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讓,讓一讓,別擋路”護士和醫生紛紛趕來,他們急匆匆地推着兩牀受傷人士進入手術室。
被推送着的林卿歡現在有些恍惚,她只記得在街口拐彎的時候,對面衝來一輛車。正想趕緊轉彎遠離,誰料還是慢了一步。
車子被撞飛幾十米開外,兩輛車的碰撞擦出了火花。
當林卿歡被醫務人員擡下救護車時,她微眯着雙眼,依稀能看見另一輛救護車被擡下來的人。滿身的血跡,模糊卻又有些熟悉的五官讓林卿歡有些失神。
“他爲什麼這麼熟悉…好像那個人……”林卿歡想着想着便失去了意識,被推進了手術室。
“怎麼回事啊,這麼大人了怎麼會出車禍”
任晗熙說着說着忍不住留下了淚水,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內心卻無比的煎熬。
“怎麼樣了?晗熙!”
遠處來了個叫李言的女人,穿着職場的西裝,她一路小跑到手術室門口,一臉焦急地望着任晗熙。
“正在手術呢,也不知道卿歡怎麼回事,今天叫她來酒店門口,在路上就遇到車禍了。”
“希望人沒事纔好,她還沒找對象呢。”李言說完嘆了口氣。
“也是啊,算起大學畢業有多少年沒談戀愛了。”
“那還不是因爲她心裡有個人。”
這個人是林卿歡心裡的執念,那個少年,至今還是藏在了林卿歡的內心深處,每每提及一次,是思念,更是折磨。
手術室內。
“病人腦內有大量淤血需要清理,手臂有兩處骨折,胸腔的一根肋骨斷裂需要縫合,上身多處傷勢都含有玻璃碎渣,額頭有一道3-4釐米長度的傷口需要縫合。”
手術室內不是醫生的聲音就是機器不停地運作發出來的聲響。
“進行麻醉”
“鑷子”
“止血鉗”
“清除淤血”
“擦汗”
執行手術的醫生不慌不忙的有序進行着手術,突然有了一篇病歷傳入手術室。
“患者胸腔附近有一顆緩慢惡化的瘤,需要進行切除才能縫合肋骨,但我們現在還無法判斷在切除手術過程中,瘤是否會惡化。”一名手術助理在醫生旁說道。
“切掉。”
醫生說完放下了手中的縫合器,決定切掉林卿歡胸腔附近的瘤。
“血壓正常,體溫正常,各項指標正常。”
“開始切除”
手術室外。
“這手術都進行兩小時了,怎麼還沒有消息啊?”李言在一旁坐立不安,緊握的手早已冒出了汗。
“再等等吧,再等等,她會沒事的。”
在走廊上來回踱步的任晗熙手裡握着手機,到底要不要告訴卿歡父母說卿歡出車禍了。
手術室內。
“病人生命體徵減弱,各項指標減弱。”
“進行電除顫”
躺在手術檯上的林卿歡眯着眼看着手術室內白色的天花板。
除顫儀在她的胸口一次又一次的進行着,明晃晃的燈光直照着她的每一寸皮膚,她感覺生命好像要到了盡頭。
林卿歡開始回憶起了她曾經最難以忘的事物,也包括她一直難忘的那個人。
她將小時候的所有拋之腦後,唯一浮現在腦海裡的,是她初三那年。
在林卿歡風聲鶴唳的十五六歲,她遇見了一個人,少年明媚似陽光,叫她不敢忘。
“生命體徵微弱……”
後面的話語林卿歡已經聽不見了,她慢慢的閉上了眼,她慢慢的放下心裡的執念。
慢慢的,慢慢的,什麼也感覺不到,她彷彿看見了一束刺眼的光,林卿歡心想“是要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