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等着!等着!”皇上壓下不斷翻涌上來的血氣,一隻手撐着桌子,不讓自己倒下去。
“我要將慕雁歌帶回去。”歐陽離鏡緊盯着皇上,他不會讓慕雁歌一個人待在虎狼的身邊。
“將慕雁歌帶出來。”皇上的氣息已經沒有那麼強硬,虛弱的身體只能靠着桌子才能勉強支撐,清德出來的時候趕緊過去扶着,看來被氣得不輕,每次這對父子見面總是如此收場,什麼時候纔會改變。
慕雁歌緩緩從後面走出來,那些話她都聽到了,她明白皇上是故意讓她聽的,而當她走出來的時候,明顯看到歐陽離鏡的目光一沉,好似沒有想到她會在後面聽着他們的對話。
“朕等你的承諾。”皇上見歐陽離鏡和慕雁歌離開,沉沉地提醒這麼一句。
慕雁歌心裡一顫,她繼續跟在歐陽離鏡的身後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消耗了她很多力氣,她在消化他們的對話,她必須想清楚這一切,一切的方向到目前爲止好像纔回歸到本來的位置。
兩個人沉默,他抱她上馬,她沒有反抗,聽話得很不對勁,一路上只能聽到馬蹄踏在地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風中格外響亮。
到府上後,歐陽離鏡沒有和慕雁歌回到怡荷殿,只是吩咐人保護怡荷殿,自己便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很久都沒有出來。她在想歐陽離鏡和皇上之間的關係,也在想她和歐陽離鏡的關係,這兩者之間是有聯繫的,她是不是該做決定了?
拿出胸口一直佩戴着的玉佩,陽光照進來射在玉佩上,散發出柔和的光,她將玉佩握在手心,是該做決定的時候了。
“啪”玉佩摔在地上,裂成一塊塊形狀不規則的小碎玉,失去了本身的價值。
巧兒在外面聽到聲響趕緊進來,“小姐,出什麼事了?”
“沒事,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讓人進來
。”慕雁歌淡淡地吩咐,巧兒一愣,覺得今天的慕雁歌有些地方不一樣了,至於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清楚,只能乖乖走出去在外面守着。
將玉佩中的紙拿出來,她的心撲通撲通地加速跳,這是她第一次見藏寶圖,寶藏真的有一種魔力可以讓人癡狂,想象自己的一週全是珍寶錢財,是不是會覺得很幸福很滿足,至少她會有這樣的感覺。
從靴子裡拔出匕首,這是木綰送給她的匕首,削鐵如泥,她咬緊牙關在自己的手上劃了一刀,不知是不是刀太鋒利了,她沒有感覺到痛,直到血流出來才感覺到疼痛一點點在加劇,她將血擠出來放在茶杯中,看着差不多之後就會手絹將傷口緊緊扎住。
將茶杯裡的血倒在藏寶圖中,她不敢倒太多,只能一點點慢慢弄,心裡很緊張,這些都是真的慕雁歌在夢中告知她的,她也沒有十分的把握,若是記錯了就麻煩了,那就永遠都無法讓寶藏圖顯現出字來。
然而讓她驚喜的事,藏寶圖上漸漸開始顯現出圖文來,她激動地繼續將血倒上去,沒多久,一整副藏寶圖就清晰地展現在她的面前,她激動地拿着圖放在心口,終於出來了,爹孃,女兒不孝,女兒現在要將圖給他,希望你們可以原諒女兒。
這只是半張圖,另外半張在慕雁舞的玉佩裡,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她已經無暇去管她了,上次看玉軒爲她擋劍,應該是夫妻恩愛吧,她能夠幸福也算是爹孃保佑。
藏寶圖上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慕雁歌忍住腥氣,拿出紙筆開始研究圖上的路線和文字。照着藏寶圖上的路線一筆一劃地畫下來,不敢有一點馬虎,努力做到和真的一模一樣,她不想把沾着她的血的藏寶圖給歐陽離鏡,便只好自己動手臨摹一份,眼睛酸脹難受,但是她沒有停下,早點弄好就可以早點結束,既然他想要,那她就給她,反正她留着也沒什麼用,至於另外
半張就要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慕雁歌整整弄了一夜都沒有閤眼,一雙眼睛中全是血絲,眼底淡淡的青色看起來很憔悴。看着已經臨摹好的藏寶圖,她鬆了一口氣,終於完成了,還好並不是很複雜,否則還不知道要弄多久。
將帶血的藏寶圖封進衣服裡,這算是給自己留一個紀念,將一切都做好之後,她才走出去,門外清涼的空氣讓她覺得渾身舒爽,很多事情她已經想通了,很多不該有的緣分就隨風而去吧,她不會去強求。
巧兒見慕雁歌一臉的憔悴,很是擔心地問:“小姐,你沒事吧,沒有睡好嗎?”見她眼底淡淡的烏青,估計是沒睡好。
“我沒事呢,好着呢,給我弄點早點來。”吃完早點她就要辦事了。
見慕雁歌精神好,巧兒也就放心了。
慕雁歌吃了早點之後就去找歐陽離鏡,發現他還在書房,她推門進去的時候,見他睜開惺忪的睡眼,眼中浮動着血絲,原來也是一夜無眠。
“你怎麼來?”歐陽離鏡詫異,怎麼這麼早就來找他。他站起身走近她,見她臉色憔悴,不禁伸手想要輕撫她眼底的青色,但是被慕雁歌避開,他的手僵住,尷尬地收回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我來找你說事。”慕雁歌見他眼底閃過黯然,心下一軟,但是馬上又硬起心來,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最後只會害人害己。
“什麼事?”歐陽離鏡隱約覺得不對,他以爲昨晚她鬧過便扭之後便會好了,只是今天來看,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有些感覺已經不對了,剛纔慕雁歌對他的躲閃已經充分說明了。他收回手,負在身後。
“我來和你談條件,我給你藏寶圖,你給我休書。”慕雁歌平靜地說完這句話,這句話她已經在心中說了無數遍,當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她覺得心裡很輕鬆,但是那一絲空蕩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