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緋色眼底的芒光深了深,又怕再這麼下去,玉璇璣和李熯會吵起來,趕緊開口:“好了好了,叫什麼都行,不過是個稱呼而已,我們還是快點進去,以免誤了弱冠的吉時。”
“對對對,九王妃說得對。”見蘇緋色打圓場,李慶延趕緊接下,帶着李家的下人從中間分出一條道,這才做了個請的姿勢:“九千歲,九王妃,請吧。”
蘇緋色開口,玉璇璣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摟着她的手又緊了幾分,大步走入李家。
可他們纔剛剛落座,門外便傳來了一個尖銳的聲音:“皇上駕到。”
這......
蘇緋色猛地瞪大雙眼,今日是李熯的弱冠,宋凌俢來幹嘛?
而不等她多想,耳邊已經傳來了衆人行禮的聲音:“見過皇上。”
“都起來吧,朕不請自來,希望不會破壞你們的氣氛。”宋凌俢大步走到主位坐下,笑容可掬。
見此,李慶延雖然心底詫異,卻依舊趕緊搖頭:“皇上說的是哪裡話,您能來,真是叫整個李家蓬蓽生輝啊。”
“哈哈哈哈,你這麼想,九千歲和九王妃可就不這麼想了。”宋凌俢將目光落到了蘇緋色身上,說得直白。
蘇緋色的眸色微微一沉,玉璇璣卻先他一步開口了:“皇上真厲害,連本督和王妃心裡怎麼想的都知道,可您既然知道本督和王妃心裡不歡迎您來,您卻還是來了,豈不是有些......死皮賴臉?”
一聽這話,宋凌俢的臉瞬間就綠了,尷尬的扯了扯脣角:“朕不過開個玩笑,九千歲又何必如此當真。”
“本督也是開玩笑。”玉璇璣挑了挑眉,一臉無辜。
見此,宋凌俢心底的怒火更盛了,可他不會忘記今日來李家的目的,猛地深吸了口氣,這才淺笑着開口:“對了,不知九千歲近日可有看到禹王?”
“禹王?”玉璇璣不明白宋凌俢爲何會突然提起這個人,只得等着他接下。
可宋凌俢的目光卻直盯蘇緋色,好似接下來的話,不
是和玉璇璣說的,而是和蘇緋色說的一樣:“聽說禹王近來一直反覆的出入京城,好似正在追查隱藏在京城外不遠處的一批不明軍隊,禹王如今沒了十五萬兵馬,做起事來比較不方便,如果有需要九千歲幫忙的地方,還請九千歲千萬不要推辭。”
這......
蘇緋色隱藏在袖袍下的手猛然揪住,臉上雖說強忍着沒表現出來,心底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宋凌俢絕對沒有這麼好心要幫禹王,所以,他說這番話的目的就是爲了要告訴她,禹王在京城不遠處發現了一批不明軍隊。
可宋凌俢爲什麼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爲什麼?
不明軍隊......
不明軍隊......
難道......
蘇緋色不敢繼續再往下想下去了,她只覺得後背不知不覺溢滿了細汗,連衣服都浸透了。
宋凌俢仔細觀察着蘇緋色的反應,見她不動聲色,嘴角立刻輕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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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緋色的演技他早就見識過了,也沒想過要從蘇緋色的反應裡找出破綻。
他今日來,是來拋誘餌的。
雖說他並沒有蘇緋色是顧清和顧家餘軍確實存在的證據,但這兩件事始終圍繞在他的心頭無法散去。
他原以爲把蘇緋色就是顧清的消息透露給禹王,能借禹王的手多少查明一些真相,沒想到禹王失去了十五萬兵馬以後,便好似被玉璇璣和蘇緋色嚇破了膽,一點用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他就親自來吧。
如果蘇緋色真是顧清,又或者這批顧家餘軍真的存在,那接下來蘇緋色一定會有所行動。
而她的第一個行動,便是殺了禹王!
反正禹王已經跟喪家犬沒什麼區別了,能被他推出去送死,也是一種榮幸。
聽到宋凌俢這話,玉璇璣也立刻猜到了幾分,他的反應,卻比蘇緋色淡定許多:“哦?禹王......他若肯放下架子向本督開口,本督自然會幫,可他若是不肯
,本督就沒辦法了。”
“哈哈哈哈,還是九千歲快人快語。”宋凌俢的目的達到,也不再糾纏,收回目光,便朝李熯看去:“這好像還是朕第一次看到李家三少爺吧?果然一表人才啊!”
“多謝皇上誇獎。”李熯眼底的芒光微微流轉,起身朝宋凌俢行了個禮。
見宋凌俢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李熯身上,蘇緋色突然有種說不出口的心慌。
她此生軟肋不多,所有的軟肋,都集中在了九千歲府,而九千歲府就好似個銅牆鐵壁,外人根本攻不進來,也就安全無比。
唯獨李熯......是個例外。
今日是李熯的弱冠,宋凌俢卻不請自來,還說起了禹王的事情,難道......
宋凌俢和禹王已經聯手,一個負責京城外的顧家餘軍,一個負責京城裡的李熯,要同時下手對她兩面開弓?
“想當年李丞相還在位的時候,可是朕的左膀右臂,做了不少利國利民的大事啊,你身爲李丞相的孫子,又已過弱冠之年,不知可有李丞相當年的抱負?”宋凌俢朝李熯柔聲問道。
這......
是要他入朝爲官的意思?
李熯愣了愣,他雖然摸不透宋凌俢的用意,但從宋凌俢剛剛和玉璇璣的對話,他隱隱也能感覺到宋凌俢是衝着玉璇璣和蘇緋色去的。
既然是衝着玉璇璣和蘇緋色去的,他到底......該不該答應?
“皇上,熯兒雖說已過了弱冠之年,但畢竟從未涉政,若要貿然入朝,恐怕......會負皇恩。”不等李熯想好,李慶延趕緊開口。
他畢竟朝堂浮沉了這麼多年,從宋凌俢進門的那一刻,他便猜到來者不善。
而李熯是李家僅剩的獨苗,若是他再死了,那李家百年的基業豈不是要沒落了?
不行,不行,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沒事,剛開始誰沒有做錯的時候,朕不怪罪便是了。”宋凌俢似乎早猜到李慶延會反對,立刻笑着接下。
(本章完)