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爾,雖然我們一起長大。但是請你說話注意。”上官非池聲音冷漠,犀利,透露着警戒之氣。
上官非池沒想到自己竟然因爲路西法爾污衊鬱可燃的幾句話,而感覺到非常生氣。
他有些沮喪地想,自己大概,真的喜歡那個女人。
“好吧,”路西法爾聲線變得平靜:“我不建議你做個情感上的蠢蛋。我們做個測試,測試那個女人到底愛不愛你,如何?”
上官非池眸子涌上了一絲不確定,還有一絲希冀。
事到如今,他真的不確定鬱可燃對他是否有愛。
他希冀着,或許她的心,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冷,那麼硬。
……
啪!
鬱可燃的臉被扇偏到了一邊。她脣角流出一道血流,伸手摸了摸嘴脣,火辣辣的疼。
“鬱可燃,你這個叛徒!”杜鵑兒橫眉冷對:“紙鳶是你殺的。這筆血債,我記住了。”
“杜鵑兒……”鬱可燃勾起一抹慘白的笑容,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還有什麼比夥伴的不信任更讓人絕望的。
“杜鵑兒,你後退。”唐心拉住杜鵑兒,讓她到一邊去,親手遞給鬱可燃一個手絹:“擦擦你的嘴脣吧。”
鬱可燃接過手絹,默不作聲地擦了擦嘴,卻發現這個手絹是唐北臣的。
唐北臣喜歡把一個潔白的手絹放在袖口。
“大少說,他相信你。但是他絕對容不下上官非池。爲了給紙鳶報仇,也爲了實現唐家的既定計劃,他希望你能堅持下去,直到目的達成的那天,他會迎娶你。”
鬱可燃低着頭,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唐心道:“我們走了。你快點回去,免得上官非池懷疑。”
鬱可燃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後,回眸道:“迎娶我,不必了。但是,我會報答唐家這些年的收留之情。還有,”她看了看杜鵑兒發紅的眼睛:“沒錯,紙鳶是我親shouqiang斃的。這筆血債,杜鵑兒我們以後慢慢算賬。”
杜鵑兒眼睛越發血紅,拳頭在身側緊握。
鬱可燃消失在夜色裡。
回到天鵝湖別墅,上了樓,走到臥室門口,裡面卻傳來一絲異樣的聲音。
……
“嗯……啊……十七少……”
昏暗的走廊裡,釋放着曖昧的呻吟,厚重的粗喘,散發出淡淡的麝香味兒,碰撞出激情的火花。
輕輕推開那扇虛掩着的紅木門,鬱可燃驀地怔然,險些被這火熱的一幕駭到。
男人,女人,又是這樣赤裸裸的把戲。
爲什麼這個男人一邊保持着對她的佔有慾,另一邊卻總是這樣濫情。
他逼迫她殺了紅紙鳶,在唐北臣面前名譽掃地,揹負了
背叛主子的罵名。他從來不問她的身份,雖然他已全部知道。他表現的,像是對她完全掌控。因此,也讓她感覺到一種輕慢。
這種被他掌控,被他輕慢的感覺,真真讓人不舒服。
“十七少……怎麼不繼續?”窩在上官非池懷裡的女人柔媚地喊道,女人頭髮遮住臉頰,看不清什麼樣子,但一定漂亮嫵媚吧。
鬱可燃只覺得噁心,被輕慢了。
對這個男人噁心。
鬱可燃冷冷站在門口,敲了一下門。“不要意思,打擾一下。”
燈光拉長她的身影。
房間光線很暗。
上官非池從懷中女人身上擡起頭,挑釁地看着她。“怎麼那麼晚回來?”
鬱可燃摸了摸自己被打得通紅的臉頰,默不作聲地看着他。今晚太狼狽了,全都拜他所賜。他讓她被所有人誤會,被所有人鄙夷。
心底,忽然涌起一抹恨。
見她凝神看着他,面無表情,也不說話,他換了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有事?”
“今晚她睡這裡,我睡哪兒?”鬱可燃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沒想到鬱可燃態度這麼冷靜,上官非池不由愣了一下,“房間這麼多,你隨便。”
“好,我隨便。”鬱可燃轉身便走,順便禮貌地關上了門。
門關上的那一刻,上官非池豁然把懷中女人推開。
該死的!眉間閃過一抹戾氣。這女人神態冷淡,語氣冷靜,根本沒有一點捉姦的憤怒。
上官非池向來不喜歡在女人面前掩飾自己的不快。
下了地,很快追了出來。
鬱可燃正考慮自己該進哪間客房,忽然,一個隱忍惱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站住!”上官非池很快來到他身邊,他身材高大修長,比她高出一個半頭,居高臨下站在她面前,滿臉寫着兩個字——不快。
鬱可燃只是淡淡地站住。
“你擺出這幅臭臉是給誰看?”上官非池同樣發現了她臉上的冷淡,不由怒氣衝衝地吼道。
鬱可燃只覺得今晚他要吵架,索性以更加淡漠的姿態,來反抗他的無理取鬧。勾起脣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對不起。忘記了你喜歡我的笑。”
“你的心是黑的麼?”上官非池手搭上她的肩膀,語氣有所緩和:“看到我跟別的女人一起,沒有一絲觸動?”
“對不起,我不是剛上學的無知少女。”鬱可燃冷冷淡淡道:“我不想對我的金主指摘什麼!”似乎意識到什麼,她挑眉勾起一抹嘲弄:“你剛纔抱着那個女人,不會是故意刺激我的吧?十七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幼稚?”
“難道你從來沒愛過我?如果愛,一定不會這樣的態度是不是?”上官非池眉間繾綣着一抹希冀,雖然表現的似乎無所謂,可是
眼神透露出他的期待。期待她坦承地告訴他她的真實心意。
“我不敢愛。”鬱可燃娿無所謂地說道,“我保證臣服你,只因爲你斷了我的退路。從你逼我殺搭檔的那一刻起,我就再沒辦法回到唐家了。我想活下去,想找一個靠山,所以不得不對您惶恐。在我心裡,終究跟你是露水情緣。”
更重要的是,上官非墨是她害的。
這本身就是橫亙在他們兩人面前最大的障礙。
他們,真的沒有可能。
從起初開始,都不過是逢場作戲。
他或許假戲真做了,而她一直保持清醒。
“你所說的,都是實話?”他眉間忽然多出幾分鄭重。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逢場作戲的日子,讓人煩透了。”
“逢場作戲?”他眸中又沉澱起黑沉沉的怒氣:“原來,你貪戀唐家,就算我對lee的死,對西北貿易集團的破壞,對你所作所爲既往不咎,你還是要跟我逢場作戲?”
“是的。”鬱可燃沒有一絲表情:“留着我,挺沒意思的是不是?”
“你這樣直白,我一點都不高興!”上官非池一字一字地說,眼睛裡閃過一抹難堪和痛楚。
“可是,不說實話,你會高興麼?”鬱可燃垂下的眼簾忽然張開,眼睛裡帶了一分恭謹:“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留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說不定什麼時候,我便會來害你了。”
“閉上你的眼睛!”他煩躁地怒喝,轉身向書房走去。
身後,鬱可燃眼睛隱在劉海里,眼下暈出淡淡的暗影,殷紅的脣角輕輕勾起一抹危險,語氣卻說不出的落寞:“非池,離我遠一點。否則,我會害死你的。”
他卻像沒有聽到的樣子,脊背僵硬,關上書房的門。
他腦中還回旋着鬱可燃的眼神,那樣恭謹的眼神,深藏着他所看不透的東西。
書房裡,路西法爾的電話適時響起。
“怎麼樣,得到實驗結果了麼?”路西法爾聲音上揚,上官非池臉色越來越頹敗。
“她不愛我!”
路西法爾冷哼一聲:“女人都是淺薄的動物。看吧,還是我對你好。”
上官非池只覺得這傢伙語氣不對,眉間閃過一抹不耐煩:“最好把你的變態心思,從我以及我身邊的人身上,收回去!”
“哦哦,好吧,好吧。我可不敢得罪十七少。”路西法爾掛掉電話前,問道:“我建議你把那女人處理了,不忠誠的女人留不得。”
“放心!”上官非池眯眼看了眼窗外深沉的夜色,一字一字,斬金截鐵道:“我決不會輸。”
掛掉電話後,上官非池穿着深藍色睡袍,站在落地窗前,眉眼一如既往飛揚跋扈。
如果斬斷她的一切退路,她怎麼能對他不忠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