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閉嘴。”王庸低聲一斥:“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說話。”
頻道之中,剎那間安靜了起來。王庸雖然才擔任了頭狼一年,卻是已經贏得了許多兄弟們的尊重和愛戴。在軍隊之中就是這樣,強者,不論是走到哪裡,都會受到尊重。
而他,身上可不僅僅是揹着國際偵察兵學校年度最佳學員的榮耀這麼簡單。他是在一次次的行動中,一次次的訓練裡。甚至是,平常大家的集體生活之中,他的正直,他的表率,慢慢的征服着兄弟們的心。
所有的事情,他都會衝到第一個,所有的困難,他都會幫着解決。最重要的是,他的拳頭夠硬,不論是搏擊,射擊,武裝越野,以及各種各樣的軍事項目中,他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而他,又熱血,激昂,正義,愛憎分明。讓整個隊伍的士氣,充滿着正能量。
也只有這種人當頭狼,才能讓邊陲之狼的兄弟們,真正的心悅誠服,真正的擁戴。
“原來是隊伍頻道啊。”天蠍陰鷙的笑了起來:“學弟,你的確夠小心謹慎的啊。不過,交換人質這種白癡方案,學弟你就別玩了。不如,我們來談談正事吧。根據我的情報顯示,我的父親,獨眼將軍閣下,在五十五分鐘十三秒後,就會被執行槍決……就此問題,我想和學弟你交換一下意見。”
……
幾乎是與此同時,那輛中巴車裡。躺在地上的那個受傷司機,似乎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臉色發白,嘴脣發青,連呻吟聲,都變得非常微弱了起來。很多人,都不敢看他。似乎是害怕,又好像是不忍。
一個外表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穿着很樸素,卻乾乾淨淨。氣質溫婉慈祥的女子,臉色也是有些害怕的煞白不已。但是她那雙好看的眼睛,卻是時不時的看着那個如果再不止血救護,就會失血而死的司機。
貝齒咬着嘴脣,猶豫了良久。終於。她微微有些顫抖的對一個附近的歹徒說:“那個司機就快要死了,能,能不能救救他?”
“什麼?”那個歹徒,眼神對她一瞪,凶神惡煞的說了一句英語:“愚蠢的女人,我聽不懂你們國家的話。但是你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一槍殺了你。”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她。
她身軀一顫。眼神之中露出了害怕之色。只是,如果不能救那個司機的話,他馬上就要死了。也許,他的妻子。他的兒子,都在家裡等着他回去呢。她嘴脣煞白,用英語回答着說:“先生,他快要死了。能不能救救他?拜託了。你一定是個仁慈的人。”
她的職業是個老師,雖然不是英語老師。但一些日常英語對話。還是沒有問題的,頂多就是結巴了些。
“女人,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那個外國歹徒,惡狠狠地冷笑着說:“如果你們那個該死的政府,不肯答應我們老大的要求,你們全都要死。而且,我不是個仁慈的人,我是個亡命歹徒,恐怖分子。”
車廂裡一些聽得懂英語的人,頓時緊張萬分了起來,一個個面色變得煞白,縮在了座椅上。
“可,可是。現,現在不是談判還,還沒結果嗎?”那個女人,依舊有些倔強的說:“如果,如果政,政府答應了你們的要求。他,他,就死得太冤枉了。先生,求求你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去幫他止血。”
那個外國歹徒不理她。
“求求您了,先生。我相信,您也是有家人的。”那外表柔弱,個性卻很堅強的中年溫柔女子,乞求不已的說:“就爲了您的妻子,孩子。做一次好事吧。”
外國歹徒身軀一顫,開始有些猶豫了。隨着她的乞求。他終於忍不住的說:“我實在忍受不了你的囉嗦了,去吧。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有任何額外的動作,你和他,都得死。”不過,他嘴上說的兇。卻還是從戰術背心中,取出了一卷繃帶和紗布丟給了她。
“謝謝,先生,您真是個大好人。您信仰的神靈,一定會保佑你的。”那個女人再三道謝後,拿了繃帶和紗布,飛快的上去幫那司機止血了起來。她的動作,溫柔而細膩,費了好一會兒後,才幫他止住了血。她對紗布繃帶用得還算嫺熟,那得益於她有一個異常頑皮的兒子。經常會弄傷自己,又不肯去醫院。
“謝,謝謝。”那個司機,虛弱無比的吐出了兩個字。
“你不要說話,不要浪費體力。”那女人溫柔的鼓勵着說:“條件有限,我只能做到這樣了。你一定要堅持住,我相信你還有妻兒在家裡等着你回去。不要丟下她們,不然,她們會過的很辛苦的。你如果肯堅持,就一定會有機會。”
說到後半句時,她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絲黯然之色,彷彿想到了自己的一些事情。
那司機,緊閉着眼睛,點了點頭。
……
“我和你,沒有任何好說的。”王庸冷漠正氣凜然的說:“獨眼將軍身爲我國公民,偷渡出境,一直從事着毒~品種植,販賣等違反法律的行爲。在他手中,直接和間接,害死過不知道多少條人命,令得無數家庭,支離破碎。他必然是要被執行槍決的。而你,天蠍,你也是國人。一定知道什麼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還有,想必你也很清楚,你已經被我們邊陲之狼包圍了。你今天,肯定逃不掉的了。”
“笑話?學弟,你是在和我談法律?”天蠍哈哈大笑了起來:“每個國家,法律都有所不同。有些犯法的事情,在別的國家就是合法的。你知道爲什麼嗎?很簡單,法律,那是強者用來約束和束縛弱者的武器。至強者,製造法律,次強者,踐踏法律。而普通人,只有老老實實的遵守強者的規矩。何況,學弟你能代表法律嗎?哈哈。在我的世界裡,我就是法律。”
“猖狂。天蠍,你父親馬上就要被槍決了。你還想在這裡和我繼續耍嘴皮子嗎?”王庸冷笑連連的說:“爽快些進入正題吧,除了放掉你父親這個不可能達到的條件,你說罷,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那些無辜的人?”
王庸雖然知道自己的要求,希望是極其渺茫的。但是他,還是想竭力試一試。因爲如果一旦上峰命令強攻的話,那些平民,最後能活下來兩三成就不錯了。
亡命歹徒們,在臨死之前的反撲,通常都是非常瘋狂的。他們會用人質做擋箭牌,他們會瘋狂的殺戮人質來發泄心中的惶恐。
“年輕人,有些話不要說得那麼絕對。”天蠍冷笑連連的說:“我相信很快,你就會同意我的觀點,認爲釋放我的父親,是一件非常正確的選擇。你會試着幫我向你的領導求情的。”
“絕無可能。”王庸怒聲說:“獨眼將軍,罪無可恕。你就算是拿着把槍抵在我腦袋上,我都不會那麼做。天蠍,你是不是瘋了?纔會產生如此妄想?”
“哈哈,我是瘋了。”天蠍在頻道里猖狂的大笑了起來:“獨眼將軍對你們來說,是一個罪無可恕的人,必須要槍斃正法。但是對於我來說,他卻是一個父親。不管他做過什麼,他都是我的父親。哪怕爲此我揹負上一千條,一萬條人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頭狼,相信你如果碰到我的問題,你同樣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天蠍,不要拿你那個骯髒的父親和我的父親相比。”王庸的語氣憤怒之中,卻是帶着一絲無比的驕傲:“我的父親,和我一樣是個英勇的戰士。而且,他也是我們部隊出身的,他也曾經是邊陲之狼的頭狼。只是他早就爲國家,爲了人民英勇獻身了。雖然從我出生起,就從未見過他。但是,我卻以他爲驕傲,爲榮耀,我會繼承他的未完成的遺志,把你們這幫種植,製造,販賣毒~品的混蛋,統統掃平。爲了國家,爲了人民,也爲我的父親。”
“頭。”
“老大……”
邊陲之狼的隊友們,再度無視王庸的靜默命令。紛紛驚呼了起來,兄弟們從未聽王庸提過此事。這個事情,實在太令人震撼了。原來,老大的父親就是曾經是邊陲之狼的頭狼,還犧牲了?老大竟然從生出來開始,就沒見過父親?
難怪,老大那麼拼命,那麼努力,他把所有事情,都做到了最好。原來,他擊敗了衆多兄弟,成爲了新一代頭狼。是想追隨他那個,從未見過的父親腳步和氣息。
“哈哈,怪感人的。”天蠍獰笑了起來:“那麼,接下來就讓我看看。你這個所謂英雄烈士的兒子,在面對親情和道理之間的抉擇,究竟是怎麼樣的吧。髒狗,把人帶出來給他看看。”
“什麼?”王庸驚了一下,親情和道理的抉擇?那,那是什麼意思?他的心中,一下子蔓延起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