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充了食物、能量之後，身體很快修復完成。
雖然人沒事了，但損失卻着實不小，這麼長時間來積攢下的生命力，一下子就耗去了大半。
除此之外，由於脂肪、肌肉的消耗，他的身體看上去也削瘦了一些，舉止頗顯飄忽，大約是有些不適應。
林寒站起來，轉身看向身後。那裡有一輛坦克，頂上正滾滾冒着濃煙，大片裝甲碎裂，看上去彷彿已經被報銷。
但就是這輛看似毀壞的坦克，給了他幾乎致命的一擊。
毫無疑問，在剛纔鐵幕武者裝甲集火的時候，這輛坦克僥倖沒有被徹底摧毀，至少還有開炮的能力。
此時他清晰地感知到，坦克內有兩人倖存，一個幾乎沒有受傷，一個受了重傷卻還活着。
對於這兩個差點要了他命的叛軍，林寒當然不打算放過，於是他拆卸下已經壞成廢鐵的裝甲，光留一隻護甲手套戴在右手，畢竟這手套上還有一堆刀刃、短刺，是殺人的利器。
報廢的裝甲他也並沒有亂扔，而是找了幾件敵人的衣服裹起來捆好，準備稍後再帶走。
鐵幕武者上的黑科技可不少，哪怕已經報廢，能不遺留也儘量不遺留。
在收拾裝甲的時候，林寒還發現了自己被炸掉的原來的左手，準確地說，是小半隻手掌，小拇指、無名指、中指的那部分已經炸成肉泥血沫了。
雖然左手已經重新生長出來，但看着自己原來的手，林寒還是不禁感到心情複雜……
他搖了搖頭，隨即打開地面將這半隻手埋進去，並聚集大量微生物腐蝕降解掉，了無痕跡。
做完這些，林寒便來到那輛半報廢的M60主戰坦克頂部。
這輛坦克捱過火箭破甲彈、投擲彈的轟擊，雖然僥倖沒有被徹底摧毀，但受損也十分嚴重，頂蓋明顯碎裂。
林寒伸手試了試，隨即猛然發力，直接將頂蓋拽了下來。
“咣噹”一聲，頂蓋被扔下去，他眼中卻閃過驚異，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這麼輕易就拽下來了？
按理說，經過剛纔的全身修復，他的身體應該遭到削弱，力量有所下降纔對。這坦克頂蓋也沒損壞到那種地步，怎麼如此輕易就拽下去了？
難道自己的身體還大幅增強了不成？
林寒看着自己的手，始終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片刻，他便跳進坦克。
林寒不打算放過這兩個叛軍，但卻也沒興趣折磨，於是下來之後，他來到炮手位置，將昏迷的炮手拎起來，擡手就是一拳。
“轟！”
套着裝甲手套的右手，彷彿一柄沉重的鐵錘，以驚人的強大力量，直接將這名叛軍的胸膛砸扁，並撞在坦克內壁，引得整個坦克都爲之顫抖。
林寒大爲動容，他現在確信，自己的身體強度不僅沒有削弱，反而大幅度提升了。
以前的自己雖然強悍，但卻遠無法撼動坦克，可現在……
炮手的屍體緩緩倒了下去，林寒看去，坦克內壁赫然已被他砸得凹陷了一大塊。
這是一個龜裂、染血的凹陷，堅固厚重的坦克裝甲，彷彿也被這一拳砸得骨肉崩裂。
看着這個幾如炮彈造成的凹陷，毫無徵兆地，莫名地……一股炙熱就涌了上來。
林寒感覺彷彿有團火焰，從心室順着動脈遊遍全身。
令人幾乎無法控制的暴躁情緒，似乎被這團火焰引燃。
“轟！”
他雙目血紅，突兀地一腳踹出，正中炮手屍體的頭顱，使其瞬間爆裂，腦漿與鮮血噴灑一片，坦克也爲之顫動。
“轟！”
“轟！轟轟轟……”
彷彿失去神智一般，林寒一腳又一腳瘋狂地踐踏着炮手的屍體。
在他如今幾近鯨象的巨大力量之下，屍體很快就被碾成了碎末，鮮血染遍坦克內部以及他殘破的衣衫，當然還有猙獰的面容。
哪怕屍體被碾成碎末，甚至連坦克底部都快要被擊穿，林寒也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暴躁，如同一頭噬人的野獸。
“林寒……”這時，一個女聲在他的意識中響起。
林寒心底一顫，暴虐的動作戛然而止，旋即眼中的嗜血之色褪去，漸漸恢復了清明。
他低頭一看。
“嘔——嘔——”
看着自己滿身的鮮血、腦漿，饒是已經見識過不少戰爭場面，林寒還是忍不住嘔了幾口，面色蒼白地扶着坦克內壁。
“我剛纔是怎麼了？”他喘着粗氣，彷彿虛脫。
“……你出了一些問題，身體，還有精神。”蓋亞說道。
頓了頓，她接着說：“由於剛纔的受傷遭遇，你的身體已經發生了某些根本性的改變，這點，我想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
林寒默然，只是下意識地低頭，看着幾乎被自己用腳踹破的坦克底部。
毫無疑問，這不是人力能夠做到的。即便以前的自己再強大，也遠沒有到這種程度——以血肉之軀破壞鋼鐵坦克。
林寒隱隱覺得，此時的他，在很多方面，甚至還要超過原來穿上鐵幕武者的自己。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雖然傷勢都已痊癒，但他的狀態卻並不怎麼好，體重也被削弱。
力量沒有變弱就是萬幸，怎麼還變強了？而且還不止強了一點半點。
蓋亞感受到他的困惑，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想，應該是那些金屬碎片起到的作用。”
林寒一怔：“你是說那些彈片還有裝甲碎片？”
“是的。被炮彈擊中之後，你的身體遭到嚴重破壞，原有的人體秩序被削弱，同時大量金屬進入你的血肉，其中就包括劑量很高的重金屬，它們是可以誘發基因突變的。”蓋亞緩緩說道。
“而生命力則可以強化、修復、穩定秩序，這樣，在濃郁的生命力之中，基因突變應該只會是增益性，而不是破壞性的。因爲只要是破壞性的突變，都必然會被生命力抹平。”
林寒有些遲疑地說道：“也就是說，由於生命力、金屬、受傷的共同作用，我的身體發生了一次增益性的基因突變？”
“應該是這樣，當然，變化這麼大我也很驚訝，你可以化驗一下自己現在的身體組織樣本，看看到底發生了哪些改變。”
蓋亞想了下，又說道：“我估計的話，應該是你身體的元素丰度發生了重大改變，尤其是金屬元素丰度的提高，才造成了你現在的驚人力量……”
“還有權限能力的擴大，由於你身體的一系列改變，對權限能力的掌握也將不同，我也會對此做出相應的調整。”
林寒想起來，剛纔他招來黑鷹鵰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了一些不同。現在仔細感知一番，各種權限能力的操作範圍，確實都擴大了一些。
“那你說的精神問題是指？”他問道。
蓋亞沉默了一會：“對於人類的精神世界，我的理解十分有限，但我大概能感覺到，你的心理狀態一直……嗯，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