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樓下,隨着又十幾輛特種車停駐,已經徹底熱鬧了起來。
遠遠的,羣衆圍觀着指指點點。
車門打開,七八十個穿着軍裝的人齊刷刷站立在金玉樓門口,胸口都有一把半自動步槍,雙手環抱。
他們每一個人看上去都自有氣勢,這麼多人站在一起,只讓人覺得一股煞氣油然而起,遠處的觀看的羣衆已經在不着痕跡往後退。
最前面是一個年紀在二十四五歲左右的軍官,肩頭軍銜是兩槓一星--中校。
他長相跟俊俏沒什麼關係,嘴脣很薄,看上去有些尖刻寡淡。雙眼很亮,透着股目中無人的張揚自大,卻跟他氣質極爲貼合,給人一種他就該狂妄自大之感,他有資格狂妄自大之感,很奇怪矛盾,卻無疑別有一種男性魅力。
他叫陸敖,江東軍區刀鋒特種作戰部隊的總負責人。
刀鋒特種作戰部隊,簡稱刀鋒營,江東九個特種大隊之一。
刀,兵中霸者。
刀鋒營這個名字算是極爲貼合這件武器,自成立以來就在軍區興風作浪,平時打架鬥毆挑釁其它部門就像是家常便飯,兼且刀鋒營的長官又極爲霸道護短,名聲在軍營裡可謂是臭名昭著,不知道惹得多少同行血淚控訴,暗地裡稱刀鋒營是流氓的大本營,簡直是一幫兵痞。
怎奈江東軍區的高層極爲重視陸敖這個年輕人,且刀鋒營的弟兄也是比較爭氣,無論是比賽或者是出任務,成績都是遠遠領先其它特種部隊一大截,是以刀鋒營雖然闖禍不斷,往往卻是功過相抵,領導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長官,咱來這是耍威風麼?啥時候進去!”一個靠近陸敖的兵扛不住一直這麼緊繃繃站着,嬉皮笑臉詢問。
陸敖給了他一腳道:“嚴肅點,咱們是來辦正事的。都給我好好站着,一會領導視察,誰要是給我丟臉,老子明天弄死他。”
“領導視察?”兵*縮了縮脖子想笑,開什麼國際玩笑,今個明顯是偷偷溜出來的,有個鬼領導視察。
正偷笑,見陸敖的目光看了過來,忙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站起了軍姿。
……
卻說樑庸,被趙鐵牛隨手給扒拉的退了好幾步,有心立刻發難,但還是強自忍住了。
軍方的人一會就到,交給他們處理顯然更合適,這會實在是不適宜大規模動手,否則有理也變得沒理。偷偷往下看了一眼,見那些軍人這會已經下了車,但卻根本沒上來的意思,竟然堂而皇之在樓下站起了軍姿。
軍姿倒是站的挺漂亮,看上去如同一個邊角勻稱的正方形,可特麼有個鬼用,老子讓你們來是解圍的,你們倒好,死在樓下不肯上來。
恰在這時,趙鐵牛冷漠的聲音如炸雷一樣響了起來:“人誰打的!”
人,指的可不就是剛剛被擡走的柳璨。
石黑子這會已經站不起來,估計這輩子也沒這麼憋屈過。王明陽更是嚇得哆嗦起來,這大個子看上去有種要殺人的氣勢,他不由看向柳青蟬,眼神哀求。
只可惜柳青蟬現在已經恨死了他,走上前去想動巴掌,結果看到王明陽臉上的血跡之後改變了主意,怕髒了手。徐劍秋反應多塊,屁顛屁顛上前:“我替二小姐出氣。”
說着左右開弓,劈里啪啦打的王明陽哭爹喊娘,他下手也的確夠黑,王明陽摔在地上的同時幾顆牙齒都吐了出來。
柳青蟬想到自己剛剛被逼的差點從窗口跳下去,又想到剛剛被送走的柳璨,她猶自難以解恨,看王明陽裝昏,柳青蟬上前,用盡全力一腳就朝他襠部踢了上去。
噗!
王明陽眼睛一下子睜大,翻了個白眼,抽搐幾下就徹底歇菜。
本來看熱鬧的一幫人這時也感覺蛋蛋有點疼,看着柳青蟬的目光充滿了詭異,這女人哪來這麼大怨念,不是真讓王明陽那畜生得手了吧。不過這遠東二小姐的名頭也真不是蓋的,瞧那一腳的力道,簡直就是女中豪傑。
不用再問什麼,柳青蟬的行動已經告訴了趙鐵牛誰是這次事情的幕後黑手。
“二小姐,消氣了麼?”趙鐵牛詢問。
柳青蟬緩緩點頭,她沒心情再呆下去了,要去醫院看看小璨的情況。
“老許,找幾個人送二小姐離開這兒。”
“走?在我這鬧了事就要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見那些軍人始終不上來,樑庸終於忍不住發難了,今天的面子丟的一乾二淨,要是不找回來他也就別混了。更重要的是王明陽現在模樣太慘,王天磊一會來了纔有熱鬧看,就算是拖他也得把時間拖下去。
殺人未必要親自動手,借刀纔是最爲高明的,這些人的來歷始終都是個變數,不如讓王天磊先試探一下打個前鋒。
趙鐵牛卻根本不去理會樑庸,直接揮了揮手,許易輝等人也就帶着柳青蟬往下走去,只是走了幾步,保安就攔住了他們。
剛纔柳璨生死未知,就算是樑庸也不想節外生枝,任由趙鐵牛找人送走。但活生生的人要是還能鬧事後走出金玉樓,樑庸丟不起這人。
趙鐵牛笑,很古怪,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在嘲諷,冷淡繃出一個字:“打!”
這話自然是跟許易輝幾人說的。
許易輝等人都是出身陸軍特戰旅,本身素質就比一般人高出太多,平時一個打五六個都沒有任何壓力,更重要的是他們本身就是趙鐵牛的老部下,一聽到“打”字,當先就有人臨門一腳將攔在身前的一個保安給踹了出去,其餘諸人留下一個守住柳青蟬,直接加入了戰團。
五vs十,一面倒,KO!
衆人都看得呆了,霸氣,實在太霸氣,那個領頭的大個子簡直霸氣的讓圍觀者都熱血沸騰。好似人生就該如此,該出手時就出手,管他娘是保安還是金玉樓,敢攔我就打!!
樑庸的臉在抖,他抽屜裡有槍,如果這裡人少的話他不介意偷偷解決了趙鐵牛。他自問整個江東就算是市委都要給他幾分薄面,可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趙鐵牛的表現就是不要命。任你權勢滔天,老子現在就在這,你奈我何,典型的武力至上!更重要的是樑庸打電話聯繫的救兵竟然一路都沒到,不,來了一路,還在金玉樓門口站軍姿。
顧不上去想今天的事情有多詭異,他也是個土匪,這會子土匪氣完全被激了出來。
他指着趙鐵牛吼道:“麻辣隔壁,給我打,放倒一個兩萬,放倒他老子給二十萬!!”
衆金玉樓保安愣住,旋即興奮,但熱情剛剛被調動起來就全部啞火了,因爲剛剛距離樑庸有三米遠的趙鐵牛兩個錯步就到了近前,蒲扇一樣的手掌卡住了樑庸的脖子,擒賊擒王。
樑庸想說話,但呼吸旋即就困難了起來,他還手,腿短腳短壓根碰不到趙鐵牛,徒增笑料。
保安裡倒是有幾個忠心的,見狀罵罵咧咧威脅起來。
“放了樑總!”
“你敢動樑總一根毫毛,老子跟你拼了!!”
“……”
徐劍秋火上澆油:“老趙,你抓着樑總的脖子,這汗毛動的可不少,當心人家找你拼命!”
喊的最歡的那個保安瞬間啞火縮了回去,不說樑總在人家手上,就算是不在誰敢跟這幫亡命徒拼命。
“我們事辦完了,要走,樑總讓不讓?”
趙鐵牛收了收手掌,樑庸頓時喘不過氣,說不出話,雙眼漸漸睜大,死亡的威脅讓他小雞啄米一樣點頭起來。
“走吧兄弟們,樑總同意了!”趙鐵牛鬆開樑庸,而後揮了揮手,一衆保鏢齊刷刷準備離開。
樑庸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兩名保鏢扶了起來,栽了,今天徹底栽了,靠金玉樓本身的武力根本就不夠看,但要是眼睜睜看着這些人就這麼走了,樑庸感覺自己以後都不要出現在公衆視野中好,誰他媽不知道金玉樓的老闆樑庸被人給弄的服服帖帖。
“遠來是客,閣下敢留個名字嗎?”
趙鐵牛回頭:“呵,江湖俚語?看來別人說金玉樓的老闆之前是個混混一點也不假。不過這跟我也沒關係,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們什麼身份好報復麼?”
停了下,趙鐵牛冷然道:“告訴你,我--趙鐵牛,這些人包括我全都是老闆工作室的兄弟。對了,我們老闆叫沈煉,剛剛房間裡關着的人是他妻弟和妻妹,有何指教?”
沈煉?
樑庸腦海裡迅速搜索着這個名字,沒有印象,不過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妻弟妻妹,沈煉,難不成就是柳金橋家的女婿。
而一幫看熱鬧的傢伙這會則已經迅速琢磨了起來。
沈煉個人的名聲在江東市上流圈子裡一點都不顯,可以說一百個人裡面最多有兩個人知道他是哪個。但柳金橋的女婿他們卻都是知道的,原因無它,江東王的女兒柳大小姐找了個普通人做上門女婿,原來那女婿的名字叫沈煉。看樣子人家可是不普通,絕對不可能是個善茬,敢讓人闖金玉樓,不是瘋了就是有絕對拿捏金玉樓的把握,不管是哪種情況,這種人都不好惹,衆人心裡下意識記住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