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天見冰蓮公主滿臉通紅地站在那裡,神色尷尬萬分,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有“傳音入密”的功夫,現在不正好可以用來幫冰蓮公主嗎?
於是,他便潛運內力,凝氣成柱,對準冰蓮公主的耳朵開始說起了答案。
冰蓮公主正在無計可施,急得差點要流出眼淚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幾句清晰的話語:“梅小姐,我說一句,你答一句:這位詩人叫張若虛,詩的題目是《春江花月夜》。”
冰蓮公主正在火燒眉毛之際,也來不及多想,也不去看是誰在幫自己,便依言把答案說了出來。
陳教授開始見冰蓮公主回答不出,心裡正在快慰,正想借機說她兩句,忽聽她一口氣說出了正確答案,詫異地盯她兩眼,繼續問道:“這首詩前面八句是什麼?請背誦一下。”
冰蓮公主遲疑了一下,好像在側耳凝聽什麼,然後便一句句背了起來:“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陳教授驚訝地看着冰蓮公主,換了一種比較和緩的語氣說:“你叫梅雅婕是嗎?好,你既然有這麼好的華文底子,我希望你上課更加認真一點。畢竟,我所講的也還是有你不知道的新知識,多學點對你有益無害,是不是?請坐!”
冰蓮公主坐下來,擦一把臉上的冷汗,轉臉去尋找剛剛那個以一種古怪的方式幫助自己擺脫尷尬處境的那個人,一時卻無法判斷到底是哪一個。
此時,在外面的操坪上,徐氏兄弟正在各自爲戰,分別找梅蓮和梅冰實施“奉命泡妞”計劃。
徐飛趁梅冰過去壓腿跑步的機會,走到梅蓮身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她閒聊。梅蓮臉上掛着溫和的微笑,自始至終專注地聽他講着他在部隊當兵時的一些趣聞軼事,但很少發表評論。
徐雨眼睛始終盯着在塑膠跑道上慢跑的梅冰,一見她停下來,立即從一個塑料袋裡面拿出兩包泡椒鳳爪,小跑着過去,殷勤地說:“梅冰小姐,不要太累着了,先歇口氣,吃幾隻雞爪。”
梅冰瞟了一眼他手裡的鳳爪,轉過臉去不吱聲。
徐雨見她不再像前幾次一樣對自己惡言相向,不由勇氣大增,走近幾步,拉起梅冰的手,一把將一包鳳爪塞進她的手掌裡,笑嘻嘻地說:“吃吧,吃吧!別客氣!我說過,只要你喜歡,我以後每天給你買,如果想吃另外的東西,你跟我說一聲,我也給你買過來。”
梅冰見他捉住自己的手,臉一下子紅了,慌亂地往梅蓮和徐飛兩個人看了一眼,見他們正在娓娓談話,並沒有注意這邊,於是便用勁把手掙脫,但那包鳳爪卻牢牢地抓在了手心裡。
梅冰見徐雨正在嬉皮笑臉地看着自己,瞪了他一眼,嗔道:“你這個人臉皮真厚!你過那邊去,不要看着我。”
徐雨知道她不好意思當着自己的面吃鳳爪,便依言走開,在他們的那臺奔馳跑車後面站住,偷眼瞧梅冰。只見她很快地走到她們那臺寶馬車的後面,躲開梅蓮和徐飛的目光,迫不及待地撕開那袋鳳爪,便用手捏着大吃大嚼起來。
徐雨見她吃完一包後,仍在意猶未盡地砸吧着嘴巴,便再次走過去,把手裡剩下的一包遞給她。
梅冰這次沒有再推辭,很麻利地接過那包鳳爪,又把徐雨趕開,三下兩下又吃完了它……
這時,冷笑天他們一節課已經上完。冰蓮公主剛剛站起,那個古努巴爾便像只蒼蠅一樣叮了過來,諂笑着表功說:“梅小姐,剛剛陳教授想給你難堪,我可是給你出了一口氣的,是不是?梅小姐看在我給你解圍的份上,可不可以賞臉跟我吃頓晚飯?”
冰蓮公主聽他說給自己解了圍,以爲剛剛那個教自己回答問題的人就是他,可聽他的聲音又不像,便狐疑地看他兩眼,問道:“剛剛在我耳邊教我回答問題的是你?”
古努巴爾一愣,但立即反應過來,趕緊點頭說:“對對對,那就是我。”
“那請你再告訴我一遍:那個詩人叫什麼名字?他那首詩的題目是什麼?”
古努巴爾沒想到她會如此認真核實,一下子張口結舌,一個字都答不出來。
冰蓮公主輕蔑地一笑,不再理睬他,轉身往操坪裡走。
冷笑天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她和古努巴爾的對話,心裡暗笑,便跟着她走到操坪裡。
冰蓮公主見他緊緊地跟着自己,眉頭一皺,快步來到自己的車子旁邊,對梅蓮說:“上車,下一節課我不想上了。”
梅蓮看到跟着她出來的冷笑天,眼睛忽然一亮,很想上去跟他打個招呼,卻見冰蓮公主正不耐煩地等着她給她開車門,只好趕緊過去拉開車門,同時迴轉身招呼正在操坪上壓腿的梅冰快過來開車。
冷笑天笑容可掬地走到冰蓮公主身邊,說:“梅小姐,怎麼這麼早就要回去了?是不是怕下節課教授又問你問題?”
冰蓮公主聽到他的聲音,愣了一下,仔細端詳他幾眼,忽然問道:“剛剛那個在我耳邊教我回答問題的是你嗎?”
冷笑天點點頭說:“是我。我當時見梅小姐好像忘記答案了,所以便幫助你回憶一下,請梅小姐不要怪我狂妄!”
冰蓮公主聽他語氣很謙虛,很難得地展顏一笑,但仍是什麼話也不說,轉身低頭鑽進寶馬車裡,正準備關門,冷笑天突然說:“梅小姐,我聽一位朋友說:令尊大人得了一種很嚴重的病,而且難以治癒。正好鄙人在治療癌症方面有點特長,可不可以請令尊到香港來一趟?我雖然不能保證手到病除,但延長令尊幾年壽命應該完全沒有問題。”
冰蓮公主大吃一驚,轉過頭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良久方警惕地問道:“你到底是誰?爲什麼這麼瞭解我的情況?”
冷笑天微微一笑,說:“梅小姐,這裡人多,很多話不方便說,我們借一步說話。”
說着就轉身往操坪右邊一堵圍牆後面走。
冰蓮公主疑惑地跟在他後面,見梅蓮和梅冰準備跟過來,忙轉身朝她們搖搖手,示意她們呆在原地。
在轉過圍牆之後,冷笑天站在那裡等冰蓮公主過來。
冰蓮公主走路極爲優雅:右手輕輕地撩着裙角,防止裙子在草地上沾上泥土或是枯草;左手自然下垂,微微地擺動着;身子挺得筆直,目光平視前方,步子不大不小,腰部不扭不屈,一看就是受過良好的禮儀教育的大家閨秀。
來到冷笑天身邊後,她擡起詢問的目光,看着冷笑天,卻不先說話。
冷笑天微微一笑,說:“冰蓮公主,我們曾經見過面的,你可能不認識我了。”
冰蓮公主聽他直接叫出了自己的真名,大吃一驚,本能地後退一步,問道:“你到底是誰?在哪裡見過我?”
冷笑天不慌不忙地取下自己的茶色平光眼鏡,又把頭上的披肩假髮去掉,露出了自己的本相。
冰蓮公主一看到他去掉眼鏡和假髮後,露出的正是自己魂牽夢縈、日牽夜掛的那張陽光英俊的臉,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一聲,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在地。
冷笑天趕緊上去拉住她的手,不動聲色地給她的手掌心灌注進去一股真氣,穩住她的情緒,這才低聲說:“公主,你又認錯人了。我是冷笑天,曾經在世界青年足球錦標賽的決賽場地上給你治過病。你當時昏厥過去了,是我運氣救醒的。你還記得嗎?”
冰蓮公主這時在回過神來,輕輕地甩脫冷笑天的手,盯着他看了一陣,這才發現:這個和自己的前男友長得極爲相像的男孩子,有着比男友更白的膚色、更有神的眼睛、更瀟灑的氣質。而且,剛剛這個男孩在握住自己的手掌的時候,有一股溫暖而舒服的氣流從自己的掌心緩緩地流進四肢百骸,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舒服感,就像當初自己第一次與男友牽手時的那種感覺一樣。
直到這時,冰蓮公主才恍然記起,面前的這個男孩,確實就是曾經在k市工人體育館貴賓席上把自己酒醒的那個人。而當時自己之所以突然昏厥,也正是因爲從電視大屏幕中看到了他的面容。她還記起了:當時自己醒來後,忽然忘情地抱住他哭訴,而他的臉上,則露出了尷尬無比的表情……
想到這裡,冰蓮公主的臉突然通紅,垂下頭低低地問道:“你到底是從誰那裡得知我父王得病的消息的?”
冷笑天想了想,決定還是把事實真相告訴她:“公主,實話跟你說:我就是你父親向華夏國要求派來保護你的那個人。因爲你不願意陌生男人進入你的別墅,也不肯要男子陪在你身邊保護你,所以我和我的同事一直沒向你表明身份。但是現在,你父親得了重病,而我有把握將你父親的病治好,所以只好直截了當地將我的身份告訴你,請你趕快跟你父王聯繫,請他到這邊來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