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花瀟園,花蕪芷立即派下人去買藥材,紗布等醫術上的需要。而紫棲將青青抱到牀上。
看着青青面容蒼白,花蕪芷身爲醫生,心已在滴血。
君夙,難道就因爲我不記得往事了。就要這樣對我嗎。
緊接着,一觸碰青青的脈搏,花蕪芷震驚了。毒素已經侵入五臟六腑了,要此時在現代,憑着那時的科技,一定可以解。現在這裡沒工具,沒藥材,恐怕是難……
第一時間,花蕪芷先暫時控制毒素的入侵速度,如果沒有解藥,估計活不過明晚。
想着,花蕪芷坐上紫棲,再次飛回王爺府。
而此時,青青的眼角緩緩流過一滴淚珠。對不起,蕪芷。
而她,此時已經獲得重要情報,那就是她花蕪芷,會醫術。
似乎很巧,君夙在大廳坐着,等待她的到來。是不是抿口茶,樣子可比花蕪芷悠閒多了。
“冬棋,你覺得她會求我就拿丫鬟嗎?”
“王爺,小的認爲王妃心地善良,應該會求情。”冬棋其實頗爲欣賞花蕪芷,畢竟她還奇蹟般的活着。
說完,一抹綠色身影晃過,停留在門口,目光寒冷地盯着君夙。而君夙也不在意,饒走興致地撐着下巴。
求他?
“臣妾望王爺交出解藥。”說者,雙膝跪了下來,臉頰低垂,那一綹青絲遮蓋着。她人生中第一次下跪,第一次求人,第一次低聲下氣地說話。
君夙和冬棋微微一怔,似乎都沒有想到她堂堂公主居然給他這個王爺下跪。
然後,君夙起身走進,捏住她的下頷,迫使她看着自己。道:“王妃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讓本王交出解藥?”明白花蕪芷的意圖,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畢竟青青的傷的確是他弄的,而且他也知道了花蕪芷會醫術。既然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那麼不妨試探試探她。
“臣妾怎樣王爺才肯交出解藥?”花蕪芷咬緊下脣,提出最低的底線。
“嗯。要不你跪個一天吧。希望你有這個誠心。”他深知,青青只能活兩天。但解藥早已被青青含在口中,自然不需要花蕪芷再這麼做。做戲要充足完整,所以,青青至始至終都沒有嚥下解藥。
說完,君夙便要直徑離開,甩開手,拂袖離去。在要踏出房門那一刻,他又道:“對了,去外面跪,晚上這裡要關門熄燈的。”微微露出一抹笑容,轉身便走。
花蕪芷擡眼望着門外,苦澀一笑。果然,烏雲密佈,怕是要下雨了。
想着,她從容起身走向門外,繼續跪着。既然要考驗誠心,必然有人盯着。
沒過一會,大雨滂沱,雷聲轟鳴,雨珠順着臉頰滑落,蒼白的面龐此時毅然堅持着。因爲她的堅持,代表着一條生命。
好幾次都要倒下,卻好幾次振作,體力不支的她,任風吹雨打,全身溼透。
如果不是她的堅持,青青不會中毒,她恨自己爲什麼那天要帶着青青。
可後悔,結果也不會發生改變,她只求身邊的人都能好好的,僅此而已。
淚水被大雨沖刷着,花蕪芷全身已經冰冷如霜,身體顫顫巍巍,立挺的身子緩緩傾斜。
突然,紫棲掙脫項鍊,幻化成飛獸,龐大的身軀遮擋着雨水,撐扶着花蕪芷的嬌軀。
暗處的君夙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看到花蕪芷的執着,使他震驚。但見紫棲保護她,爲何他會有一絲的安心?
冬棋看了也於心不忍,畢竟這是公主啊,兩人明明是夫妻,卻已經到了仇人的地步了嗎?
只見花蕪芷使盡力氣推開紫棲,吼道:“你走!不用你保護我,快去照顧青青!”
花蕪芷不想紫棲爲自己擋風擋雨,亦不想連累它。如果可以,她不希望當初它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亦不會攜帶着它。
紫棲搖了搖頭,重新爲她遮擋着雨。龐大的羽翼撐着,自己也用身體裹住花蕪芷,而此時她的體溫也使紫棲顫抖了一下。但,更加堅定它絕不能走。
“叫你走,你聽到沒有!走啊!”
正欲勢要再推開它,可不想,四目旋昏,周圍昏暗,雙眼厚重地,閉合上……自己緩緩倒下。
一朵青色嬌花,
綻放在滂沱大雨中,
傾瀉直下的青絲,
散發異美光彩。
而他,亦遲遲觀望,
是守護,是摧毀,
還是放棄?
……
一片昏暗,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一抹青色身影正在尋找着什麼。
突然,似乎走到盡頭,只有三片花瓣的思鴦花,正等待着她。
當她再一步靠近時,黯淡光芒的它,閃射出紫棲的影子。慢慢的,慢慢的,紫棲的雙翼正在漸漸銷蝕退化,紫色眼眸漸漸變淺。
“不!”
一秒鐘,回到現實。
掙脫眼皮的束縛,花蕪芷驚恐地睜大雙眼。此時,她在自己的房中,在牀上躺着。
醒來時,只見君夙和一個大夫小聲呢喃着,並沒有聽清他們在討論着什麼。
突然,想到自己沒有堅持跪下去,那他若不交解藥,青青不就……
“君夙!”
花蕪芷頓感無力,全身**,努力依附牀沿坐起來。
“呦。還活着吶。既然有力氣爬起來,有力氣說話,看來一時半會死不了。”君夙一語清風,事不關己的說道。
說完,冬棋進來送大夫出去並跟隨其去抓藥。
“青青怎麼樣了?”花蕪芷虛弱的說道。
“嗯。應該要死了吧。”
花蕪芷此刻急忙爬下牀,沒穿鞋子,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出去。
“你要幹嘛!”君夙怒道。這個女人太不正常了,自己身體不好,還有空關心其她人。
“去看她。”花蕪芷無力地解釋,現在她只想去看看青青體內地毒素,是否還有救。
突然,君夙走過去,攬腰抱起來,放到牀上,並將被子蓋好。
“你……”
花蕪芷沒有力氣還手,更沒有力氣掙脫,任君夙擺弄着。
“你什麼你,身體還很虛弱,沒事別亂走。那丫鬟還沒死。”
整句話讓花蕪芷感到不是他說的,是在關心她?
“什麼叫、還沒死?是不是快死了?!”花蕪芷說着,淚水止不住流下,她害了她,是她害了她。
君夙看到莫名內心感到疼痛,想爲她拭去眼淚,又覺得自己不該這樣。
“你這女人,是腦子抽了嗎?沒死就是不會死了!還好好的活着!”君夙用高分貝叫道。看到她在雨中爲了那丫鬟,內心也十分苦澀。何時,她會這麼在乎一個不過五天的丫鬟。
聽到後,花蕪芷破涕而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兩人因爲這樣氣氛尷尬,空氣凝結,頓時進入沉默。
花蕪芷立刻捌開臉,自己明明恨他,爲什麼剛纔會失控在他面前笑?
君夙道:“既然沒什麼事,你好好養病,我先走了。”依然迴歸原先的冷漠,離開了房間,獨自留花蕪芷臥在牀上。
或許,他也沒在意吧。也對,仇人依舊是仇人。
突然,花蕪芷想到紫棲,剛纔黑暗中紫棲的翅膀……
下意識望脖頸望去。
果然,項鍊沒了,紫棲也不在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