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昏倒在地上的眼鏡男，林寒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應該如何處理此人。
想了一會，他隨即過去在對方身上一陣摸索，將其身上所有東西都取下，稀里嘩啦堆了一地。
除了現金、一些華夏證件、鑰匙、手機等常見的東西之外，還有一把手槍，以及一個白色小藥瓶。
從幾張證件上來看，此人的名字爲“劉志羨”，朝鮮族，是吉省衛視的一名記者。在網上稍稍查詢，搜出的新聞信息似乎也有所佐證。
林寒又將目光移向手槍，細細打量一番，便認出這是一把由著名的格洛克公司生產的手槍。
毫無疑問，這把格洛克手槍就是剛剛劉志羨試圖攻擊自己的那把。
林寒將之收了起來，然後又拿起那個白色的小藥瓶。
藥瓶很小，兩根手指就能輕鬆夾着，外面沒有任何標籤，甚至就連瓶子本身也沒有印上任何符號。
裡面裝的是什麼？
他打開小藥瓶，低頭輕輕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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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味。
杏仁味，又是在這個危險分子身上搜出來的，那這裡面裝着的多半就是氰化物了。
便攜且超級劇毒的氰化物，幾乎服之必死，是投毒或者自殺的首選，而且這玩意致死量很小，這一小瓶估計連大象都能毒死好幾頭。
又是手槍又是氰化物，林寒腦子裡立馬就蹦出一個詞：
間諜。
看着倒在地上的眼鏡男，他心裡不由想到，這傢伙該不會是國外派來刺探費米子垂直牽引儀秘密的吧？
一堆激光器、電磁干擾器就炸出個間諜來，想想真是夠滑稽的。
林寒琢磨了一陣，隨即將除手槍、氰化物之外的東西塞回劉志羨身上，然後拖着此人，走到附近的小樹林裡，又尋了個山洞鑽進去。
“嘶……”有點意外的是，山洞裡竟有條花紋蟒蛇盤着，體型頗大，此時正愣愣地看着林寒，一邊吐着蛇信。
林寒隨意地揮揮手，讓蟒蛇退到一邊，然後上前就俯身在地上一拍。
只聽“轟隆”一聲，地面霍然震動，旋即便現出一個地下通道，延伸了幾級臺階。
帶着劉志羨進到地道之中，林寒想了想又將蟒蛇招進來。
“嘶……”蟒蛇吐着蛇信，身上傳來淡淡的腥氣。
“慢慢纏上去。”林寒一指。
“嘶——”蟒蛇自是聽命，當即就爬過去，開始緩緩在劉志羨身上纏繞。
接着，林寒又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軟件。既然此人多半是間諜，那他肯要從其嘴裡套出些有價值的話來才行，要不然就太浪費了。
然後只聽“啪”的一聲，他一巴掌就將劉志羨拍醒。
雖然被疼醒，但生命權限施加在劉志羨身上的疲勞效果，卻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所以他即使驚恐地發現了正在往自己身上爬的蟒蛇，但卻根本提不起力氣去抵抗，反而漸漸又有幾分昏昏欲睡的趨勢。
這時林寒出聲問了句：“你是誰？”
劉志羨身子一顫，這才發現黑暗中居然還隱藏着一個人，心中陣陣恐慌，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自己剛剛不是坐在田間休息嗎？
這是哪裡？
現在手槍沒了，氰化物也沒了，渾身又莫名使不上力氣，根本就是任人宰割的狀態。
而且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蟒蛇正在一點一點地在他身上纏繞，蛇瞳隱有兇光，蛇信吞吐間，還有陣陣的腥氣傳來……
見對方沒反應，林寒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我……”劉志羨試圖壓制住自己的恐懼和疲憊，但剛一開口，聲音便是顫抖而沙啞着的。
自己顫抖而沙啞的聲音，讓他心中更添了幾分惶惶。
不行，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他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嘴脣，口腔裡涌開的血腥味，讓他的恐懼和疲憊都消退了幾分。
“你又是誰？”他吸了口氣，語氣依舊有些顫抖地問道。
這裡的環境黑暗、潮溼而且似乎還十分的封閉，他看不清對方的臉，甚至連對方的存在都很難發現。
不過，他隱隱也猜到，對方很可能就是剛纔那個自己開槍卻沒打中的神秘人。
林寒彷彿沒有聽見，只又重複道：“你是誰？”
古井不波的聲音，讓劉志羨的臉色不由白了許多，但緊接着又彷彿憤怒地說道：“藏頭露尾的傢伙！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是誰？”林寒還是重複着說道。
劉志羨緊緊閉着嘴，眼裡既憤怒又恐懼。
令人極度不適的狹窄封閉空間，誓不罷休的機械式重複詢問，還有自己身上這條蠢蠢欲動的蟒蛇……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分明是打算給他來個疲勞審訊，雖然眼前這陣勢他以前聞所未聞。
疲勞審訊雖然沒什麼實質性的肉體傷害，但論威力，絕對不下於任何酷刑。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無休止的疲勞審訊纔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審訊手段。
沒有任何攻擊性物品，又渾身疲乏無力到幾乎昏昏欲睡，面對如此疲勞審訊，他自己心裡都沒底。
“你是誰？”林寒依舊是機械式的詢問。
身上的蟒蛇雖然動作緩慢，但卻越纏越緊，劉志羨冷汗都冒出來了。
片刻過去，他嚥了口唾沫，有些猶豫地說道：“我是吉省衛視的記者，劉志羨……”
林寒聞言，心裡暗暗冷笑。
電視臺記者能有這種水平的格鬥術，還藏手槍、氰化物？要是記者都像你這麼厲害，輪得着香港記者跑那麼快？撒謊也要遵守基本法啊。
他還是淡淡說道：“你是誰？”
身上的蟒蛇越纏越緊，蛇類的腥氣撲鼻而來，滑膩膩的觸感讓劉志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恐懼和疲憊彷彿潮汐一般，一遍又一遍地衝擊着劉志羨的神經。
毫無疑問，電視臺記者的身份是不可能糊弄住對方的，他必須得說點什麼才行。
否則他身上的這條蟒蛇，很有可能會將他活活纏死。
劉志羨沉默了幾秒鐘，隨即說道：“我的本名是劉智賢，韓裔美國人，任職於美國中央情報局C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