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口,有兩位買菜的大娘正聊得火熱。
“王大娘,大成小倆口去青州城大半月了,咋還不到啊?”
“託人帶了口信,本說昨天也該到了。”
“或許有事耽擱了~誒,我說大成爹答應小倆婆老去的呀?”
“大成倆口子還不都是爲了日子好過些,爲這事父子倆鬧得兇,我是經不住大成這小倆口苦口求我這才點的頭,到叫我這些日子都擔驚受怕的,也不知這小倆口怎樣了?回去我得去拜拜菩薩。”
“當小輩的哪曉得我們當長輩的心啊,我看你也別太擔心,也就這兩天的事情。”
“誰說不是呢~哎……”
——
晌午,驕陽似火。
一野林子中,大樹參天,鳥叫蟬鳴,透過斑駁的樹影,隱約可見倆個急急趕路的身影。
“艾花啊,你說那老頭不會是眼花指錯路了吧,我倆進了這山林子也不見出去。”長得濃眉大眼,闊鼻方口的男人突然地駐足說道。
“是啊,要不先在這弄頓吃食,一會我倆再原路返過去。”這叫艾花的女人答道。
“好,那我拾些個枯枝把剩下的那幾個番薯烤了。”這男的瞅了瞅地上的一些枯枝。
說完,忙活起來,艾花刨起了土坑。
“啊!”
“哧啦”
之後就聽得一聲悶響。
艾花轉身不見男人身影,忙喊道“大成…大成…你在哪…大成…”
“在呢…在呢…這山上咋還有個地洞…嚇死老子了…你走過來小心些…”艾花急急向聲源處走。
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洞裡,聽得一陣悉悉索索,只聞‘噼裡啪啦’的煙火味,頓時地洞裡有了一點微光,漸漸地洞內亮了起來,一切清晰可見。大成正拿着火摺子點燃了一些一同掉下來的枯枝。擡頭估了下洞的深度,就見自家那口子正撥開掩着洞口的藤蔓往下看自個兒。透過洞外射進來的光,可見自己剛是從那泥坡滾下來,怪不得這般高也沒事,心想難不自己進了一大墓下。
“艾花,你把洞口撥開些,這地方好奇怪,我看下。這有個泥坡,我一會自己上去。”
“唉,好吧。那你小心些。”說完,艾花把洞口的藤蔓稍稍撥開了些後轉身就去烤番薯了。
大成向自家媳婦交代完就打量了這個像老虎爪子似的地洞,突然擡頭髮現在最大一面石壁上大約三米高處嵌着一件閃着光的東西。
“艾花,你把洞口再撥些開,我好像看到了寶物。”話語頗爲激動。
“這地方會有寶物?”話雖嫌棄,可手還是連連把洞口撥得更開了些使洞內更亮了些,剛剛還閃着微弱的光的東西,有了日光照射瞬間變得耀眼起來。
“快,快,把那些藤蔓弄得結實些放下來,我順着藤蔓把東西取下來,好把這東西帶走。”這時大成激動道。
不一會,艾花用藤蔓做了根繩子往下放了,大成把藤蔓繩子往腰上一綁,延着有寶物的那處的石壁爬了上去,很快就爬到了寶物那處,單手抓着繩子去順寶物,勾到手一看,原來是一顆圓圓的大珠。再順藤爬下,從另一邊泥坡走到了地面。
一上到地面,立刻獻寶似地拿出了來給媳婦一起欣賞。
“這麼大的漂亮珠子,該值不少銀錢吧。”艾花收拾着包裹,認真撇了一眼那珠子道。
“嗯,回去把它當了,說不定還可開雜貨店了。”一說完,裝做內行的樣子,把珠子對着陽光照了照“誒,艾花,你看,咋這上頭還有字。”
“好了,好了,番薯路上吃吧,快走吧,等到家了,你想研究多久就多久。”
“好好好,走走走。晌午都過了這天怎麼還熱了不少。”
夫妻倆說說笑笑地趕路了,卻不覺剛纔蟬鳴鳥叫的林子已靜得可怕,林子外面漸漸起了涼意,山林中卻漸漸熱了起來。
不久地洞深處傳來了悶悶沉沉的聲響。
夫妻倆回到老頭指路的地方,老頭還是在哪,身邊有個壯年在陪他說話。
“喂,喂,我說這位老大爺,您剛剛指的路我倆都上山林子了,真是的,還說一會子就能見到官道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俺爹他老糊塗了,官道是在右邊。”憨厚的壯年臉有些微紅,看得出指錯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小夥子,這也不是辦法,你還是叫你爹回家呆着,我倆是好說話的,如果碰到…”
“俺爹在這是等我大哥回來,俺大哥說出去做生意已經十年了…”
夫妻倆互看了一眼,也沒再說什麼了,就辭別趕路了。
三日後
“娘…娘…我們回來了。”
“大成…你們可擔心死娘了…青州城那怎麼樣?”一位身寬體壯的婆子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娘青州城倒是很好,可什麼都貴,再想想別的辦法吧,對了娘,我回來時撿了顆珠子,明天我去當鋪噹噹看,值不值,值的話,咱就在市集買個鋪子,甭去那麼遠了。”
“什麼珠子,我看看。”一位頭髮花白的老漢走了出來。
“爹…”三個人尷尬地站在那。
“嗯…進來吧,站在門口乾什麼。”大成爹說完,轉身進屋子。
“誒…誒…”三人頓時笑逐顏開,立馬尾隨進了屋子。
“爹,你看看,是這寶物…”大成拿出了那顆珠子。
大成爹隨手看了眼,就說道“嗯,看着挺好,明天去噹噹看,先吃飯吧。”
第二天,晌午一過,一家子就向這太平縣城內最大的當鋪行去。
“掌櫃的,看看這物件能當多少?”
“這…這…這物件你是怎麼得來的…”掌櫃拿着看了很長時間。
衆人一對視,難道真能當不少銀子…
“這東西是能當不少銀子,能買下咱們這縣城內最好地段的一間小商鋪還能買個像樣的小宅子。”掌櫃看了看衆人,心思一明,之後搖了搖頭,繼續道“只不過這東西你們還是先請棺材鋪的留善娘子先過過目吧。”
“什麼?!”嚇得兩老都睜大了眼睛,只有大成愣在一旁,心想,那個還真是個墓啊。
“你們也別怕,或許不會有事也說不定。”
“大成,你還不快去請留善娘子過來一趟。”大成他爹急急說道。
不一會,大成帶着一位花信之年的美婦人走了進來。
“陳掌櫃,什麼東西能讓他們嚇成這般模樣。”留善娘子一進來就看見兩位婦人眼有淚痕,一位老漢頹廢地坐在椅子上。
“留善娘子,請您過目。”陳掌櫃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寶珠讓留善娘子瞧。
此刻大家都屏氣凝神地看着留善娘子,靜得能聽到心跳,約是過了一刻鐘,留善娘子開口了“這東西本是鎮壓妖邪之物的,珠上沒破損,定是有人去取來的,天意吧。可以當,不會有邪祟纏身,怕只怕…”
“不纏上就好,不纏上就好。”大成一家子頓時鬆了口氣,一下子緊張的氣氛不見蹤影,有的只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嚮往。
“怕什麼?”陳掌櫃接過珠子,好奇地問道。
“怕只怕無數人會因此妖邪喪命。”留善娘子看了看天色,轉頭向大成一家道“撿這珠子的地方一定不要透露,現在那妖邪恐怕是還在那吧。”轉頭又向陳掌櫃言有買這珠子的意思,只是陳掌櫃道了聲歉意,說是自家主子對這些個玩意很感興趣不得隨便出售。
衆人只聽得留善自言自語地說了句“解鈴還須繫鈴人…”說完就走了,留下大成一家子面面相覷,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