺得既然無塵他們提到了畫展那裡,自己還是先去把衣服拿回來吧,誰也不知道那個血跡還可以查出什麼來,如果能提供更多的線索就更好了。
他直接到了隔壁,看到柳軒的表情,石師父問道:“是得到了什麼不太好的消息嗎?我覺得你剛進去的時候還沒有這麼沮喪呢。”
“你去看着他們父女倆吧,別讓他們離開。我等一下叫上阿猛去找東西去。師父,這件事上,在沒有查清的時候,即使無塵前輩是你的朋友、好兄弟,但是我還是會把他放在疑似幫兇的位置上的。”
“什麼意思?這件事真的跟珠兒、無塵有關?我不是相信不相信他們,只是他們完全沒有這樣做的動機啊?”
“所以才說是疑似啊,都這個時候了。說話都不願意說完整,還隱藏着一些,我沒法不懷疑。不過,我還是願意相信他們的。畢竟我跟無塵前輩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跟珠兒也是有一些情誼的。”
“行吧,我瞭解了。誰都沒有想到你的仇還沒有報呢,我們就已經涉及到了黑幫組織,事情還搞得這麼複雜了。在這件事上,我不會發表任何言論的,爲師就在這裡看着他們,你放心去調查吧。”
柳軒點點頭,然後轉身離去。他走的時候,還看了一眼旁邊的房間。他自然是不願因將無塵跟珠兒聯繫到這件事上面的,但是現在的問題是這兩個人可能還有事隱瞞着自己。
在路上,柳軒通知了阿猛。很快,等他找到了珠兒說的那件小洋裝的時候,阿猛也到了。就像是他們所說的那樣,沒有展覽的時候,場館是上鎖的,根本就沒有人。
柳軒拿着衣服直接走到了旁邊的涼亭裡,阿猛問道:“大師兄,這衣服是在哪裡找到的?”
“房頂上。我想,他們就是想到這個場館地處偏僻,沒有展覽的時候更加冷清,一般人都不會來這裡的,所以就大膽的直接把帶着血跡的衣服就放到了房頂上。”
想到這裡,柳軒不禁回憶起上官銀月來到中州的那段日子。他們過得簡單快樂,上官銀月對珠兒很好,所以送了她最喜歡的小洋裝。而雪白萱對於父女倆也照顧的很周到,還貼心給他們選擇了像是家一樣的公寓。
結果呢,大家以爲都融入了這個大家庭以後,心居然開始散了。雖然自己始終都不願意相信,但是無塵的做法也很可疑。
即使衣服上面有血跡,並不代表着就是有命案啊,更不代表這件事就跟珠兒有關啊。可是他們偏偏選擇了最傻的方式,但那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很快就被黑幫組織的人發現了。現在這個社會,到處都是攝像頭,根本讓人無所遁形。
看到柳軒的樣子,阿猛知道他可能又開始擔心了。於是說道:“大師兄,你還是放下心結吧。不論你心裡對無塵前輩跟珠兒有多少的疑惑,這件事上,你不可能把他們假設是兇手去調查。尤其是他們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設置這樣的局。”
“你怎麼知道?”柳軒反問道。
“你想想,這一系列事件,到最後爲止,誰是真正的受益者?一般來說,兇手總要圖一些什麼纔對,可是關於這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
“喲,你還學會分析利弊了,不錯啊,挺有長進的。”柳軒誇獎道。
“因爲之前有段時間師父沒給我佈置什麼任務,我就想着多看一些書,以後或許能幫你的忙呢,所以就翻了翻你喜歡的那些書。以前你在墨谷看什麼,我就看什麼,完全是按照大師兄的軌跡。”
“傻小子,你這算是什麼啊?我的粉絲?看書這種事要適合自己纔是最好的,不要完全想着學誰。記着,要做就做第一個阿猛,哪怕是第二個阿猛,也絕對不要做第二個柳軒。”
“爲什麼啊?我覺得大師兄纔是最厲害的,你比師父的武功都厲害。我最佩服大師兄了。”阿猛興奮的說道。
“因爲做自己纔是最真實的,最別人,你做的再好也不如別人。明白了嗎?”
“嗯,不過,大師兄。你覺得兇手到底怎麼想的啊,現在幾個黑幫組織都受到了打擊,畢竟每個老大都是獨子。但是吧,誰有那麼大的能力去單挑他們呢?這個人如果失敗了可能會被亂刀砍死啊。”
“是啊,而且要是多大的仇恨啊,纔會做出來讓別人兒子變成太監的舉動。這麼說吧,就算是清醒了,我覺得那幾個少爺的精神也不會好了。好好的有錢人家孩子,突然一下就少了一個最重要的器官,這算是怎麼回事啊。”
“其實,如果按照珠兒的思維想一想,根本就想不通麼。她跟幾個黑幫組織都無仇無怨的,幹嘛要那麼做啊。但是按照利益關係來說,說珠兒是兇手,還不如說大師兄你是兇手來的真實一些。畢竟,因爲這件事,很多得益的都是你。”
阿猛的話突然驚醒了柳軒。阿猛其實說的很對,這件事上,如果非要按照一個人的思維去推理,反而是自己受益比較多。
比如,雖然表面上看來,酒店已經不讓人進了,而黑幫也在密切關注着金月集團。但是,在這會,孫家就絕對不敢來找事了。因爲懼怕黑幫組織的能力,害怕自己會受到牽連。這樣,反而讓他們可以減少一些對孫家的防備,輕鬆不少。
再有,出了事後,比賽延遲,自己的腿又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雖然腿傷好的比較快,但是多養一段時間總是更好地。可是原來是條件不允許,但現在反而就可以在光明正大的耗着了。
還有就是,現在因爲這件事,自己已經認識了唐門大小姐唐綰。如果唐門跟其他組織商量通過了,真的同意讓自己去調查這件事,而自己也調查清楚了,最後在比賽前,自己還能得到一個不小的名聲。
畢竟,這些都是聞名世界的頂級黑幫組織啊,自己調查清楚了他們的案子,一時間估計是風光無兩的。到了比賽的時候,賠付差距應該會更大。
這樣算來,好處還真是不少呢。但是,誰會對自己這麼好,設個局都是給自己的福利呢。顯然,也可能是個糖罐,等自己掉進去了,在開始陷害自己。
“大師兄,我還想到一件事。你看,雖然到現在爲止,好像很多事都是對你有利的。但是,我們這羣人也產生了間隙。你想想,以前在墨谷,我們什麼時候懷疑過對方啊?但是你現在已經開始懷疑無塵前輩跟珠兒了。”
“阿猛,或許他們也開始懷疑我了也說不定啊。”
“什麼意思?他們?你是指珠兒跟無塵前輩懷疑你?爲什麼啊?你可是一直都幫着他們的。”阿猛十分不解。
“因爲唐綰的態度。這個唐門大小姐,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每次面對她的時候,總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她對我也很客氣。”
“這不好嗎?以禮待人,難道你真的希望黑幫就是黑幫的交流方式?”
“但是在這個時候,無塵前輩跟珠兒心裡都有很多不安全感,而我又被唐門這樣對待,他們不免產生懷疑。等於說,我們內部已經開始相互猜疑了,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訊號。”
“對方這招真的很高明啊,挑撥離間、設計陷害,每件事看起來都是單獨的事情,但是越想就越覺得都是有聯繫的。會不會跟那個給你送錢的神秘人有關係啊,那個什麼知名不具的。”阿猛問道。
“不清楚呢,現在沒有什麼證據,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指向性,我也不敢輕易斷言。等把這件衣服拿回去找人研究一下吧,看看上面的血跡是不是唐門少爺的。至少要比對一下DNA,如果不是唐門少爺的,或許還能發現一些別的線索。”
“可是這個證物拿回去了,我覺得唐門會更加懷疑珠兒的。這樣真的好嗎?無塵前輩也會不高興吧?”
“一開始他們就不應該把衣服藏起來,就算是被人陷害了,這樣做只會越描越黑而已。想要讓別人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必須親自去驗證纔可以。我現在做的事情都是再替他們擦屁股,不論他們是否理解,至少我自己問心無愧。”
柳軒看着手裡的衣服跟鈕釦,看樣子,他是需要主動聯繫唐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