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昊說自己當警察還不到一年的時候，何堅力不由得微微一愣，暗道這小子爬得夠快的啊，不到一年就當上市局緝毒隊隊長，比當年自己升得都快，難道是後面有什麼靠山？
念頭一晃而過，何堅力沒有深想，雖然他是副廳長，處於權力的漩渦之中，但他仗着一身好修爲，從來只是做事，很少參與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不過他看林昊一身好功夫，倒是有些可惜。
“林警官，你剛纔說自己沒有做過壞事，那刑訊逼供是怎麼回事兒？”
“刑訊逼供，這事的確有一點，但那不全怪我，只因犯罪分子太可恨，我一時沒忍住，對他動了手。”
“哼，犯罪分子都可恨，但華夏是法制國家，必須依照規矩辦事，要是每個警官都跟你一樣，豈不是亂了套。”
“何廳長，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也承認你說得非常正確，但偉人說過，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林昊料定自己會接受嚴格的審查，索性什麼都不隱瞞，直言不諱地道：“可惜的是，我當時還是心軟了一點，沒有早點讓那傢伙開口，結果上面把人放了，現在又滿城去找，你說這是什麼道理？”
何堅力是做實事的人，知道在審訊過程中，有時哪怕只多堅持一秒，疑犯的心理防線就會攻破，但如果少了這一秒，疑犯還是疑犯，他絕對不會招供任何罪行。
聽林昊這麼一說，他不禁有了點興趣，問道：“那你說說，到底是個什麼案子，上面爲什麼又要求放人？”
“哼哼，這個案子可就大了去，先是一個荒山野嶺鬧鬼，後來我前去偵查，發現那裡很有可能是個販毒吸毒的窩點。跟着市內繁華地帶，一名少女因爲吸食過量的毒品，出現幻覺，結果跳樓身亡，而那時我就站在她的面前，眼睜睜看着她跳下去卻無能爲力……”
說到這裡，林昊咬了咬牙，看着何堅力道：“何廳長，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何
堅力突然覺得，這個年輕的小夥子非常直率，而且對工作非常投入，跟他年輕的時候非常相似。
“我知道，因爲我也是一名警官。”
“好，既然你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害死這個少女的兇手，就是我刑訊逼供的對象，他不但涉及上面兩個案子，還跟一宗跨國販毒大案有牽連。”
“跨國販毒大案？”
“對，你不問我還忘了，這個案子還是你們省廳先獲得情報，再轉到我們市局的。”
聽林昊這麼一說，何堅力立即想起來了，因爲他分管緝毒這一塊，立即道：“你說的是外號馬大匪的人，跟境外毒梟勾結的事情？”
“你還真知道，看樣子你這個廳長沒有白乾，我被你這樣的人抓住，倒也心裡舒坦一些。”
何堅力沒有跟他扯遠，追根究底地道：“林昊，你把事情給我講清楚，那個嫌犯到底跟這起跨國大案有什麼關係？”
“這樣給你說吧，你們的情報對了一半，錯了一半。”
“沒空跟你猜謎，有話趕緊說清楚。”
“嘿嘿，還真是個實幹家，我覺得有點喜歡上你了。”
“廢話少說！”
“是這樣的，你們的情報，馬大匪是主要嫌疑人，但實際上錯了，他只是一個被牽扯進去的人，沒有直接參與販毒，這個人經過說服教育，已經轉爲我的眼線。但情報上所說的跨國販毒大案，的確是存在的，就跟我之前說的那兩個案子有關，也跟那個嫌犯有關。”
“到底是什麼關係？”
“首先，這個傢伙勾引少女，以談朋友爲名，帶女孩吸食毒品，然後讓女孩淪爲他的工具。那名跳樓的女孩就是不小民吸食過量，這才釀成悲劇的。而亂石場那個鬧鬼的地方，其實就是這個販毒團伙藏毒吸毒的據點，嫌犯經常帶女孩過去，你說有沒有關係？”
何堅力一聽，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既然嫌犯如此重要，爲什麼上面要放
了他？”
“這事你問我啊，我也不知道，你得去問雲海市發這話的人。”
何堅力真的拿出電話，直接打給了市局局長沈國昌。此時時間已經不早了，接近晚上十點左右，電話響了兩遍，那一頭才接通。
“喂，誰啊？”林昊聽到沈國昌熟悉的聲音。
何堅力沒有半句客氣話，非常直接地道：“沈局長，我是何堅力，你們是怎麼回事兒，明明抓獲了省督辦的跨國販毒大案的疑犯，爲什麼又要把人放走，到底是誰下令這樣做的？”
沈國昌一聽，愣了一會兒，這纔回過神來，聽聲音的確是何廳長，於是趕緊道：“何廳長，你怎麼也知道這件事情了？”
“我剛到雲海，你給我解釋清楚，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我當時也不知道啊，是市裡的領導，給一個副局交待了一下，這個副局就自作主張，把人給放了。”
“你真行啊，上面不關你的事，下面也不關你的事，你這個局長到底是幹什麼的？”
這話說得有些嚴厲，但何堅力是有感而發，他辦過許多案子，知道犯人一旦逃脫，就如同魚兒進了大海，想要再抓回來就不容易了。如果是一般的小案子倒也罷了，但這可是事關省督辦的大案，而且這個案子就在他的手裡！
沈國昌聽他這麼一說，也不再顧及許多了，立即道：“何廳長，實不相瞞，我局鄭多生同志，一向投機取巧，跟市裡領導走得很近，他不告訴我，我也沒有辦法，但市局的主要工作沒有問題，那外逃走的犯人，正是在我的作用下，讓市領導撤回指示，現已經開始全城搜捕。”
“鄭多生，我知道，這個人不太靠譜。但市裡的手也伸得太長了吧，具體的案子也管，到底是誰啊？”
沈國昌跟鄭多生一夥本來就不對付，說到這個份上，自然不會傻得幫着隱瞞，立即回道：“是馬友明副市長，他主管政法工作，鄭多生對他俯首聽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