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你、你看什麼？”葉懷辛惴惴不安地看着面無表情的女人打量她，“恣意？蘇恣意？蘇……”
“我是。”蘇恣意點頭，“葉懷辛，你還活着？”
“……”葉懷辛跟她大眼瞪小眼半晌，“我當然活着，不然你以爲是活見鬼？話說你變了很多啊，怎麼搞的……”
“那好，我們來討論一下，你是怎麼裝死的。”蘇恣意看着手裡的報告，淡淡道，“我親眼看着你被火葬的，你怎麼跑出來的？”
“我什麼時候裝死了？不是……我爲什麼要裝死？”葉懷辛幾乎跳腳，“我明明……”
話未說完，蘇恣意一張報紙甩她臉上，冷冷清清地開口，“上個月十二號，你在解家割腕自殺，現在又在這兒跟我裝失憶嗎？”
“什麼啊？”葉懷辛扯下報紙，“什麼解家……”順眼瞟了一眼，她驀地僵住，“這……”
“……你這張臉是怎麼回事兒？整容了？”女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冰涼的手指摩挲着葉懷辛的臉頰，“那你回來做什麼？”
葉懷辛被臉上冰冷的觸感嚇得毛骨悚然，“恣、恣意……你這是幹什麼？這報紙上真不是我！我就過了個生日怎麼都、都變了！我房子被拆了，你也……”
“生日？”蘇恣意挑了挑眉，“我記得你的生日是十月，現在才三月，你怎麼過的？至於你租的房子，上個月就已經開始拆了。”
“三月？”葉懷辛沒來由地感覺到心裡發虛，“不可能吧……”急急忙忙地翻出手機，還沒來得及看，蘇恣意徑直伸手拿了她的手機，瞥了一眼，冷笑一聲，“你手機時間不準，看了也沒用，看我的吧。”
搶過蘇恣意遞過來的手機，葉懷辛一下子就懵了。
慢條斯理地拿回手機，蘇恣意看了木愣愣的女人一眼，“有什麼感想？”
“恣意……會不會是你那時間不準……”葉懷辛喃喃開口，“還是說我在做夢？”
做夢夢到了十年後，呵呵……
蘇恣意冷靜地看着她傻笑，“第一，我是生意人，我的每一分鐘都是錢，我不會讓一分錢從我的眼前溜過去，所以，我的時間不會錯。”
“第二，如果你認爲你在做夢，我不介意讓你清醒一下。”
“葉懷辛，你回來究竟是做什麼的？是不是爲了……”
“啊？”葉懷辛茫然而擡頭望了望她，“你說什麼？”
“葉懷辛，你是不是被解靳和弄瘋了？”蘇恣意擰了擰眉，“你爲什麼回來？”
“不是！恣意你聽我說！”葉懷辛反應過來，“如果我剛纔看見的是真的……恣意，出事兒了怎麼辦？”
蘇恣意麪無表情地抱胸看着她。
葉懷辛只覺得頭皮發麻，“恣意你聽我解釋，就是我過完生日以後一覺醒來……”
葉懷辛在那兒口乾舌燥地解釋半天，蘇恣意就一直用冷靜的眼神打量她，葉懷辛實在口渴，乾脆停下來喝口水：“恣意你要相信……”
“喂。”蘇恣意撥了個電話，“朱醫生，我這裡有一個精神病，對，瘋的挺嚴重的，嗯，好……”
“……”葉懷辛一把搶過她的手機，“你不信我？”
“請你出去，向你見到的第一個人再說一遍，如果他信了，我就可以把你們兩個都送進精神病院。”蘇恣意從她手裡抽出手機，“葉懷辛，我寧願聽到你說你是回來找解靳和報仇的也不想聽到你說這麼荒謬的謊言。”
“恣意你聽我說，我真沒騙你，我是真的……你看我這臉！如果我真像你說的已經三十歲了，三十和二十總有區別吧……”
“如果你想，我馬上可以送你去泰國做變性手術。再或者送你去韓國看看能不能做出你十五歲的效果？”
“蘇恣意！你爲什麼就是不信我！” 葉懷辛幾乎抓狂，“我真的……”
“跟我去見解靳和或是葉時修吧。”蘇恣意冷眼看着她萎了下去，“如果真像你說的，你十年前莫名其妙來到十年後，十年前，你並沒有見過葉時修和解靳和，你應該不會對他們都感覺。”
“……不敢。”葉懷辛囁嚅道，“要換你莫名其妙多個哥哥老公之類的你敢去見他？恣意你信我你信我！”
蘇恣意靜靜地看着她胡鬧，被她搖的頭髮昏，“我信你。”
“真的？”葉懷辛眼巴巴地望着她，“不是糊弄我？”
“對，放開我。”蘇恣意抽出被她抱着的手臂，抽出一支女士香菸，淡淡道，“我信你，那又有什麼，你接下來想做什麼？葉懷辛，你有死去的解太太葉懷辛的臉，有葉懷辛的名字，除了你口中所謂的十年，你幾乎就是葉懷辛，你想做什麼？繼續上班賺錢嗎？”
“葉懷辛，我不希望看見明早的頭條是你，解太太葉懷辛詐屍的消息，然後又是你自殺了，在然後我又看見一個據說從十年前來的你。”
“……”這簡直是惡性循環。葉懷辛揪了揪衣角，心裡有些發虛，“不會那樣的。”
“先住在我家，我替你想辦法。”蘇恣意看着她不安的動作，垂下眼睫，“不要到處亂跑，因爲你……葉懷辛的遺書，她的後事都是我在處理，因此葉時修爲了查出葉懷辛的墓地，已經在動手查我了，當心把你揪出來。”
“好。”葉懷辛乖乖點頭，“不過恣意，葉時修和解靳和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啊？”
葉懷辛自認爲自己別的優點沒有，唯一的優點就是惜命，她也很怕疼，怎麼會割腕自殺呢？
蘇恣意的背影明顯僵了一下，指尖的香菸被她隨意地丟棄在地板上，然後便是久久的沉默。
“那個……”葉懷辛不安地舔了舔嘴脣，“我是不是……”“你不會想要了解他們的，葉懷辛。”
“哦。”葉懷辛悻悻地應了一聲，撇嘴嘀咕，“不願意說就直說，幹嘛說的這麼……恣意你把窗簾拉上做什麼？好黑，我都看不見了。”
剛要起身去開燈，直到人的體溫貼上身子，將葉懷因抱住。
“恣、恣意。”葉懷辛嚇了一跳，“你幹什……”
“葉懷辛，你還活着。”溫熱的淚液浸溼了衣服，葉懷辛聽到女人低低的，弱弱的呢喃，幾不可聞，葉懷辛試着把耳朵湊近點着，隱隱約約聽清，能猛地愣住了。
“葉懷辛，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