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思念梨花夫人過度了?想想下午時她脖子上那條痕兒……對了,公主,奴婢剛纔看見她脖子上戴着個很好看的脖圈,上面有好大一顆紅瑪瑙呢!她哪兒有銀子買那個,一準是王爺送的。舒愨鵡琻”
“真的?”
“真的真的!奴婢親眼看見的!”
鏡臺站在窗邊輕嘆了一口氣:“現下元胤是不會聽我的,但願樑兮兮自己能扛得住。”
“要不然我們幫幫她吧?送她去別處藏着,叫王爺一時尋不找,興許王爺就會淡忘她了。”
鏡臺也曾經這樣想過,若是把樑兮兮帶離元胤身邊,可能元胤那相思之疾便能好轉些,可她是知道元胤脾性的,萬一真惹怒了,恐怕自己也難以在幽王府待着了。只是這個樑兮兮,她越來越覺得是個危險。
“公主……”
“你別說了,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兒?”
“你別跟來,我去找昭荀。”
鏡臺出了院子,滿腹心事地往昭荀的住處走去。剛走進元胤住的小院裡,就看見昭荀一臉竊笑地從元胤房裡走了出來。她甚少看見昭荀露出這樣的表情,因爲昭荀向來是個憨厚老實的模樣,即便笑容也是帶着三分親切,可此刻昭荀臉上的笑容分明帶着幾分殲詐。
昭荀只顧着笑,並未注意到鏡臺在前面。直到鏡臺叫他時,他才收斂起笑容,連忙擡頭拱手問道:“王妃有何吩咐?”
“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呢?”
“哦,”昭荀淡淡一笑道,“跟主子說了一會兒子話,聊到了雀靈,想起從前一些事情。王妃找屬下有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鏡臺往元胤房門口看了一眼問道,“你是元胤身邊的人,伺候的時日不比嚴琥珀冰殘短,原本這話不該我來提醒你的,只是最近元胤實在有些變了,所以我纔來問問你。”
“王妃想問什麼?”
“元胤對樑兮兮……到底是什麼態度?”鏡臺單刀直入地問道。
昭荀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狡黠,輕輕搖頭道:“樑姑娘的事屬下不敢妄言,還請王妃親自去問主子吧!”
“難道你看不出來,元胤待樑兮兮時好時壞?”
“這……”
“元胤有心結,樑兮兮又與秦梨花有些相似,錯把樑兮兮當秦梨花這也不是沒可能的,只是元胤的手段未免太殘忍了些。你也瞧見了吧?樑兮兮那脖子上的痕兒不是元胤還是誰?再者,剛纔我聽阿今與說,元胤讓樑兮兮備晚飯,可我聽你說過,樑兮兮的廚藝十分低劣,元胤又怎麼會滿意?這豈不是擺明了是在耍她嗎?”鏡臺說到這兒,不住地搖頭道,“我真不願見他如此沉湎於痛苦之中,竟拿一個無辜女子來折磨取樂,昭荀大人,你也不忍見你家主子如此對不對?”
昭荀含笑看了看鏡臺道:“王妃對主子的情意,屬下很是佩服。只是有一點,您對主子其實不算太瞭解,他和樑兮兮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您並不清楚,不是嗎?”
“可是……”
“再者,屬下的確說過樑兮兮的廚藝低劣,做出來的飯菜難以下口,可這只是屬下一人之見。當日在蒙輕恆的別館裡,樑兮兮的飯菜卻讓主子吃下了三碗白米飯,屬下這麼說,王妃可明白?”
鏡臺好不驚詫:“怎麼會?元胤的口味不是一向很刁鑽嗎?”
昭荀再次淺笑道:“這不,屬下剛纔就說過了,王妃對主子其實並沒有多瞭解,所以主子對樑兮兮究竟是什麼態度,屬下以爲主子自己心裡是很清楚的。屬下所認識的主子還不至於喪失理智到那一步,所以請您寬心!”
“那好,既然我能寬心,可明天下午或者傍晚我們就會達到驚幽城,到時候,樑兮兮以什麼身份跟元胤回驚幽城呢?這一點難道他就沒有想過?”鏡臺還是不死心地追問道。
昭荀若有所思地看了鏡臺一眼,從袖子裡抽出了一張手令,遞了過去說道:“原本這事該等主子回府時再宣佈,不過王妃既然問起來了,屬下只好先告訴您了。”
“這是什麼?”鏡臺拿過來低頭翻了起來。
“是主子下的手令,屬下正要派暗探送回王府去。王妃是識字的,應該看得明白吧?”
鏡臺剛看了幾行字,臉色霎時慘白如紙,身子輕輕晃動了兩下,似有暈過去的跡象。她手裡的手令滑落在地上,昭荀彎腰撿起來之後拱手道:“王妃保重!屬下不便再多說什麼,想必您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屬下告退!”
昭荀正要離開時,鏡臺眼眶一紅,顫聲問道:“他真的要立樑兮兮爲側妃?”
“這話,王妃應該去問主子,屬下實難解答,先告退了!”
昭荀走後,鏡臺孤孤地立在原地,半天都沒回過神來。那手令上的字不多,樑兮兮和側妃這幾個字卻像針刺似的紮在她眼睛裡,從頭痛到了腳!那是元胤給冰殘的手令,照理說,昭荀不該給她看,可昭荀這麼做就是在提醒她,別再追究樑兮兮的事。
鏡臺正黯然傷神時,阿今與小跑而來。見鏡臺臉色如此慘白,她慌忙問道:“公主,出了什麼事了嗎?”
“樑兮兮在哪兒?”鏡臺扭頭問道。
“在伙房裡給王爺做飯呢!公主,您找她有事?奴婢這就去把她給您叫來!”
兩人說話間,兮兮已經捧着爲元胤準備的晚飯走進了院子。她看上去心情不錯,似乎對今晚自己的廚藝很滿意。
鏡臺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聲音急切地說道:“樑姑娘,耽誤你一會兒,我有話跟你說。”
“請王妃稍等片刻,好歹讓我把晚飯給王爺送去吧!”兮兮不解地看着鏡臺臉上異樣的表情。
鏡臺從兮兮手裡抽走了托盤,遞給阿今與,然後對兮兮說道:“樑姑娘,晚飯就由阿今與幫你送去!我實在有些話要立馬問明你,耽誤不了你多少工夫的。”
兮兮正要拒絕,卻被鏡臺拽着出了院子,徑直來到了鏡臺的房間裡。兮兮詫異地看着鏡臺,抽回手問道:“王妃娘娘,您有事就問吧!”
鏡臺稍微調整了情緒,對兮兮笑了笑說道:“你別害怕,我就是有幾句話想問問你。”
“您問吧!”兮兮覺着鏡臺的表情有些怪異,難不成是興師問罪來了?估摸着是脖子上那條痕跡惹出來的吧!
鏡臺打量了她一眼,笑問道:“樑姑娘,你想去驚幽城嗎?”
兮兮搖頭道:“不想。”
“那你想進幽王府嗎?”
兮兮滿腦門子霧水道:“更不想了。王妃娘娘,您是不是有所誤會啊?我跟王爺真沒什麼的,王爺是君子,我們倆待一處他都沒碰過我的,您放心好了!”
鏡臺格外驚訝:“真的?”
“是真的!這種事我自己還不清楚嗎?所以,您千萬別誤會了!”
“那你想離開這兒嗎?”
“離開?我走得了嗎?我倒是想走,要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地給那冷……不是王爺準備晚飯了。”
“你覺得他真的會放了你嗎?你不覺得他是在耍你嗎?”
兮兮愣了一下,沒有回答。鏡臺又道:“樑姑娘,我知道你不願意留在元胤身邊,那好,我幫你離開,先送你去大理,怎麼樣?元胤雖有很多暗探,可在大理他沒那麼容易找到你。”
“大理?”兮兮正想拍手叫好,因爲她就想去大理古城遊玩一回了。可沒等她高興完,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了!一回頭,元胤那張冷得氣雞皮疙瘩的臉就出現在她眼前!
鏡臺倒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元胤怒目而視,邁進房間裡將兮兮一把拽到了身後,然後瞪着鏡臺道:“我可以原諒你這一回,但僅此一回,絕無下例!班那鏡臺,你最好別自以爲是!”
“元胤……”鏡臺伸手拽住了元胤,卻被元胤反手甩開了,她險些摔倒在地上。兮兮站在旁邊,完全嚇傻了,這是要家暴嗎?自己要不要先躲開啊?可沒等班那鏡臺站起身來,元胤就拉着她匆匆出了房門。
“王爺……王爺……”兮兮往後拽着元胤的胳膊喊道,“您別走那麼快啊!我快跟不上了!”
元胤忽然停下步子,轉身瞪着她問道:“你想偷偷溜了嗎?你忘了我給你的警告了?”
“沒有……我不還沒回答
王妃嗎?我知道在您眼皮子低下我是跑不掉的,我就是憧憬憧憬去大理的美夢而已,嘿嘿……”兮兮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跟元胤對着來,弄不好會要了小命兒的!看他那雙眼睛的火兒,兮兮覺着都快把自己燃起來了。
“真的?”元胤火氣稍微小了點。
“真的真的,我不敢騙您是不是?您一聽我的話就能分辨出是真是假了,我哪兒敢在您跟前班門弄斧啊?那個……王爺,我的手腕有點疼了,您先鬆開行不?”
元胤鬆開兮兮的手腕時,手腕處起了一圈紅色的印記,那是元胤手勁兒太大的緣故。兮兮揉了揉痛處,臉上顯出幾分委屈,卻沒敢說出來。元胤眼底閃過一絲心疼,扯過她的手捏了兩下道:“往後少跟班那鏡臺一塊兒!”
“她可是您的王妃呢……”
“名義上的。”元胤說完牽着她往自己小院走去。
“名……名義上的?”兮兮倒是有些驚訝了。
“沒聽明白?有名無實的夫妻,這總聽懂了吧?”元胤一邊走一邊說道。
“哦,那就是沒感情咯!那你爲什麼要娶她?因爲她是大理的公主?”
“回去再說!”
兮兮被元胤帶回房時,發現地上一堆狼籍,那全是她剛纔辛辛苦苦做好的晚飯啊!她指着地上吃驚地問道:“怎麼會這樣啊?”
元胤鬆開了她的手,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說道:“這就是你讓阿今與送來的結果!”
“啊?不是我讓阿今與送來的……可您也不能這麼糟蹋吧?我好容易做出來的!”
元胤不理她,叫來了侍女將狼籍打掃了。侍女離開後,元胤一直沒說話,也沒理會兮兮,只是坐在書桌前低頭畫着他的東西。兮兮不敢往那兒瞟,又不知道是不是該走,只好百無聊賴地坐在涼塌上,時不時打量一下元胤的臉色。
過了一會兒,窗外已經黑了。兮兮覺着有點悶熱,半跪在涼塌上,正想把窗戶推開時,元胤的聲音響起:“很熱嗎?”
“你很熱嗎?”元胤看着她問道。
“有一點點……”兮兮縮回手,轉頭說道。
“那兒,”元胤指了指桌上的一個寬口杯子說道,“那是昭荀做的西瓜甜汁,放冰窖裡凍過的,喝了吧!”
“是嗎?”兮兮一聽西瓜涼汁兒頓覺清爽,忙下了涼塌奔過去,捧起來喝了一口,除了西瓜汁的清爽,還有股甜米酒的味道,果真是涼爽到底啊!
元胤的眼底閃過一絲邪笑,問道:“好喝嗎?”
“還不錯!”兮兮又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後走到書桌邊問道:“您不喝嗎?”
“我不熱。”元胤低下頭去,繼續畫道。
“那您不餓嗎?要不我去給您再做點?”
“不必了,”元胤擡起眼眸,帶着一絲陰笑說道,“好喝就把它喝光,別浪費了!”
“嗯!”兮兮一口氣把剩下的全喝光了,然後眨了眨眼睛問元胤:“王爺,剛纔那西瓜汁兒還有嗎?”
元胤眼眸一眯:“你還想喝?”
兮兮抹了抹微微發紅的臉頰道:“有點口渴了,大概這屋裡太熱的緣故吧?王爺您不覺着熱嗎?我去把窗戶打開吧!”她轉身正要朝窗戶走去,忽然覺着眼前的東西都變兩個了,趕緊伸手撐在了旁邊書桌上。
元胤放下了筆,笑容詭異地問道:“怎麼了?酒量不是很好的嗎?剛纔那點甜米酒就把你灌醉了?”
兮兮甩了甩腦袋,趴在書桌上,嘴裡嘟囔道:“怎麼回事?什麼甜米酒啊?濃度也太高了吧?比二鍋頭還高啊?我的酒量很好的……對不住了,王爺,不不不……不打擾您了,我有點暈,先先先……先出去了!”
兮兮勉強撐起身子,剛剛轉過身要邁步,卻感覺一陣悶熱襲身,整個腦袋都是暈暈的。就在她要往後仰時,元胤迅速起身將她撈進了懷裡。
“嗯?”兮兮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小手推着元胤的肩頭說道,“你別趁我喝醉,佔我便宜……我我自己能走!你鬆開,鬆開……再不鬆開,我……我叫非禮了……”
此時的兮兮滿
面紅光,眉眼都帶着香噴噴的醉意,嘟起說話的小嘴像兩片櫻桃似的喋喋不休,看得元胤嗓子都幹了。他伸手把兮兮的後腦勺往下一帶,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懷裡的兮兮像是驚着了,渾身顫抖一下,使勁想挪開嘴,卻被元胤死死地扣住了腦袋。
兮兮本能地想推開元胤,卻被他緊緊地圈在了懷裡,加上藥力發作,她基本上毫無反擊的力氣了。一陣她摸不着頭腦的熱吻之後,她完全軟癱在了元胤的懷裡。殊不知,從她一進門就已經落入了元胤的“圈套”裡!
讓兮兮做晚飯不過是元胤的一個藉口而已,目的是讓兮兮喝下那杯昭荀精心準備的西瓜甜汁兒。那裡面加了昭荀用合歡花,豆蔻以及玫瑰露等八種溫性中藥做出來的引心散,不但如此,屋子裡還一直薰着檀香。世人皆知檀香可以寧神,殊不知,配合着引心散,那便是最厲害的催情之物。
元胤已經失去過梨花,所以他不會再讓樑兮兮從他手裡逃走。即便是用這種連昭荀都吃驚得掉下巴的方法,他也要讓兮兮留在他身邊。他不會讓擁有梨花記憶的兮兮離開他!
元胤鬆開了她那紛嫩的脣,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絲殲計得逞的笑容:“樑兮兮,你以爲你真的還能走嗎?過了今晚,你永遠也別想走了!”
兮兮半閉着雙眸,意識若有若無,看上去是一副再撩人不過的醉美人的嬌容。元胤沒再猶豫,橫抱而起,直接走向了離他最近的涼塌……
半柱香後,房間的屋頂上有些動靜。一個黑影竄了出來,飛快地落到了屋頂上。這黑影四處探望了一眼,確定沒有暗探發現他後,躡手躡腳地挪開了幾片磚瓦。就在他俯身窺視那瞬間,忽然聽見了女子嬌柔的喘息聲,喘得滿室暖香。他好歹也是個男人,立刻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再定睛一看,只見自己的死敵趙元胤裸着上半身正將一個女子壓在涼塌上溫存!他立刻扭過頭去,輕聲罵了一句:“真不是個東西!他居然把那個樑兮兮給……鏡臺真是瞎了眼了!”
想到這兒,黑影怒火中燒,正要拔劍時,他改變了主意,將磚瓦放回,迅速地離開了屋頂。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逃走的連辛。他知道鏡臺也在府衙後院,疾步竄到鏡臺的房間外,從窗戶處躍了進去。
“是你?”正欲沐浴的鏡臺始料未及,急急地抓了一件外衫遮住了自己半露的肩頭。
“抱歉……”連辛進屋才發現鏡臺正在寬衣,忙轉過頭去說道。
“你怎麼來了?”鏡臺躲到屏風後問道。
“我本來是想來殺趙元胤的,不過,我臨時改了主意。鏡臺,你跟我回大理吧!”
鏡臺三兩下穿好了衣裳,走出屏風道:“你這不是胡鬧嗎?趕緊走吧!趁暗探和侍衛還沒發現你!”
連辛一臉不解地看着鏡臺問道:“那樣一個男人,你還留在他身邊做什麼?我哥把你送到他身邊,這是我最痛恨他的地方!”
“現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連辛,聽我的,先回大理去吧!我怎麼可能跟你回大理去呢?你想想也該明白不是!”
“可我覺着你太委屈了!你知道那混蛋在幹什麼嗎?你自己去瞧瞧!”連辛指着元胤院子的方向氣憤地說道,“鏡臺,你就不該再待在幽王府裡!趙元胤說放你走的時候,你就該抽身離開!”
鏡臺往窗外看了一眼,着急地對他道:“這些事往後再說!若是再叫元胤發現你了,你壓根兒就走不了了!他雖答應過我,由我來跟你談,可你再讓他碰上就……我不想連你也死在他手裡!趕緊走吧!”
“我不走!”連辛上前兩步拽住了鏡臺的手說道,“我帶你瞧瞧!瞧瞧他在幹什麼?”
“你放手……”
“我不放!”連辛緊緊地拽着鏡臺的胳膊,雙眼冒火地說道,“我讓你去瞧瞧你的丈夫在做些什麼!那樣的男人值得你花一輩子的工夫等嗎?”
“他在做什麼?什麼意思?你去過他那兒了?你……你瘋了嗎?”鏡臺掙脫了他的手,往後推了他一把。
“樑兮兮,”連辛哼笑了一聲道,“就是趙元胤從龍泉驛帶出來的那個姑娘,現下就在他房裡!我不說你也該知道了吧?”
鏡臺使勁搖搖頭道:“不……不可能!樑兮兮說過,元胤不會對她做什麼的……”
“那你自己去瞧瞧!”連辛一臉
的急脾氣喝道,“有些事不是樑兮兮不願意就行了!你非要這樣騙自己嗎?你班那鏡臺到底要賤到什麼地步?”
“你……”鏡臺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你給我滾!”
“讓我滾之前,我也要帶你去瞧一眼!”連辛不甘心地拽起鏡臺要出門。鏡臺使勁踹了他一腳,掙脫了他的手道:“我不用你帶我去!我自己會去!你走!立馬消失在我眼前!永遠別回來!”
“鏡臺……”
“滾!”鏡臺指着連辛憤怒道,“立馬給我滾!你要再不走,你沒死之前我先抹了脖子,你信不信?”
連辛有些無奈,凝視了鏡臺片刻後點頭道:“但願你真的能去看一眼!但願你自己能想明白!若你想回大理,我可以幫你!”
“走!”鏡臺扭過臉去,不讓連辛看見她快要滑落的眼淚。
連辛望了她一眼,飛快地從窗戶那兒溜了出去。可他剛落下腳,就看見元胤,瞬間就僵在那兒了。
院子中央,元胤抄手站在那兒,冷眼看着連辛,輕笑道:“王妃的孃家來人了,何必深夜探視?府衙有大門,連二公子不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