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袍的操縱下化成一個半人高的骷髏頭,張着嘴直撲阿迪麗,速度極快仿如蜂羣。
但是速度八十邁,對一般人可能是有點用處,對上格鬥家都不合格,何況阿迪麗本身……其實不能算人了。
不過她畢竟是女孩兒,這東西看起來面目可憎,所以輕輕一閃,脫開了血霧的撲擊範圍,一旋身轉到了血霧的背後,順手一把拉過距離她最近的吸血鬼推了過去。
同樣的慘嚎,也是同樣的乾屍出現,血霧體積沒變大,卻濃稠了一些,移動速度似乎也快了一線。
凱文無動於衷,這些吸血鬼戰士開始變得縮手縮腳起來,他們不止要注意敵人,還得注意自己人了——但是凱文一點都不稀奇,這早已是司空見慣的。
阿迪麗卻大皺眉頭,之前凱文和阿爾傑農都爲她普及過吸血鬼法術的基本常識,但是現在見到這團血霧,其中的歹毒依然讓她感到不適。
顯而易見這是一種操縱吞噬血液的魔法,阿迪麗知道自己沒有血液了,但是她也不想被這噁心的東西撲一身,所以二話不說轉頭就跑。
原本她總是把敵人捶碎,現在她的指甲伸長如同刀片,鋒刃吹髮可斷,曲起手指每次追上敵人都是一爪掏心,掏出來的心臟被遠遠的拋上天空,穿過茂密的樹冠,被曬到了太陽之下。
其實這些心臟在被曬太陽之前就碎得差不多了:她扔上去的力量極大,濃枝茂葉遮天蔽日,林中一點陽光不見,她這一扔,心臟在樹枝樹葉上零敲碎打,能基本完整見到太陽的真不多。
而且這些心臟在樹冠間開出了一個個小洞,原本絲毫不露的陽光也灑下光斑來,稀稀疏疏的總算沖淡了一些森林的幽暗。
長袍控制着血霧追逐着阿迪麗跳躍的身影,血霧越來越濃厚——那些被掏走心臟的吸血鬼屍體上依然有着不少血液,都被血霧吸收了——到最後竟然化成一個人影,只是渾身血津津的,彷彿是被剝了皮的猴子。
阿迪麗幾次向着長袍衝刺,都被吸血鬼戰士們封堵了,她的經驗還是太少,對於這種不計生死的圍攻處理的並不果斷,都是先避其鋒芒然後遊走突破,沒有發揮自己那非人怪力。
不過在凱文有意誘引之下,他們邊戰邊走,慢慢的已經接近目的地了,吸血鬼戰士們越發急躁,自殺式攻擊越來越多,卻不能阻止他們走出林子,靠近河邊磨坊的腳步。
沐浴着林邊河岸的陽光,凱文回頭看了看不甘退去的吸血鬼們,眉頭微皺:“阿迪麗,你殺了這麼多,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反應。”
正眯着眼對着太陽伸懶腰的阿迪麗一愣,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似的一拍手:“你是說應激反應?向阿里那樣?
我纔不會呢(傲嬌臉)。”
她眯着眼睛把臉對着太陽仰起來,一副舒爽的樣子:“我不知道殺了這些東西多少遍,在我的夢裡。
我一直都知道,我就是作爲它們的敵人而生的,即使我坐在輪椅上,我也知道總有一天我可以履行使命,只不過我沒想到是這種方式。
我很興奮……不,是欣喜。”
她伸出手來,岔開手指對着太陽,仗着已經是機械的眼珠,對着光睜大了眼睛:“那個長袍,使用的就是血魔法吧。
瞧,我現在,是他們的天敵了。”
回頭看到凱文越皺越深的眉頭,阿迪麗嫣然一笑:“放心吧,凱文哥哥,我並沒有瘋,心理也沒有問題,每個紅髮柯文斯頓,面對吸血鬼時都是這樣子的。
其他人也許沒有我和阿里這麼……誇張,但其實差不多。
我和阿里,也是因爲小時候受到了刺激才過於興奮了一點,這是柯文斯頓的天賦。”
凱文依然眉頭緊鎖:“柯文斯頓的天賦這麼多嗎?回去之後我要看看你的機體數據——之前和你解釋過,人體情感有時候非常依賴激素,雖然你的腺體都沒有替換,但是我依然要檢查它們是否正常工作。”
阿迪麗唿扇幾下長長的睫毛,似水的眸子向上翻着:“唔……應該是不太正常吧,激素水平應該屬於血脈力量的體現形式之一?”
她的腦容量現在極高,這些知識在機體調試的時候,凱文也和她聊到過,所以她也不算是完全不懂。
凱文一揮手:“這方面有定式可以參照,血脈力量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不過柯文斯頓血脈應該不是複合血脈吧。”
說着話,他手搭涼棚,看向不遠處破敗的磨坊。
沒想到阿迪麗卻搖了搖頭:“柯文斯頓家確實是複合血脈呢,據家族史上說,曾有一位天資卓越的族人,身負十三種能力,每一種都是針對吸血鬼的。
可惜在他還唯有足夠強大時就被吸血鬼伏殺了。
族羣分家也是以這件事爲導火索的,黛西阿姨他們這些非顯性族人,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抱團。
嗯,那個磨坊很有趣啊,我的探測器裡什麼都看不到,只有純粹視覺纔有影像。嗯?能量波動好奇怪。”
按了按頭上的牛仔帽,凱文哼了一聲:“小把戲,障眼法而已。”
他從後腰摸出一個香瓜大小的正圓鐵傢伙,一揚手就把這東西拋進了磨坊,一聲霹靂般炸響,磨坊的影像蕩起一陣水波,卻如同鏡子破碎般散成無數碎片,在空中漸飛漸小,消散不見。
露出來情景讓他一挑眉。
這還是一個不高不矮的塔,和磨坊本身也差不多粗,但卻是一色青白,竟然通體是金屬打造,看不出來有任何縫隙空洞,一點花紋都沒有。
陽光照在這不知名的建築上,隨着角度閃閃發光,塔身鏡面一般光潔無比,蒼蠅站了都得打滑。
凱文眯起了眼睛咧嘴一笑:“有點意思。”
阿迪麗則是學着鮑勃的樣子,一手抱肘一手捏着下巴:“這是個法師塔?”
冷哼一聲,凱文一跺腳,地面轟隆隆晃了一下:“只不過是……醜陋的野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