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她爲己出?你敢說,若不是因爲雲真公主身上的兵符,若不是顏泠皇后留下來誓死守護雲真公主的死士,你會對雲真公主那麼好嗎?別以爲本公主不知道,你利用那些死士做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情,包括昨晚九千歲和九王妃在皇宮裡遇刺,也是你命人乾的吧。”太后激動,貊冰舞也不甘示弱。
她知道,這一仗她不能輸,絕對不能輸,否則不僅僅是禹王,就連她今後的日子都別想好過了。
而聽見這話,蘇緋色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顏泠皇后留下來誓死守護雲真公主的死士?
還有昨晚玉璇璣和她被行刺的事情?
什麼意思?
想到這,她趕緊貼緊牆壁,生怕聽漏任何一個字。
只聽“砰”的一聲,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被人重重摔在了地上,裂成碎片,而太后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姐姐的確留有死士保護雲真,可那又怎麼樣?難道作爲母親,不應該全力保護自己的孩子嗎?貊冰舞,無憑無據的,你可別亂說話,以免禍從口出。”
太后害怕了?
太后真的害怕了!
看來,太后之所以沒將這件事情公開,不是害怕自己或是雲真公主的身份曝光,而是害怕這些守護雲真公主的死士曝光。
也對,太后利用這些死士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
能讓太后動用死士的,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小人物,要是曝光出來,受害者團結一心,殺人償命,即便是太后也難逃此劫。
不,根本不用那麼多受害者團結起來,或許......一個人就夠了。
想到這,貊冰舞立刻得意的笑了起來:“好好好,無憑無據的,本公主不亂說話了,本公主這就走,回祥雲宮好好呆着去,可......禹王的事情,還請太后您老人家好好考慮考慮,不然......您恐怕就得好好想想怎麼和九千歲還有九王妃交代昨晚的事情了。”
“你這是在威脅哀家!”太后猛地瞪大雙眼,憤怒至極,連臉上的肌肉都跟着抽搐了起來。
“威脅?太后,您可別說得這麼難聽,本公主這叫自保,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太后您應該比我更瞭解。”貊冰舞笑道,心裡得意極了。
先不說打贏這一仗,她便能把禹王的十五萬兵馬要回來,還能從此掌控太后。
在宋國有太后撐腰,今後不就隨她任意妄爲了。
連宋凌俢......都不敢把她怎麼樣!
就說能把太后氣成這樣,她都覺得痛快。
她早就看太后不順眼了,太后?不過就是他們齊國逃出來的落水狗,竟然還敢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高高在上,她今天便要把她拖下來!
想到這,貊冰舞再次開口:“太后,您好好考慮一下本公主的建議,九千歲和九王妃可都不是好惹的,要是讓他們知道昨晚的事情是您幕後主使......可您要是答應了本公主的條件,本公主倒可以好心幫你背這個黑鍋,如此划算的買賣,相信
精明如您,不會拒絕。”
太后的脣角動了動,似乎是想反駁,可貊冰舞說得有道理,即便是她想反駁,也找不出可以反駁的話來。
只得抿了抿脣,將原先要說的話嚥下去,這纔開口:“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哀家倒是可以答應你,可如你所說,玉璇璣和蘇緋色都不是好惹的,爲了十五萬兵馬配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貊冰舞愣了愣,終是笑了起來:“值不值得,由本公主說得算,太后就不必操心了,沒有金剛鑽,本公主還敢攬這個瓷器活嗎?”
“那哀家就祝冰舞公主心想事成了。”太后的雙眼微眯,冷冷道,這才朝貊冰舞擺了擺手:“哀家乏了,十五萬兵馬的事情哀家會找機會和皇上提的,你先退下吧。”
“那就多謝太后了。”貊冰舞看太后一副瞬間蒼老了十歲的模樣,脣角立刻勾起弧度,倨傲轉身。
可她才轉過去,又很快的轉了回來:“對了,本公主剛來宋國,對宋國的一些事情還不是很瞭解,有件事情,要向你確定一下。”
太后挑了挑眉:“什麼事情?”
“蘇緋色在未嫁入九千歲府之前,可是蘇德言的三女兒,皇上親封的蘭陵郡主?”貊冰舞難得認真,連眼神都專注了。
蘇緋色雖然看不到貊冰舞的表情,但一聽她這話,心立刻提了起來。
貊冰舞爲什麼會突然問起她的過去?
難道......連貊冰舞都懷疑她了嗎?
最讓蘇緋色介意的是,貊冰舞是齊國的公主,按理說她喊蘇德言,應該喊前丞相,而不是直呼其名。
可貊冰舞卻如此直接的喊出了蘇德言的名字......
倒好像是他們兩很熟一樣。
難道......
蘇緋色腦海裡突然快速浮現出蘇德言臨死前的話,落魂丹是齊國三公主莫殷琪給他的......
莫殷琪,貊冰舞......
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關係?
而太后聽見這話,眉頭也是微皺,似乎是想不明白貊冰舞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問,卻依舊如實說道:“沒錯。”
得到這個答案,貊冰舞的雙眼頓時亮了亮,好似知道了什麼很讓她覺得興奮的消息:“好,本公主知道了。”
說罷,她立刻轉身就要離開。
蘇緋色正陷在沉思之中,突然聽到貊冰舞的腳步聲傳來,不禁大驚,趕緊轉身便要往後躲。
可因爲躲得太過匆忙,沒注意到腳邊的東西,竟然直接踢到了擺在一旁的花盆。
這......
不等蘇緋色多想,房間裡已經傳來了太后警惕的怒吼:“誰?”
而貊冰舞走出門的腳步聲也瞬間加快了許多,顯然是想趕緊出來看看怎麼回事。
怎麼辦?
怎麼辦?
現在逃脫,肯定已經來不及了。
就算來得及,也會引起太后和貊冰舞的懷疑。
她和玉璇璣難得入宮,今日雙雙入宮,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再加上有本事又有膽子潛入萬壽宮的人並不多,若真要懷疑起來,她和玉璇璣首當其衝。
不行,她不能讓太后懷疑到她和玉璇璣,更不能讓太后知道她已經知道這些事情了,否則......
一定會給她和玉璇璣招來殺身之禍的。
她原以爲,太后只是手握齊國兵符,並不能動用齊國的任何勢力。
可如今看來,不管是那日在懸崖下的刺殺,還是昨晚在皇宮裡的刺殺,都是由太后吩咐那批顏泠皇后留下來的死士所爲。
正如太后所言,身爲母親的,難道不該全力保護自己的女兒嗎?
顏泠皇后是怎樣的奇女子,她留下來保護雲真公主的死士,自然不容小覷。
而如今這股勢力握在太后手裡,任由太后調遣......
她簡直不敢細想這批死士有多少人,可以行刺她和玉璇璣幾次,一次,兩次,三次......
她和玉璇璣豈能每次都這麼幸運,逃過一劫?
所以,她不能冒這個險,更不能讓玉璇璣冒這個險!
可是,如今事到臨頭,她又該如何躲過呢?
貊冰舞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蘇緋色甚至已經聽到房間門被打開的聲音了......
這......
“是你?”貊冰舞看到躺在地上的蘇緋色,幾乎是驚叫出聲的。
而太后聽到貊冰舞的聲音不對勁,也立刻意識到了事情嚴重,趕緊出來。
待她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是蘇緋色,臉色也瞬間變了:“她怎麼會在這裡?”
貊冰舞被太后的聲音拉回神,搖了搖頭:“不知道,你不是說,你這裡很安全的嗎?”
“這......”太后被貊冰舞問得語塞,抿了抿脣,眼底突然就深沉了起來,好似探不見底的幽海:“或許,哀家這萬壽宮,早就不那麼安全了,否則......當日的湘妃,又怎麼會無端端的被毒死在萬壽宮的刑房裡呢?”
關於楊湘蝶的死,貊冰舞也有聽說一些,不禁譏嘲的挑了挑眉:“本公主可聽說這湘妃娘娘死得極慘,是被人下了全身發癢的藥,自己活活給撓死的,在這堂堂的太后寢宮,都能發生后妃慘死的事情,太后娘娘,您可得保重啊,別哪天就和湘妃娘娘一樣......下去見閻王了。”
太后狠狠瞪了貊冰舞一眼,口氣責備:“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和哀家鬥嘴?若是剛剛的對話被蘇緋色聽見,別說哀家,就是你也別想好過。”
這......
太后的目光十分銳利,再加上她的話,瞬間震得貊冰舞不敢再亂說話。
她快速嚥了咽口水,掩飾自己的慌亂,這纔開口:“那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殺了她?”
“殺?”太后的眉眼轉了轉,很顯然是專心在思考貊冰舞的這個提議,可她想了半晌,終是搖了搖頭:“不行,蘇緋色是和玉璇璣一同入宮的,若是蘇緋色死在宮裡,玉璇璣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只怕反而會把事情鬧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