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駕駛員之外,所有人都降落到了皮艇上。
夜間,風浪很大。折了一條手的楊兵倒是想在下方,擊斃判官和伊莉貝紗的。不過皮艇上下顛簸很厲害,他站都站不穩。
何況此時王庸,已經揹着伊莉貝紗,直接掛到了另外一側的機艙門邊上,避開了楊兵的射擊視野。他胡亂開了兩槍,人已經跌倒在了皮艇上,破口大罵了幾句。
不過他也不敢划着皮划艇靠太近,萬一那兩個殺神割斷繩索,跳下海的話,他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而且這鬼地方他還不敢多呆,深怕遲則生變,立即呼叫了中尉。
中尉穿着救生衣已經把工作都做好了,飛機設定了定向航行後,打開艙門就往海里一躍。
螺旋槳呼嘯聲中,直升機在無人駕駛的情況下,開始猛向前方呼嘯而去。幾個眨眼間,黑夜之中,就看不見皮艇了。
王庸看了看如同八爪魚般,緊緊箍在自己身上的伊莉貝紗。後背要害中彈的她,臉上血色已經全無,眼眸緊閉,微微打起了擺子。如果不是她憑着傑出的意志力和本能,緊緊抱住自己不放的話,說不得已經跌落海里,被潮水卷得無影無蹤了。
但此時,王庸已經無暇顧及幫她治療傷口了。不用聽他們密謀,王庸就知道直升機肯定被做了手腳。天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當即,他忍住痛苦,手腳並用。在直升機速度越來越快的情況下。從艙門爬了進去。
“大叔~”蘇舞月都已經絕望了,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是。死就死唄。還得擔心媽媽被那個壞人佔便宜。但是王庸抱着伊莉貝紗,連滾帶爬的從艙門口進來後。
蘇舞月眼淚都快掉了下來。哭着說:“大叔,你快跑,手雷快爆炸了,他們設定了兩分鐘。”
“淡定,要淡定。”王庸喘了口氣,走了過去,開始幫她們兩個解繩子着說:“時間已經足夠了。”
解繩子當然是來不及了,手頭上也沒利器可用。但王庸卻有自己的招數,拉住了繩子。猛地一喝。全身肌肉鼓脹了起來,疼得他傷口鮮血直飈。
但是好在,力量尚在。綁人的繩子,直接被他用蠻力崩斷了。在安吉爾身上,如法炮製。
被繩子鬆開了的安吉爾,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嗚嗚,你怎麼這麼傻?爲什麼要冒着生命危險來救我。”
“小姐,你認錯人了。”王庸當然不會承認自己。
“喂喂,我說你們兩個夠了吧?”蘇舞月扒拉開身上的斷繩子。急忙說:“大叔,快要爆炸了。那幫混蛋連一件救生衣都沒留給我們。”
“跳海。”王庸崩斷了自己身上的繩索,一把抄起了沒有被扔掉的醫療箱,取了些斷繩子:“你們都拉着我的手。一起跳。”
等他們都拉住了自己後,王庸喊了一二三,就帶着三個女人。從艙門口跳了下去。
噗嗵一聲,十米的高空。四人直鑽入到了水底下很深處。
與此同時,高空之中。直升機在轟鳴聲中,先是一聲巨響,緊接着瞬間又是爆出了一陣更大的火光。碩大的一架直升機,零件四下飛散,如同一團大火球。
不多會兒,王庸拉扯着幾個女人,從海面上浮了上來。波濤滾滾的海面上,還有些許直升機殘留物在燃燒着,一時沒有被湮沒熄滅。
“嘶~”
傷口在先前雖然很疼,但是這一泡水,卻是疼得他直咧嘴,這簡直就是在給自己上刑啊。想當初在部隊裡受反刑訊訓練時,就是這麼幹的,用鹽水,辣椒水什麼的撒在傷口上。
“人都上來了吧?嘶,貌似有兩年沒有這麼狼狽了。”王庸環顧四周,開始挨個點名。發現大家雖然都狼狽了些,但是一個都沒少。
倒是一個波浪打來,倒是又將衆人悶了回去。
“所有人都別說話,別亂動,別掙扎。吸一大口氣放在肺部,增加浮力。然後死死的拉住我別放,記住,死都別放手。”王庸低聲喝道:“浪過了呼氣,有浪來了憋氣,不慌張就不會死。”
說着,王庸還用斷繩子,把每個人的腰都給纏住。如此一來,就不會被海浪打散了。幸好身爲貴族的安吉爾,必須要精通各種優雅的運動,游泳向來是貴族的必學課,是個保持身材的好運動。
由此,安吉爾在海里表現的還算不錯。還有這裡不是海岸邊,浪潮雖然大。但沒有形成浪打浪的局面。都是一波潮水,將大家涌起,然後下沉,只要掌握好節奏,不慌張,一時半會兒問題不是特別大。
至於蘇舞月,水性不是太精通,但勉強也夠應付。唯有伊莉貝紗,卻是一大難題。現在的她,已經處在了瀕危狀態之中。若非鹽水給她造成了劇痛刺激,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暈過去了。
“來,舞舞抱住這個急救箱。”王庸也是幸好眼明手快的拿下來了個急救箱。急救箱這種東西,非但有急需的治療藥物。本身因爲其密封性極強,也能當個浮力設備用。
王庸打開了急救箱,從中取出了一把手術刀,止血鉗和紗布。至於消毒水什麼的,就暫時沒用了。當務之急,就是要幫伊莉貝紗取出子彈,並幫她止血,並服用消炎藥。
至於止痛,王庸認爲能成爲黑暗裁決長的人物,是壓根不需要這玩意的。
“大叔~”蘇舞月嘟着嘴看着王庸手腳並用的把她從懷抱里弄了下來,讓她趴在了浮着的急救箱上,一副要幫她治療的模樣,有些不爽的說:“這個壞女人,不殺她已經是仁慈了。我們直接把她丟掉好了,還救她幹嘛?要不是她,我們怎麼會落到這種九死一生的地步。”
“我也想扔掉她啊,不過在最後關頭,她幫我擋了粒子彈。”王庸招呼着安吉爾過來幫忙說:“根據我對彈道的估算,如果不是她的話,那枚子彈會從我前胸穿進肺部。在我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肯定會受重傷。那時候我們幾個都已經死了。我這人,沒別的好處,就是講究有仇必報,有恩必還。救她一命,然後大家兩不相欠。安吉爾,我切開傷口,你迅速用止血鉗給她止血。醫療條件差了些,能不能活就看她的命了。”
王庸說話那是客氣了,現在何止是醫療條件差。這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把大家擡起來,然後沉下去。雖然習慣了頻率節奏的話,勉強能馬馬虎虎的不沉下去。
可要做手術的話,這實在是有些誇張了。
但王庸別無選擇,做,也許她會死。不做,她必然是死。
處在眼前這種狀況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死中求活。不單單是伊莉貝紗,還有他們三個同樣如此。別看王庸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但他清楚的知道,現在大家夥兒絕對是九死一生。
唯一的希望寄託,就是在遲寶寶身上。希望她姑奶奶飛機開回去後,速度再開一架來,然後順着飛機爆炸點,四處搜索。
只是這該死的波浪有些大,正在不知不覺間,推着幾人迅速遠離出事點。時間拖得越久,死掉的機率就越高。
久病成良醫,王庸身爲一個久經沙場的傭兵之王,手術取子彈這種活,可是幹得非常熟練。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是順着潮流的節奏,運氣而精準的切開了她的後背傷口,把差點打入她肺部的子彈頭取了出來。
要說伊莉貝紗運氣還不錯,子彈要是再深入一些,她也熬不到現在。在安吉爾這個曾經幹過戰地醫生的女人配合下,王庸總算完成了這次兇險之極的手術,還幫她包紮好了。
手術非常草率,能不能活命全靠她自己挺不挺得過了。
幫她弄過之後,就剩下王庸自己了。他其實比伊莉貝紗還悲催,身上有三顆子彈呢,好在幸運女神雖然經常捉弄他。但實在看不過眼時,偶爾也會青睞一下他的。至少,子彈都不是要害。還因爲種種防禦,打得不是太深,卡在了肌肉裡,算是皮肉傷。
肩膀上的那顆,王庸能自己搞定。但是後背那兩顆,就需要安吉爾幫忙了。
“嗚嗚~”蘇舞月看到王庸趴在醫療箱上,鎮定自若的讓安吉爾幫忙直接用手術鉗鉗出子彈,還在和大家夥兒說笑着。這讓她一下子就悲從心來,哭了出來。
“丫頭,你哭什麼?”王庸沒好氣的說:“你家大叔還沒死呢,這點點傷算什麼?這點點危險又算什麼?你家大叔命硬,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大叔,我不是怕你死了。”蘇舞月心下稍定了些,也是嗚嗚咽咽的開玩笑着說:“我是怕你流了那麼多血,把鯊魚給引了過來。我淹死沒關係,但不要被鯊魚咬死啊。”
王庸的眼神也是一滯,隨後沒好氣的賞了她個暴戾:“能不能別烏鴉嘴?不過說起來,如果在別的海域,我還真怕,但這裡可是華夏國的海域啊,早就被捕殺到成瀕危動物了。突然之間,我好像開始挺感激那些整天喜歡吃魚翅的高官富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