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雁歌怒瞪向李裴,身上不自覺散發出壓力,其他人竟感覺到一股攝人的氣勢,不自覺內心有點膽顫。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燒飯兵竟散發出來的氣勢竟和統帥一般。她喝道:“既然如此又何必搜查我的身,有與否都是你們說了算,你們不就是想找一個替死鬼嗎?那就直接殺了我便是,省得跪得我膝蓋疼!”慕雁歌不屑地冷哼,一羣酒囊飯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還害得她跪了半天,要是早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她索性一開始就不跪了。現在膝蓋疼得厲害,說不定以後會得風溼病。
“不要以爲你說幾句激將法就可以逃過去,哪有奸細會自己承認自己是奸細?”李裴冷哼。他一直都是趙蒙的得力手下,身處高位慣了,脾氣甚至暴躁。
“那你算哪根蔥,就算我是奸細,也輪不到你說話!統帥又沒死你有什麼資格放屁!還有我告訴你,如果我真是奸細我還在這裡跟你廢話?我早就走了,還等着你來抓我,以爲跟你一樣蠢!”慕雁歌氣得什麼話都說出來了,她發現和他們溝通真累。簡直就是沒有共同語言,一羣莽夫,這個趙蒙算什麼東西,無憑無據就冤枉她,這口氣實在是難以嚥下。
歐陽離鏡聽的一滯,他聽得出來慕雁歌是很生氣,連他都罵上了,這是在咒他死呢,要是他死了,她不就成了寡婦?他發現自己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不過他覺得有必須他出面了,不能再讓這些胡鬧下去,否則不知道慕雁歌會生出什麼事來。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慕雁歌又開始罵道。
“你們現在就殺了我便是,反正一會你們也得給我陪葬,也許下場會更慘,我要是你們就絕對不會浪費時間在這裡,而是想想怎麼應對敵人,現在大部分兵力都已經失去了戰鬥力,敵軍今晚肯定會來襲,你們倒是很悠閒,只是一會之後,不知道你們是抱頭鼠竄還是浴血奮戰?”她冷哼,實在是看不起這些人,不幹正經事,就知道在這裡嚼舌根,說些沒用的,既然選在今晚下藥那麼一定會抓住時機來攻打,反正都是死,她也無所謂了。只是跟着這些人一起死,實在是鬱悶。
在場的很多人聽到慕雁歌的話,頓時覺得當頭棒喝,趙蒙李裴更是心中驚恐,而歐陽離鏡只是臉上凝重而已,倒看不出是不是在擔心。
慕雁歌見趙蒙的反應不禁嗤之以鼻,就這樣的人還能鎮守邊關,簡直就是飯桶。難怪邊關會失守,如果邊關不失守,她根本不用出現在這裡。
“報!”士兵跪在帳外大喊。
“進來!”歐陽離鏡開口。
只見一士兵掀開簾帳走進來向歐陽離鏡跪下。
“何事?”歐陽離鏡沉聲問道。
“敵軍來犯,還有一千米就到達營帳。”士兵語氣沉重,他們在前線守着,一看到敵軍就馬上回來報告。而且敵軍來勢洶涌,他
擔心前線的人抵擋不住。
“你們兩個帶她回城中,嚴加看管,沒有本帥的命令不準動她,違令者斬!其他人跟本帥走!”歐陽離鏡大步走出營帳。
慕雁歌也感覺到了緊張的氣氛,敵軍真的來犯了,那麼說飯菜的毒便是敵軍派人來下的,實在是陰險,不過兵不厭詐,也不能說些什麼,她被兩個士兵押回城中,關在城中的地牢裡,陰溼的牢房裡時不時有老鼠亂竄,嚇得慕雁歌只敢躲在角落裡不敢亂動。牢門被大鎖鎖住,她根本沒辦法逃。
看着髒亂不堪,陰風陣陣的牢房,慕雁歌只覺得渾身發冷,要是有冤魂回來索命怎麼辦?她不敢想下去,只好心中默唸,希望哪個神靈路過保佑她一下。
歐陽離鏡領兵迎戰,然而,他們此時能用的兵力只有兩萬,先前的三萬都因爲吃了有毒的飯菜而中毒了,全身使不出力氣,根本無法迎戰,但是敵軍來勢洶洶,根本就是趁人之危。歐陽離鏡騎上戰馬帶頭衝鋒,但是今天的這一戰的結局他早就預料到了,可是還是必須迎戰。莫潛始終守在歐陽離鏡的身邊,這一戰和上次不同,上次是五萬對五萬,而這次是兩萬對五萬,力量懸殊之大,根本沒辦法匹敵。
戰場上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士兵,分不清是敵是我,鮮血染滿了整個戰場,屍體疊着屍體,頭顱隨着閃着銀光的刀劍滾落在地,睜着眼睛死不瞑目,抽搐的身體嚥下最後一口氣,鮮血大量往外涌,馬蹄踏過他們的身體沾着他們的鮮血繼續奮戰。僅僅纔過去一炷香的時間,屍體便已經佈滿了地上,馬兒嘶叫的聲音,士兵吶喊的聲音,刀劍插進血肉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如修羅地獄。雖是黑夜,但是沖天的火光亮如白晝。
“撤!”歐陽離鏡大喊一聲,絕對不能再戰下去了,否則一定只會增加更多的傷亡,必須回去重新安排作戰計較,否則別說這些將士就連他的性命都不保。
聽到歐陽離鏡的撤離號令,士兵紛紛鞭馬撤退,而伊霆卻是死死地纏住歐陽離鏡,他今天原本是不準備出戰的,但是收到消息,今天是出戰的好機會,他便帶兵出戰,沒想到歐陽離鏡只帶來了兩萬兵馬與他作戰,根本就是以軟擊石,上次五萬對八萬雖然是贏了,但是兩萬對五萬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而且根本沒有什麼士氣,完全不能和他的鐵騎軍相抗衡。
莫潛一直在旁邊殺着不斷靠近的敵軍士兵,讓歐陽離鏡和伊霆專心對戰,伊霆和歐陽離鏡打起來才發現,原來他眼中的小白臉的武功居然比之前對招的黑衣勁裝的人還要厲害,甚至比他都略勝一籌,他不得不重新審視歐陽離鏡,這所謂的統帥,看來不只是臉長得白皙了些,但是本事可一點都不白,就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必定不是池中之物,明明沒有勝算卻還要迎戰,確有氣魄。
“哈哈,小白臉,你
叫什麼名字?武功還真不低啊。”伊霆打得盡興之處忍不住高聲問道,他發現找到了知音,和歐陽離鏡打得十分暢快。
“哼,等你打贏自會告訴你,本帥的名字,看你有沒有命聽。”說着間,歐陽離鏡一個回身,劍身頓時劃破了伊霆的鎧甲。他的聲音始終清冷,沒有因爲損傷慘重而焦急惶恐。
伊霆大驚,剛纔那一劍差點就刺穿他的手臂,還好他躲得快,絕對不能再分心,必須全力對戰,否則根本不是歐陽離鏡的對手。
幾番對戰下來,大軍已經被逼到了營帳處,頓時,白色的營帳被熊熊的火光包圍,不斷可以聽到叫喊聲,廝殺聲。“小白臉,這一戰你們必輸無疑!”伊霆接住歐陽離鏡的一劍,大笑道。
“先保住你自己的命再說話!”他早就預料到結果,只是這一戰不得不打,否則城中的百姓就遭殃。如果雖然他們損失慘重,但是敵軍也未必討好。
“哼,本將軍伊霆,你記住了!”伊霆狂傲地自報姓名,他覺得他今天可以把歐陽離鏡抓到,如果能將歐陽離鏡收爲己用,絕對是人才一個,況且歐陽離鏡身邊的人,他也非常看中。
歐陽離鏡冷笑,手中的劍未有一絲猶豫,翻轉之間,已在伊霆的身上劃出一道傷痕。
戍城的城門在士兵進去之後,趕緊將城門關起,開始在城上放箭,令得敵軍無法靠近。
“主子,大軍已經大部分撤回城中。”莫潛趁着歐陽離鏡打鬥的間隙對他說道。
歐陽離鏡絕對不和伊霆在糾纏下去,然而正當他準備撤離的時候,卻發生了一個意外,他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有人不聽他的命令。
“東亞的賊人,你們給我聽着,你們竟敢安排奸細!我告訴你們,你們敢派一個奸細我們就殺一個。”李裴手裡抓着慕雁歌站在城門上。
慕雁歌幾乎半個身體已經在城門外面,她原本在牢房裡關得好好的,可是李裴突然衝進來將她抓了出來,她話來沒來得及說一句,人就一定被押上了城門,城門極高,看得她雙腿發軟。她覺得李裴就是個瘋子,他今天是要殺雞儆猴嗎?而她就杯具地成爲了那隻可憐的雞。她真想和他說被衝動,衝動是魔鬼,可是她覺得他已經是魔鬼了,說了也沒用。
頓時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李裴給吸引過去了,他們擡頭看着城門上,但是歐陽離鏡和伊霆仍舊在打鬥中。莫潛卻注意到了,他看到慕雁歌正身處危險的情況,他必須得去救,否則不能向王爺交代。
“東亞賊子,我要讓你們一個個都死絕,這個奸細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說話間,李裴的手一鬆。“啊!”慕雁歌尖叫一聲,整個人快速地往下墜。這一刻,慕雁歌閉上眼睛,緊緊地閉着不敢睜開,她害怕看到自己血漿崩裂,害怕聽到頭顱撞泥地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