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國昌一發火,鄭多生心裡咯噔一下,但馬上又定下神來,擠着笑臉道:“沈局,你你,你別發火嘛,要讓下面的人看到,還以爲咱們班子成員不團結呢。”
沈國昌冷冷一哼道:“你還知道團結?”
“這這,這話怎麼說的,我我,我當然非常注意了,並且隨時保持跟沈局你團結一致啊。”
“行了,鄭副局長,我只問你一句,審訊室的事情,是誰給你下的命令,有沒有通過我,市局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爲所欲爲了?”
一連幾個問題,把鄭多生逼到了死衚衕,如果今天他不把這幾個問題解釋清楚,以後勢必會跟沈國昌形成對立的兩面。
但奇怪的是,鄭多生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不慌亂,乾笑道:“沈局,剛纔我不解釋了,因爲情況特殊嘛,你就別多問了。”
一個副職,在一把手就某件重要的事情開口詢問的時候,居然叫一把手別問了,這是什狀況?
沈國昌愣了一下,他還真想不到鄭多生的膽子會如此之大!
鄭多生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說道:“沈局,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說完竟然真的向外走去。
這一下,沈國昌心頭那股怒火終於按捺不住,大喝一聲道:“你給我站住!”
鄭多生停了下來,回頭看着他怒氣衝衝的樣子道:“沈局,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成見?”
鄭多生是文官出身,最會使用言語和文字上的技巧,他先聲奪人,先給沈國昌扣上一頂帽子,如果沈國昌對他追究不放,這頂帽子就戴實了。
沈國昌自然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從之前鄭多生對他態度的轉變,他就猜到一些事情,於是冷冰冰地道:“鄭副局長,我現在以市局局長的身份,命令你馬上把審訊室的事情,給我一五一十交待清楚!”
官大一級壓死人,大半級也是一樣。沈國昌是正職,鄭多生是副職,兩者只差半級,但沈國昌就是鄭
多生的上級,在警察這個特殊的紀律部隊裡,只要是上級的命令,就必須無條件服從,否則就是違抗命令!
鄭多生似乎早就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皮笑肉不笑地道:“沈局,你的命令我當然要聽,但是我得到更高一級領導的命令,必須對這件事情保密,真的很對不起,其實我很想告訴你的,但有領導的指示,我不敢違背啊。”
沈國昌氣得真咬牙,但做爲一級官員,他自然不會做那些低級的事情,瞪着鄭多生道:“好,你告訴我,那位上級領導是誰,我親自去問他。”
“不用了,這位領導說過,不準透露他的信息。”
“放屁!”沈國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喝道:“照你這樣說,市局任何一名警官,拿着雞毛當令箭,或者自己僞造一個命令,都說是上級領導的指示,都說要保密,不讓我知道,那所有人豈不是都能在市局爲所欲爲了?”
沈國昌從基層一步步走上來,雖然文化不及鄭多生,但經驗和閱歷卻要多得多,這一番話直接就點在了對方的弱點上,讓鄭多生動彈不得。
“沈局,你你,你這是怎麼說的,那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嘛,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做這種事情,那那,那豈不是目無王法了嘛!”
沈國昌一步搶先,步步搶先,佔據了主動地位,立即毫不留情地展開攻勢,只聽他道:“鄭多生,我剛纔說的情況不是可能發生,而是一定會發生,並且現在已經發生了,你要是再不交待清楚,那就別怪我按規矩辦事了!”
“你你,你要做什麼?”
“僞造上級命令,你說我要幹什麼?”
一向沉穩少事的沈國昌,終於刀劍出鞘,他也是沒有辦法,因爲鄭多生的事情,絕不是一個孤立的。如果在以前,就是借這傢伙十個膽,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所以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後給他撐腰,要是他再不雄起,那麼鄭多生就是得尺進丈,一步步將他架空,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面對沈國昌赤果果的威脅,鄭多生還在心存僥倖,看着他道:“沈局,咱們可是多年的老戰友,你不會說翻臉就翻臉吧。”
“哼,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吧,現在是談人情的時候嗎?”沈國昌擡起左手,說道:“我數到三,如果你還不如實交待問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鄭多生被逼得也有些火氣了,再什麼他也是副局長,居然對他數一二三,這簡單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他想了想站在自己後面的人,覺得不能太軟弱,否則會讓那些人看不起,那麼到時很多好事就輪不到自己了。
“沈局長,既然你這樣,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事先提醒你一下,我所說的一切,全都真實,如果你敢亂來,必將承擔一切後果!”
“看樣子,你還是準備不說了,好,很好!”沈國昌能做到市局一把手,絕對不是一個無能之輩,只聽他大喝一聲:“來人!”
門外立即走進兩名警官,雙腳立正,大聲道:“沈局,請指示!”
“鄭多生濫用職權,違反紀律,涉嫌包庇犯罪分子,並且抗命不遵,把他給我看起來!”
三條罪名,像三座山一樣壓下去,鄭多生掙扎道:“沈國昌,你這樣做是要後悔的,上面的領導不會讓你這樣胡作非爲,你等着瞧吧,我馬上就會出來的。”
沈國昌沒有做聲,因爲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很快就會出現,現在他只需要耐心等待。
果然,在鄭多生被看管起來後,不到三分鐘,一個電話就打到沈國昌這裡來了。
“老沈啊,你這火氣可不減當年啊!”打電話的是副市長馬友明,他是主管政法的負責人,也是沈國昌在雲海市的直接上級。
沈國昌忙道:“馬市長,瞧你說得,我都奔五的人了,哪裡還有什麼火氣喲。”
馬友明打了個呵呵,倒也沒有廢話,因爲也用不着跟沈國昌廢話,直接道:“老沈,鄭友民做的事情,是我安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