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少峰眼睛大亮,趁勝追擊,毫不拖沓的繼續進攻,儘管此時他也耗費了不少體力,有些疲憊,但是內心的興奮卻讓他神經都活躍起來。
第一次和雲瀟交手,那種奇異的感覺讓他的心異常的火熱,雲瀟的攻擊看起來就像他表面一樣,有條不理,不慍不火,但是隻有在抵擋攻擊的人才能感受到,切身的體會完全和表面看到的不同。
那樣的攻擊是無法形容的凌厲,毫無章法的暗器卻如他手中操縱的百萬雄獅,沒一擊都有其用意和計策,從攻心開始,慢慢蠶食敵人。
在那種戰鬥下,若意志力不夠強的人很容易崩潰,但是意志力和鬥爭足夠強的人卻會越發的興奮,越戰越強,與其說是在對峙中,還不如說他是完全被雲瀟這攻擊所迷惑,有些癡迷起來。
好似置身於棋局中,手惱並用,雙倍的消耗,讓他神經繃到極致,迫使自己不斷尋求突破感,好似亡命之徒享受殺戮。
對這最後的攻擊,雲瀟只能勉強側身躲過,但是動作稍緩,起到作用不大,好在姬少峰也沒真打算打下去,及時收手,可卻沒有停下動作。
原本帶着戾氣的拳頭被收回,手腕一轉,手臂直接便勾住雲瀟的腰身,大力把他攬進懷中,一手壓着他的腰,一手壓着他的肩膀,和他轉換位置,背後靠在牆壁。
鼻息間汗水的味道和陌生男人的氣味讓雲瀟皺起了眉頭,而兩人曖昧的姿勢也讓雲瀟眼眸中染上些許的怒意,只是無奈現在他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氣了。
習慣了姬毓軒站在前面,習慣依賴姬毓軒,而致使他忘記了,在這個人類世界裡,有太多的不同,他儘管有人類難以企及的法術,但是人類也有法術無可替代的東西。
姬少峰在把雲瀟帶入懷中時也有瞬間的發愣和錯愕,但是隨之而來的其他怪異的感覺,抱着懷中的人,一種奇異的心情漫上來。
原本也只是想抓住他而已,但是現在卻有些不想放開,明知道這樣的姿勢很曖昧,他心底卻有些期待。
剛剛的激動和興奮在停下來後,人便也顯得有些疲憊,他乾脆把所有力量交付給牆壁,下巴順勢靠在雲瀟肩膀,也沒有覺得絲毫的不妥,緩了些氣息。
雲瀟一張臉冷若冰,深吸了口氣平緩怒火,“放開。”
姬少峰微微眯着眼睛,側頭想去看他的表情,但是這個角度卻只能看到那精緻的下顎,還有一點銀色的面具。
脣無意的一動,似乎劃過他頸側,明顯感覺到懷中的人身體有瞬間的僵硬,姬少峰心中突然起了逗弄之心,覺得這樣有情緒變化的雲瀟才比較真實,也很可愛,最主要的是,這種能把這人掌控在心中的滿足感和優越感*?讓他的心極度膨脹起來。
壓住他腰間的手故意握了握,他輕嘲,“雲相比想象中還要纖細,倒和女子相當了,就不知道這相貌……”
說着,手臂一側,讓雲瀟側身靠在他懷中,緊緊圈住,另一隻手擡起,想去摘下那面具。
雖然他對容貌什麼的從來都不太在意,女子如是,更何況是男子,而且他一向也不喜歡張得太好看的男子,這樣會讓他想到倌館裡邊那些以色待人的男子。
雲瀟抿進脣,看着過來的手,想偏開頭,但是下顎卻被捏住。
姬少峰略帶輕佻的繼續嘲諷,“雲相果然是養尊處優,這皮膚,估計女子都難以企及。”冷冷一笑,直接便拿下那銀色的面具。
雲瀟蹙眉,不管是周邊的味道還是那觸感,都讓他排斥到極致,心底產生厭惡感,他能和姬毓軒翻雲覆雨,但是不代表他喜歡男人的接近,特別還是在處於弱勢的時候。
面具被拿下的那一刻,看着面具下那完整的一張臉,姬少峰原本的冷笑在嘴邊凝固起來,氣息似乎也瞬間頓住。
沉默不到幾呼吸的時間,姬少峰便面色冰冷,恢復了以往的沉穩冷漠,把面具重新給他戴上,又放開他,漠然嘲諷,“雲相倒是有自知之明,如此難堪的一張臉,確實也該遮起來,今天便到此爲止,夜也快深了,雲相也早些休息吧。”說着便轉身大步走出去。
那樣子和雖和剛見到時一樣,但是卻和剛剛判若兩人,雲瀟眉心皺得更緊,卻不是因爲他那話,而是因爲他突然的轉變。
但是很快幾個丫鬟進來收拾,他也不去多想,虛弱的身體,疲憊的精髓讓他什麼都不想理會,今天他的心情一直都差得很。
而離開了院子的姬少峰沒有做什麼停留,風風火火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在路過天井的時候,猶豫了下,直接走過去,拉起一桶井水,從上到下,澆了個透心涼。
甩了甩頭上和臉上的水珠,冰冷的水稍稍平緩了下呼吸和異常的心跳。
腦中一遍遍的回憶着那張異常妖冶的臉,有些暴躁的扔掉木頭,手撐着井沿。
雖然剛剛他走得很正常,但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離開得有多麼狼狽。
在看到那張臉後,那一瞬間,他只覺得所有的神思以至靈魂幾乎都要被拉扯進去,那好像就是一個夢魘,讓人會越陷越深。
他今天早上見到他的時候,從另一半臉來看,也有想過雲瀟有多麼漂亮,但也因此,纔會對他針鋒相對,看不慣,可剛剛的那張臉,卻好似一劑毒藥,剎那間打進他的心,深深烙印下去。
好在理智及時把他拉回,不至於出糗,可是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也讓他覺得糟糕透了,他不認爲自己會是一個好色之人,而且雲瀟那張臉也並不是絕世無雙,與他相差無幾的男女也是有的。
可偏偏他就像有魔力一般,那麼特別,那麼出衆,那麼吸引着人們的目光,這種不止因爲相貌,而是從內到外,一種個人的魅力和凝聚力。
被驚動的幾個下人有些擔憂,又戰戰兢兢的看着他們的大公子神色變幻莫測的站在井邊,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也不敢上前詢問或打擾,都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