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正勳和美智子之間的感情恐怕是最微妙的,從對手,到合作,再到某種糾葛。
而兩人之間身份,也最爲相同的。
只不過各爲其主吧,葉正勳爲中國而存在,而美智子從生下來就是日本人。
第一批搭乘運輸機抵達的士兵已經在整個酒泉發射基地駐紮,然後等待着第二批和第三批的機動部隊帶來。
第二批的士兵只要是攜帶輕武器,而第三批的士兵則是攜帶重武器,譬如坦克等,用軍用火車運輸。
在第二批機動部隊到來的同時,向波竟然獨自一人也來到了酒泉,這讓葉正勳很惆悵,他堅持要向波立刻滾回他妻子和女兒的身邊去,可向波卻怎麼也不肯走,無奈的葉正勳只好把向波留下。
機動部隊名義上的聯合軍事演習,事實上的保護酒泉發射中心的安全,這個航天城是中國創建最早、規模最大的綜合型導彈、衛星發射中心,也是中國目前唯一的載人航天發射場。
其重要意義可想而知,而幾天之後,執行中國首次空間交會對接任務的神舟八號飛船、長征二號f遙八火箭在將由載人航天發射場轉運至發射區,期間絕不能出現任何一絲差錯。
葉正勳必須確保此次神八升空的一切安全,同時也要確保航天城不會遭受重創。
雖說酒泉衛星發射中心是單獨的軍事禁區,可有些景點卻是向遊客開放的,這也是美智子和八歧大蛇等人爲何能輕易進入酒泉發射中心的原因之一,在早早摸清發射中心的建築和地理位置之後,在周圍區域排兵佈陣,準備隨時計劃行動。
除了日本政府派遣的人,田禾所指揮的新龍騰戰士也將近有30多人抵達,再加上另一些反華國家的僱傭兵潛伏,此刻的發射中心處於包圍圈中。
在自己中國的土地上,葉正勳並不想動用任何的重型武器和武力,特別是對手也同位中國軍人時,這根本就是自殺殘殺,所以葉正勳從省軍區和dr師調來的機動部隊,更多時候,只是參與安全保衛工作,而絕不會出動出擊。
可同時,如果選擇坐以待斃,那麼就會徒增危險係數,爲此在來到酒泉的第二個傍晚,葉正勳決定和向雲飛等人一同前去對手的營地刺探情況。
經過一天的休息,養足了精神的葉正勳和向雲飛等人整理號身上的裝備後,順着早已經確認的方向飛快地跑去。將近三十公里的崎嶇地形並不是向雲飛等人最大的障礙,但新龍騰部隊中的那些優秀的潛伏高手絕不是徒有虛名的。更何況還有一些國外的勢力加入,其中的危險係數可想而知。
順着離敵人營地只有兩三公里的沙丘背面潛行,走在最前面的向波猛地伏下了身子,發出了遭遇的訊號,走在稍後位置的葉正勳和向雲飛兩人慢慢靠近了向波身側的一團枯黃的野草,按照向波指示的方向看去,在兩棵並不高大相對茂密的戈壁灘紅柳中間,還有許多枯黃的雜草纏繞在紅柳枝上,可有那麼一團枯黃的雜草顯得不那麼對勁,戈壁灘上的雜草早已經被強勁的風吹得滿地亂滾,形成了一個個的球形體,但卡在兩棵紅柳枝的那一大團雜草顯然是經過了人工的捆綁,任憑黃昏的勁風吹拂,那團荒草卻始終停留在原地,顫悠悠的搖晃着。
稍微向右移動了一小段距離,葉正勳從另一個角度觀察着紅柳中間的那團雜草,在雜草中央有個不太明顯的長條狀物體,看起來的確像是個狙擊手伸出來的槍身管。
而在葉正勳移動了下位置發現面前這破綻時,身前的向波做出了不要胡亂移動的手勢,三個人儘量壓低了身體,等待着時機。
而高明,飛龍和陳阿貴三人則是遠遠的跟在葉正勳等三人的身後,兩組人之間的距離相隔有2公里,所以他們的行動倒是可以放鬆些,而葉正勳等人卻必須保持着隱蔽姿勢,不能亂動.....
附近的雜草叢或茂密的紅柳樹都被細細地觀察過了,其餘的沒有異常,就只有眼前這一次,隨着時間的漸漸流逝,保持着隱蔽姿勢的向波和向雲飛已經開始覺得眼睛發酸,連脖子和肩膀上都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肌肉痙攣,
隨着漸漸黑透的天色,兩人都產生了一絲焦躁的心情,雖說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了,也知道在一個端着狙擊步槍的潛伏者面前,應該保持着最冷靜的心態,可這種漫無邊際的等待的確是難熬啊.......
和向雲飛以及向波的情況不同,葉正勳完全沒有眼睛發酸,肌肉痙攣的情況出現,相反能一直保持着精神抖擻。
每一個狙擊手或被狙擊手鎖定的目標都會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似乎在下一秒,自己要狙殺的目標就會出現在自己的瞄準具中又或許在下一秒鐘,那顆致命的子彈就會在自己最沒有防備的時候穿透自己的頭顱,
不少經驗不夠的狙擊手會不安地移動着自己的狙擊步槍,試圖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自己的目標,當他們忐忑不安的企圖改變自己的藏身地點,下場幾乎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在一聲清脆的槍聲之後,總有人會倒在血泊中,這是一個極其考驗耐力和耐心的潛伏行動
葉正勳,向雲飛和向波在就單兵作戰能力而言,都是最強的,沒有其他任何好的辦法,三人只有靜靜的等待,靜靜地讓自己融入這片越來越寒冷的沙漠中.....
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也許是潛伏的狙擊手到了換班的時候,又或許是那個在沙地上趴了足夠長的時間,也想稍微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那團異樣的雜草總算是晃悠了幾下,雜草下方的沙地慢慢地隆起了一小塊,從相對茂密的紅柳樹根部的慢慢伸出了一小段黑漆漆的軟管。在確認了沙地周圍沒有異常之後,一個穿着全套的沙漠僞裝服的新龍騰士兵靈活地鑽出了沙地。在稍微拍打了幾下身上的砂土之後,有些不滿地嘀咕着:“靠了,那幫小子在幹嘛?都超過接班的時間了還不來,真是的......”
從葉正勳趴着的角度看去,那個掩藏在紅柳樹後的隱蔽所一覽無遺,兩個小小的管道透氣孔洞剛好開在了隱蔽所的邊沿上,即使是最爲寒冷的天氣,隱蔽所中的人員呼出的熱氣也不會被發覺,再看看掩蔽所中的三四支帶有廣角鏡頭的觀測軟管,即使是半躺在隱蔽所中的人員也可以順利地觀察周圍的動靜了,這就再相當程度上延長了人員隱蔽的時間,也減少了暴露的可能。
從掩蔽所中鑽出來的士兵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落入了葉正勳等人眼中,反倒是毫無顧忌地在掩蔽所邊坐了下來,然後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香菸,愜意地享受着菸草給他帶來的快感。
而在此同時,向雲飛和向波都輕輕地彈出了手臂上攜帶的自衛鋼刺,在一個幾乎沒有人爲污染的環境之下,只要有不多的鮮血就能產生相當明顯的血腥味道,而一個有經驗的戰士是可以輕易地在比較遠的地方察覺到這種味道的,自衛鋼刺那相對狹小的穿刺平面和設計精巧的血槽剛好適合在這種場合下隱秘的使用......
向雲飛已經起了殺心,他輕輕地朝着那個正在過煙癮的士兵身側投出了一顆小石子,用空出來的左手稍微撐起自己的身體,右手的鋼刺也稍微提起,而葉正勳則在觀察,他要確定伏擊的士兵是不是中國士兵,和向雲飛的性格不同,葉正勳不想在這樣的對抗中,手足相殘,因爲這根本就不能算是真正意義的戰場.....
向雲飛在扔出小石頭之後,以爲那個叼煙的士兵會回頭,可隨着碎石打在沙地上發出的輕微聲響,那個士兵並沒有個轉身的動作,甚至是連個轉身的念頭都沒有,只是漫不經心地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另一支香菸朝身後的一片稍微凸起的沙地仍了過去,嘴裡不滿地念叨着:“下次記得自己帶煙,老是抽我的!”
幾乎是在香菸落地的同時,那片稍微凸起的沙地竟然像是一塊完整的地毯般掀起,一個抱着一支短管傘兵型自動步槍小個子士兵順手將披在身上的僞裝毯扔在一邊,樂滋滋地從沙地上撿起那支香菸塞進了嘴裡:“不就是抽了你幾支香菸麼?我都趴了好幾個小時了,你在下面還可以活動活動身體,我可是一動也不敢動啊!要不我們換換,今後的香菸都由我來買,但你代替我鑽到這僞裝毯下面?”
兩人就這樣悠閒的在這個冷颼颼的沙漠中抽起了煙,兩人的對話葉正勳是聽得一清二楚。
而這樣的畫面讓葉正勳想起了以前和向雲飛一同在國外執行任務時的畫面,有時候,不也是這樣嗎?如此熟悉,像一對生死患難的好兄弟。
而且這兩人也恰恰是龍騰戰士,殺不殺兩個士兵,就在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